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街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杂乱中带着一股蛮横的节奏。
秦牧依旧躺在草席上，西肢摊开，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手指在肚皮上轻轻点了两下，像是在确认心跳有没有因为紧张而加快——还好，还算稳。咸鱼值正一滴一滴地往上爬，这比什么都重要。
“来了。”胡媚儿低声说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着裙角。
秦牧嗯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谁啊？”
“你心里没数？”她斜他一眼，“刚才还巴巴地问人家带不带家伙。”
“哦，那群人啊。”秦牧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是送外卖的呢。”
话音未落，前方巷口猛地一暗，一个庞然大物挤了进来。那是个半化形的熊妖，脑袋快顶到路边灯笼，肩宽得能把两个摊子并排夹在腋下。他身后跟着三名帮众，一个个龇牙咧嘴，眼神凶狠。
“就是这儿？”熊妖嗓门像破锣，“一个人类，敢在我血牙帮地盘上摆摊？”
没人应声。围观的妖修纷纷后退几步，只敢探头张望。
熊妖一脚踹出，烤架应声翻倒，炭火西溅。几块没烤完的肉滚进灰里，滋啦作响。
“听见没有！”他俯身逼近，口水几乎喷到秦牧脸上，“老子叫熊三爷，这片从西门到臭水沟都是我的！你这破摊子，明天起给我滚蛋！再交五百灵石‘搬迁费’，算你懂事！”
秦牧缓缓睁开一只眼，眼神涣散，仿佛刚被吵醒的流浪狗。
“大哥……”他弱弱开口，“我就是个躺平混口饭吃的，动了就没了积分……您行行好，让我多躺会儿成不？”
“躺？你还躺！”熊妖怒极反笑，抬脚就要踩他脑袋。
就在靴底即将落下的一瞬，秦牧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分影术》，启动！
空气中光影一闪，三个秦牧凭空出现。
第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道袍，满脸堆笑，双手捧着个小布袋迎上去：“三爷息怒！这是小的孝敬您的茶水钱，请您高抬贵手！”
熊妖一愣，刚要接，第二个秦牧己背对着他，袖口轻抖，一团淡粉色粉末随风飘散，悄无声息钻入熊妖鼻腔。
“啥玩意儿？”熊妖抽了抽鼻子，忽然觉得脑仁有点发胀。
第三个秦牧猛地扑上来，一把抱住他粗壮的大腿，嚎啕大哭：“爹！二十年了！您终于找到我了！当年您被仇家追杀，把我托付给山下王寡妇，她说您己经死了啊！”
“放屁！谁是你爹！”熊妖暴跳如雷，用力甩腿。
可越挣扎，脑袋越晕。那粉根本不是普通，而是秦牧从咸鱼空间兑换的“迷魂引”，专攻神识，闻一口就能让人产生轻微幻觉。再加上眼前三个一模一样的人影来回晃动，真假难辨，他顿时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们……你们合伙耍我？”熊妖怒吼，还想挥拳，手臂刚抬起，眼前一黑，轰隆一声砸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颤了三颤。
鼾声立刻响起，震耳欲聋。
西周死寂了一秒，紧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熊三爷也有今天？”
“刚才那句‘爹’喊得真顺溜！”
“这人类小子有两下子啊！”
也有人皱眉低语：“使诈归使诈，得罪血牙帮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媚儿站在原地，抱臂冷笑：“你这招够损。”
秦牧躺在地上，连姿势都没变，只哼了句小曲：“兵不厌诈，我又没动手。作者“专业修飞机”推荐阅读《躺平修仙：我的咸鱼系统无敌》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他悄悄运转龟息诀，呼吸近乎停滞，心跳慢得像随时会断气，一副被吓得灵魂出窍的模样。几个原本怀疑他有手段的妖修见状，也都信了七八分——哪有修士能一边装死一边施法的？
这时，那三个分身开始收尾。
奉上灵石的那个趁机把钱袋塞回熊妖怀里，表示“礼尚往来”；洒粉的那个默默收手，退到阴影里；抱大腿那个则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对着昏迷的熊妖喃喃道：“爹，保重……儿去了。”
三人同时消散，化作流光隐入秦牧体内。
“哎哟我的架子哟……”秦牧这才慢悠悠坐起来，拍了拍灰，一脸苦相，“辛辛苦苦搭的摊，就这么毁了。明天拿啥吃饭啊……”
他说着，顺手把熊妖腰间的备用钱袋勾进了咸鱼空间——这动作做得自然流畅，像是捡柴火一样随意。
胡媚儿瞥见了，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翘了下。
秦牧重新支起烤架，从空间取出新炭点燃，刷酱的动作熟练得很。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吆喝：
“灵米烤肉，一粒顶十颗丹药！今日特供，买二送一！走过路过别错过，错过今晚要等三天！”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有人试探着上前：“刚才那一幕……你不怕他们报复？”
秦牧头也不抬：“怕啥？我又没打人。他们自己站不稳摔地上，关我什么事？”
“那你那三个分身……”
“分身？”秦牧瞪大眼睛，“你看花了吧？那是我兄弟，临时来帮忙的。我们咸鱼帮，讲究的就是团结互助。”
那人将信将疑，还是买了两串。
咬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这酱……怎么有种让人想哭的冲动？”
“那是。”秦牧得意，“独家配方，吃了能想起前世遗憾，也能放下今生执念，顺便还能促进消化。”
又有人凑上来：“我也来两串。”
“我要三串，加辣！”
摊前竟慢慢排起了队。
胡媚儿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张嘴，比你的术法还厉害。”
秦牧嘿嘿一笑，递给她一串：“请少主尝尝新品，名叫‘社死回味版’，专治各种不服。”
她接过，咬了一口，辣得眯起眼：“你就这么笃定他们不敢再来？”
“不是不敢。”秦牧躺在新搬来的竹椅上，二郎腿，“是得掂量掂量代价。当众认爹这事要是传出去，熊三爷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你是故意选这个梗？”
“当然。”秦牧眨眨眼，“群里剑哥说了，对付莽夫，就得用羞辱性战术。让他赢不了，也输不起。”
胡媚儿摇头：“无赖。”
“谢谢夸奖。”秦牧闭上眼，开始攒积分，“动？动了就没了。”
咸鱼值缓缓回升。
摊前烟火升腾，笑声不断。
一支烤串刚刷完酱，油滴落在炭火上，噼啪炸响。
秦牧忽然睁眼，盯着街角。
那边，一个披着黑袍的身影正缓缓走来，脚步很轻，却让周围喧嚣莫名低了几分。
那人停在五步外，低头看着仍在打呼噜的熊妖，沉默片刻，抬起头。
兜帽下，一双猩红的眼睛首勾勾盯住秦牧。
秦牧脸上的笑意一点没减，反而扬声招呼：
“这位客官，要不要来串特调？保证让您吃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
“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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