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公寓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僵硬。闻寻川把最后一碗小米粥放在餐桌上,碗沿擦得干干净净,旁边摆着一小碟腌黄瓜——是左泽宇以前喜欢的佐餐小菜,可现在,这熟悉的搭配却显得格外冷清。
左泽宇从卧室出来时,穿着一身平整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明显,下巴上还冒出了淡淡的胡茬。他走到餐桌前,没看闻寻川,也没说话,只是拿起勺子,默默地喝着粥。
粥是温的,刚好入口,小米熬得软烂,还加了一点点冰糖提鲜——闻寻川记得他胃不好,吃不得太烫或太凉的东西,也记得他不喜欢太寡淡的味道。可这些细心,此刻却像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闻寻川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却一口也吃不下。以前两人一起吃早餐时,左泽会偶尔说几句公司的事,或者问他今天想做什么菜,哪怕只是简单的对话,也让餐厅充满烟火气。可现在,只有勺子碰撞碗碟的轻微声响,安静得让人窒息。
左泽宇很快就喝完了粥,放下勺子,拿起公文包,转身就想走。
“你的体检单。”闻寻川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他把一张叠得整齐的体检预约单推到左泽宇面前,“我重新帮你预约了明天上午,地址在背面。”
左泽宇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回头,也没去拿那张单子,只是丢下一句“知道了”,就匆匆走出了公寓,关门声轻得像一声叹息,却重重地砸在闻寻川心上。
闻寻川看着那张孤零零躺在餐桌上的体检单,手指微微蜷缩。他知道,左泽宇没拿,不是没看到,而是还在较劲——较劲他的“固执”,也较劲自己的“不妥协”。
接下来的几天,冷战像一层薄冰,覆盖了整个公寓。
闻寻川依旧会按时做饭,按食疗计划准备左泽宇需要的养胃餐点:中午的冬瓜排骨汤去了油,晚上的蔬菜粥加了山药,睡前的温牛奶里放了少量安神的百合粉。可左泽宇要么回来得很晚,说在公司吃过了;要么就是默默地吃完,把碗放在水槽里,不道谢,也不评价,像在完成一项任务。
厨房的灯光也变得冷清。以前闻寻川做饭时,左泽宇偶尔会靠在门口,看他切菜、颠勺,偶尔还会伸手帮他递个盘子,或者从背后轻轻抱他一下,说“辛苦了”。可现在,厨房只有闻寻川一个人的身影,锅碗瓢盆的声响显得格外孤单。
有天晚上,闻寻川在书房看书,听到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走出去,看到左泽宇站在冰箱前,手里拿着一瓶冰水,正想拧开瓶盖。
“你的胃不能喝冰的。”闻寻川下意识地阻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不该再干涉,不该再打破这沉默。
左泽宇的动作僵住了,他回头看了闻寻川一眼,眼神复杂,有惊讶,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可最终,他还是放下了那瓶冰水,转身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闻寻川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知道,左泽宇不是不渴,也不是不喜欢喝冰水,只是在听到他的提醒后,下意识地妥协了。可这份妥协,却没能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反而让沉默更沉重。
更让闻寻川心疼的是,他发现左泽宇的胃痛似乎又犯了。有天晚上,他起夜时,听到书房传来压抑的闷哼声,透过门缝,看到左泽宇正弯腰按着腹部,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闻寻川的心脏猛地一紧,想立刻冲进去,帮他拿药,帮他敷肚子,像以前那样照顾他。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怕,怕自己先低头,会让之前的坚持变得毫无意义;更怕,怕左泽宇还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
他最终还是转身回了卧室,却一夜没睡。天快亮时,他起来煮了一锅温热的姜枣茶,倒在保温杯里,放在书房门口,旁边还放了一瓶胃药,标签上写着“饭后半小时吃,一次一粒”。
左泽宇早上看到那杯姜枣茶和胃药时,手指在保温杯上停留了很久。茶还是温的,胃药的剂量和服用时间,闻寻川记得分毫不差。他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姜的辛辣和枣的甜香在嘴里蔓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一首暖到胃里,却也让眼眶泛起了热意。
他知道,闻寻川没睡好,知道他一首在担心自己;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再较劲,不该让在乎的人难过。可那句“对不起”,那句“我错了”,却像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冷战还在继续,可无声的关心却从未停止。
闻寻川会在左泽宇的外套口袋里放一张暖宝宝,怕他晚上回来时受凉;左泽宇会在路过书店时,买下闻寻川之前提过的那本古籍,悄悄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他们都在等,等对方先迈出第一步,却也都在默默守护着彼此,怕这份冷战,真的会冻僵了心里的在乎。
公寓里的灯光依旧亮到很晚,左泽宇的公文包还是会放在门口的柜子上,闻寻川的食谱依旧摊在厨房的餐桌上——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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