江滨镇的清晨裹着层薄雾，肖丽站在刑侦队的走廊里，听着审讯室传来的响动。门虚掩着，能看见陈蜈蚣被铐在审讯椅上，身子往前倾着，唾沫星子溅在桌面上：“你们抓老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抓‘蝎子’！”
“蝎子是谁？”王警官的声音沉稳，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笔录本。
肖丽没接话，她正盯着陈蜈蚣的手机——那部黑色首板机被放在审讯台上，屏幕亮着，停留在通讯录界面。她伸手划开屏幕，指尖在“老板”两个字上停住。备注栏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三点十七分，最后一条通话记录停在七小时前。
“陈蜈蚣，你老板叫什么？”肖丽抬头，目光像根细针。
陈蜈蚣梗着脖子：“老子说了，是‘蝎子’！你们抓了我，他能让你们……”
“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肖丽打断他，指尖划过手机相册，“那这张照片里，你老板搂着的戴金链子男人是谁？背景的‘毒蝎帮’纹身店，是你开的？”
陈蜈蚣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盯着照片，喉结动了动，突然笑了：“你倒是会翻。”照片里，赵蝎穿着黑色短袖，左脸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金链子在锁骨处晃得刺眼。背景的纹身店招牌歪歪扭扭，写着“毒蝎”二字，是他去年刚盘下的店面。
“这照片哪来的？”他声音发紧。
“你藏在微信收藏夹里的。”肖丽调出聊天记录，“三天前，你给赵蝎发了条消息：‘货备齐了，七月十五前能到港。’他回了个‘好’字，还配了张握手图——你看，这是他的左手，虎口有块月牙形疤痕。”
王警官凑近看了看，倒吸冷气：“这疤痕……和上个月码头走私案里，那个戴金链子男人的虎口疤一模一样！”
肖丽没接话。她点开银行流水界面，近三个月的交易记录里，有七笔境外转账，收款方都是“金三角物流有限公司”。金额从五万到二十万不等，时间集中在每月十五号前后——和碎尸案死者的死亡时间、周大海赌场的“押命局”日期，竟全部重合。
“蛇头？”王警官皱起眉，“走私？”
“不止。”肖丽调出另一张截图，是赵蝎的聊天记录，“他和境外的‘金蝎集团’有联系。上个月二十号，他给对方发了条消息：‘新路线测试成功，七月底能走十吨。’对方回：‘钱己打，注意查收。’”
陈蜈蚣突然挣扎起来，手铐撞在桌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们查这个干什么？关我屁事！”
肖丽按住他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陈蜈蚣，你儿子上个月在医院住了七天，诊断书上写着‘急性白血病’，治疗费花了八万。你老婆去找赵蝎借钱，他说‘要么运毒，要么看着你儿子死’。”
陈蜈蚣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盯着肖丽，眼眶慢慢红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查过镇医院的缴费记录。”肖丽轻声道，“你老婆在缴费单上留了联系电话，赵蝎打过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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