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铺？” 苏清沅攥着账册的手猛地收紧，纸页边缘被捏出褶皱，“她怎么敢？这铺子在城南，属府衙管辖……”
“柳氏让人买通了府尹，说您私藏逃犯，窝藏赃物。” 陈默往窗外瞥了眼，远处的街口己经亮起火把，红光映在云层上，像烧起来的晚霞，“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在后门备了马车。”
小翠抱着药箱发抖：“那…… 那这位小兄弟怎么办？”
“我跟你们走！” 小厮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陈默按住。
“你往东边跑，到成衣铺找王掌柜，就说‘账平了’。” 陈默塞给他块木牌，“他会送你出城。”
小厮攥着木牌点头，一瘸一拐地从后门跑了。苏清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从匣子里抓出把碎银塞给小翠：“你也走，去李掌柜家躲着，等风头过了我去找你。”
“我不走！” 小翠死死抱住她的胳膊，眼泪掉在她手背上，“小姐去哪我去哪！要死一起死！”
陈默急得跺脚：“别磨蹭了！” 火把的光己经照到了铺门口，还能听见刘嬷嬷尖利的喊叫：“把门砸开！仔细搜！那贱人的账本肯定在这儿！”
苏清沅咬了咬牙，把账册塞进小翠怀里：“你带着这个走，去城西找顾昀，就说…… 就说我有笔‘大生意’要跟他谈。” 她记得顾昀昨日说过，他在城西有处私宅。
“小姐！”
“走！” 苏清沅推了她一把，又把那半张采买单塞进她袖袋，“这是证据！”
陈默拉着小翠往后门跑，临走时塞给苏清沅个火折子：“若是被堵上，就烧账本，别留活口。”
苏清沅攥着火折子，手心全是汗。她刚把前厅的账本藏进柜台下的暗格，就听见 “砰” 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
刘嬷嬷带着十几个家丁冲进来，手里拿着火把，脸上的皱纹都扭曲了：“把这贱蹄子给我抓住！仔细搜，一定要找到账册！”
家丁们涌上来，苏清沅往后退了退，后背抵在货架上。胭脂水粉的香气混着火把的烟味呛得人难受，她看着刘嬷嬷眼里的狠劲，突然笑了：“刘妈妈这么急着找账册，是怕我查出你侄子贪墨精油的事吧？”
刘嬷嬷的脸 “唰” 地白了：“你胡说什么！”
“去年冬天，二十两银子买十斤精油，城南根本没有胡记商号。” 苏清沅故意提高声音，让旁边的家丁都听见，“这银子是进了胡记的账，还是进了你刘妈妈的腰包？”
几个家丁对视一眼，手里的动作慢了。他们都是府里的老人，谁不知道刘嬷嬷手脚不干净，只是没人敢说。
“别听她胡扯！” 刘嬷嬷尖叫着，“给我打！打到她交出账册为止！”
有家丁举着棍子冲上来，作者“木鱼Royal”推荐阅读《废材庶女：我亲手制定了财务新规》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苏清沅抓起货架上的胭脂盒往他脸上砸。玫瑰色的脂粉糊了他一脸，他愣了一下，苏清沅趁机往后厨跑。
后厨堆着不少干草和松节油，是李掌柜用来保存花瓣的。她摸出火折子，刚划亮，就听见刘嬷嬷在后头喊：“她要放火！拦住她！”
火折子扔在干草上的瞬间，“轰” 的一声，火苗窜起老高，舔着房梁往上爬。松节油助燃，火势转眼就大了起来，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苏清沅捂着口鼻往后门跑，衣角被火星燎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刚跑出后门，就听见刘嬷嬷在哭嚎：“我的账册！我的银子！”
她回头看了眼，沅香阁的牌匾己经被大火吞了一半，红得像滴血。原来刘嬷嬷急着找的，不只是陈默送的账册，还有她贪墨的证据。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苏清沅往巷子里跑，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在地上。手心擦破了皮，疼得她倒抽冷气。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巷口冲过来，停在她面前。车帘掀开，露出顾昀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只是眼下乌青，像是没睡好：“二小姐，上车吧。再晚，柳氏的人就要追来了。”
苏清沅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我要是不来，谁给你收拾烂摊子。” 顾昀伸手把她拉上车，马车 “哒哒” 地跑起来，“不过你胆子也真大，居然敢烧自己的铺子。”
“不是我的铺子了。” 苏清沅靠在车壁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声音有些哑，“是柳氏的。”
顾昀递给她块手帕，眼神里带着点探究：“你让小翠送的账册，我看了。天启五年那批粮草，你打算怎么办？”
苏清沅攥紧手帕，指尖冰凉。她想起账册上苏承的私章，想起生母的死，心口像被堵住了一样：“我要查清楚，我父亲为什么要私运粮草。”
顾昀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叹了口气：“你可知，查这件事，等于把整个国公府都推上绝路？”
马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停在一处宅院门口。顾昀跳下车，伸手扶她：“先在我这儿住几天吧。柳氏正满城找你，出去不安全。”
苏清沅刚下车，就看见院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李掌柜，正抱着个布包来回踱步，见她来了，眼圈一红：“二小姐，您没事就好！”
“掌柜的怎么在这？”
“是顾王爷派人接我来的。” 李掌柜把布包递给她，“这是铺子的账本和今日的银子，我藏在后院的地窖里，没被烧着。”
苏清沅接过布包，沉甸甸的。她看着顾昀，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你到底…… 为什么要帮我？”
顾昀靠在门框上，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我说过，我喜欢做有赚头的生意。”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很深，“而你，就是笔好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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