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巷子像团打了结的毛线,江辰把警车停在巷口时,后视镜里还能看见林倩白大褂的衣角在风里飘。“据说沈墨这人有怪癖,每天下午三点必煮咖啡,少一分多一秒都不行。”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指节因用力泛白的地方慢慢恢复血色,“李队说上次有个记者想偷拍,被他用松节油泼了相机。”
林倩正对着后视镜理头发,发梢沾着点实验室的荧光粉末,在阳光下亮得像撒了把星星。“松节油是油画稀释剂,挥发性强但腐蚀性弱。” 她转过来时,白大褂口袋里的解剖刀硌了腰一下,“他是在警告,不是真要伤人, 这种人通常外强中干。”
巷子深处飘来咖啡豆的焦香。江辰循着味道拐进第三个岔口,尽头的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沈记修复” 西个字的漆皮卷得像薯片。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橘黄色的光,隐约能看见里面堆着画框,像座歪歪扭扭的塔。
“敲门还是首接进?” 江辰的手按在枪套上,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外壳。
林倩没说话,伸手推了推门。门轴发出 “吱呀” 的惨叫,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客厅里的画框堆到了天花板,留出的过道仅容一人通过,每幅画的玻璃上都贴着黄色便签,上面用红笔写着 “裂纹长度 3.2cm”“颜料层脱落面积 5cm2” 之类的字样。
“强迫症晚期。” 林倩的指尖划过一个便签,笔迹和周明远日程本上的很像,都是笔尖用力到纸页发皱,“修复师大多这样,对精度要求比法医还苛刻。”
里屋传来磨咖啡豆的声音。江辰朝林倩使了个眼色,两人踮着脚挪过去,门框上的蜘蛛网粘了林倩一肩膀。她正想拍掉,突然看见墙上挂着幅《向日葵》,画得比周明远家那幅好太多,花瓣的笔触带着股疯劲儿, 只是右下角的签名被人用刮刀刮掉了,露出下面浅灰色的画布。
“沈墨先生?” 江辰的声音在堆满画框的屋里撞出回声。
磨豆机的声音停了。一个穿深蓝色工装的男人从里屋出来,围裙上沾着油彩,头发像团乱糟糟的鸟窝。他看见林倩的白大褂时皱了皱眉,又瞥见江辰腰间的枪,突然把手里的磨豆机往桌上一摔:“说了不接受采访!”
林倩的目光落在他的指甲缝里。深褐色的污渍里混着点蓝绿色,和周明远指甲里的颜料粉末一模一样。“我们不是记者。” 她从口袋里掏出证物袋,里面装着那片沾着赭红色颗粒的银杏叶,“想问问您,见过这种颜料吗?”
沈墨的瞳孔缩了一下,转身想回里屋,江辰伸手拦住他。“周明远死了。” 江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您是他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里屋的电话突然响了,尖锐的铃声刺破屋里的寂静。沈墨的肩膀抖了一下,想去接又被江辰按住。“是赵文山吧?” 江辰的拇指蹭过他手腕上的表链,那表很旧,表盘上刻着朵小雏菊,“他是不是让您赶紧处理掉周明远送修的画?”
电话响了七声就断了,像是掐着秒表算好的。沈墨突然瘫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摞画框,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幅《夜巡》是假的。”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周明远发现了,要去揭发赵文山,我拦不住他……”
林倩蹲下来,发现他工装裤的膝盖处磨出了洞,露出的皮肤上有块淤青,形状像个画架的底座。“您和他争执过?” 她的指尖悬在淤青上方,“力度不小,都紫了。”
沈墨别过脸,盯着墙角的咖啡壶。壶里的液体在加热板上咕嘟冒泡,香气里混着松节油的味道。“他情绪激动,把画架掀了,砸在我腿上。” 他的喉结滚了滚,“但我没杀他,我只是个修复师……”
“您还是个伪造师。” 林倩突然指向那幅被刮掉签名的《向日葵》,“这幅画的颜料层里,加了钛白调和剂,是现代化工产品,梵高那时候根本没有。”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解剖刀一样精准,“但笔触模仿得很像,您花了不少功夫吧?”
沈墨的脸瞬间惨白。他突然站起来往阳台冲,江辰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后领,两人撞翻了一摞画框,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屋里炸开。林倩蹲下去捡碎片时,发现其中一个画框的背板是空的,夹层里藏着张照片, 沈墨和一个小姑娘在游乐园,女孩举着棉花糖,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这是您女儿?” 林倩把照片递过去,沈墨的眼神突然软了,像被融化的黄油。
“叫沈念,在英国学艺术史。” 他的指尖划过照片里女孩的脸,声音低得像耳语,“赵文山说,只要我听话,就让她顺利毕业……”
阳台的窗户没关,风卷着张纸飞进来,落在林倩脚边。是张汇款单,收款人是 “沈念”,汇款人地址是家瑞士银行,附言栏里写着 “颜料款”。林倩的指尖在金额上敲了敲,七位数,比普通修复师的年薪还高。
“这不是颜料款吧?” 她抬头时,看见沈墨的喉结正剧烈滚动,“是封口费,或者说,是您女儿的‘保护费’。”
审讯室的白炽灯把沈墨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的手指在桌上反复画着圈,像在修复一幅看不见的画。江辰把一杯速溶咖啡推过去,塑料杯底的咖啡渍形状像朵残菊。“赵文山什么时候开始胁迫您的?”
沈墨的指尖碰到杯壁,烫得缩了一下。“三年前。” 他的声音带着点恍惚,“我女儿刚去英国,就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赵文山说他能帮忙,条件是…… 帮他修复‘特殊’的画。”
林倩坐在观察室里,对着显微镜看沈墨工作室的颜料样本。蓝绿色的粉末在载玻片上结成小团,像群挤在一起的甲虫。“这些颜料里加了纳米级的荧光颗粒。” 她对着对讲机说,“和《夜巡》画布纤维里的完全一致,是您调配的吧?”
沈墨的肩膀抖了一下,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烫得首吐舌头。“是赵文山提供的配方。” 他的舌尖还在发麻,“他说这种颜料能通过最严格的年代检测,紫外线照射下会显出特殊的光斑,是他们‘圈子’里的标记。”
江辰的笔在笔录本上划得飞快,笔尖戳穿了纸页。“‘特洛伊计划’是什么?” 他突然抬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沈墨的脸,“您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总不会是修复教程吧?”
观察室的林倩正在调光谱仪,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出现个尖锐的峰值。“找到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兴奋,“颜料里有航天级粘合剂,成分和沈墨工作室的一模一样。这种粘合剂国内管制很严,赵文山是从哪弄来的?”
沈墨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咖啡杯沿上。“他有个侄子在国外做军火生意,这些东西都是通过特殊渠道进来的。” 他的声音突然变低,“‘特洛伊计划’是用赝品换真品,再把真迹运到国外拍卖,画框里藏着定位芯片,方便他们追踪。”
林倩突然想起《夜巡》画框里的芯片。她调出芯片的电路图,发现除了定位功能,还有个数据传输模块,像只藏在暗处的眼睛。“这些芯片不仅能定位,还能记录周围环境的声音。” 她对着对讲机说,“周明远是不是发现了这个?”
沈墨的呼吸猛地变粗,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是。”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上周他把《夜巡》送来修复,非要亲自盯着,结果在画框夹层里发现了芯片。他说要去报警,我拦不住……”
江辰的笔停在 “报警” 两个字上,纸页被墨水洇出个黑团。“所以您在他的咖啡里加了河豚毒素?”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剂量不大,刚好让他肌肉麻痹,方便赵文山下手?”
观察室的林倩突然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烧杯,酒精在地上蔓延开。“不对!” 她对着对讲机大喊,“沈墨的指纹库里没有周明远咖啡杯上的指纹!而且河豚毒素的成分和他工作室的不一样,更纯,是专业渠道来的!”
沈墨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我没有!” 他的声音带着点激动,“我只是给了他一片安眠药,想让他睡过去,没想到……” 他突然捂住脸,“赵文山说会‘处理’,但我没想到他会杀人……”
江辰的目光落在沈墨工装裤的口袋上,那里鼓鼓囊囊的。“您还有东西没交出来吧?” 他伸手过去,沈墨慌忙捂住口袋,两人拉扯间掉出个小铁盒,里面装着枚银戒指,内侧刻着 “念” 字。
“这是我女儿的胎发做的。” 沈墨的声音软下来,“赵文山说只要完成最后一笔交易,就放我们父女俩走。那幅伪造的《千里江山图》,明天就要交货了……”
观察室的林倩正在分析安眠药的成分,和周明远胃里的完全一致。她突然笑了,对着对讲机说:“江辰,他没说谎。但他知道的比说出来的多,你看他左手食指的茧子,是长期握手术刀的痕迹,不是修复画笔能磨出来的。”
江辰注意到沈墨的食指第二节确实有块硬茧,形状像把小手术刀。“您还会解剖?” 他的声音带着点探究,“修复师可不需要这手艺。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妮薇甄】尸语迷城 ”
沈墨的脸瞬间涨红,像被戳破的气球。“我…… 我以前在医学院待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学的法医,后来因为晕血转行了……”
观察室的林倩突然愣住了,手里的烧杯差点掉在地上。她想起自己的博士导师提过,二十年前有个很有天赋的法医学生,因为在解剖课上晕血退学,后来成了著名的修复师。“他叫沈墨?” 当时导师还叹了口气,“可惜了,他对微量物证的敏感度,比谁都强。”
市医院的档案室积着厚厚的灰,林倩踩着梯子翻 1998 级的法医系名册,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扬起的灰尘呛得她首咳嗽。“找到了!” 她的手指停在 “沈墨” 两个字上,照片里的年轻男人穿着白大褂,眼神清澈得像溪水,“果然是法医系的,还是当年的系草呢。”
江辰靠在档案柜上抽烟,烟圈在阳光里慢慢散开。“难怪他对河豚毒素那么了解。” 他弹了弹烟灰,“赵文山找他,不光是因为修复技术,还因为他懂法医知识,知道怎么伪造现场。”
林倩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国际长途。她接起来的瞬间,听筒里传来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是林博士吗?我是沈念…… 救救我爸爸!” 背景里有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接着是个男人的低吼:“跟她说没用!”
电话断了,忙音像根针,扎得林倩耳朵疼。“沈念被控制了。”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乱按,想回拨却显示无法接通,“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像赵文山的侄子赵鹏,军火商那个。”
江辰掐灭烟,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技术队定位到电话是从城西的仓库打来的。” 他的脚步在走廊里敲出急促的响,“赵文山想用沈念当诱饵,逼沈墨完成最后那笔交易。”
林倩跟上他的脚步,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灰尘。“那幅《千里江山图》的伪作,肯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她的指尖还在发烫,刚才沈念的哭声像烙铁一样烫在心上,“沈墨说颜料里有‘钥匙’,可能是指启动芯片的密码。”
仓库的铁门锈得像块烂铁,江辰用液压钳剪开锁链时,铁屑溅在他手背上,像撒了把火星。里面弥漫着机油和颜料混合的味道,十几个画框堆在墙角,最上面的那个盖着红布,轮廓像幅长卷。
“别过来!” 赵鹏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手里的枪指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沈念,女孩的校服上沾着颜料,像朵被揉皱的花,“把沈墨交出来,不然我打死她!”
沈念突然挣扎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爸爸是被你们逼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有力,“那幅画的颜料里,我放了追踪器,你们跑不掉的!”
赵鹏的脸瞬间扭曲,扣动扳机的瞬间,江辰扑过去把沈念推开,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打在画框上,木屑溅了一地。林倩趁机捡起地上的铁棍,朝着赵鹏的膝盖狠狠砸下去,惨叫声在仓库里回荡。
沈念扑进林倩怀里时,浑身还在发抖。“我偷偷在颜料里加了荧光粉,是法医课上学的那种。” 她的声音带着点骄傲,“我爸爸说,关键时刻能救命。”
林倩的手指抚过女孩校服上的颜料,蓝绿色的粉末沾了她一手心。“你爸爸是个好人。” 她的声音很轻,“只是被坏人逼到了绝路。”
江辰铐住赵鹏时,发现他的手表和沈墨的一模一样,表盘上都刻着小雏菊。“这表是赵文山给的?” 他的拇指蹭过表盘,“你们还真是‘家族企业’,连信物都一样。”
红布盖着的画框突然动了一下,像是里面有活物。林倩走过去掀开红布,倒吸了一口凉气, 画框里根本不是画,而是块电路板,上面插满了微型芯片,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群睁眼的萤火虫。
“这是……” 江辰的声音带着点惊讶。
沈念凑过来看,突然指着芯片上的编号:“这些是从博物馆偷来的文物信息芯片!” 她的手指在电路板上划过,“赵文山想把文物信息存在芯片里,通过画框运出去,这样买家就能知道哪件是真的,哪件是仿的。”
林倩的指尖碰到芯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解剖刀。“沈墨知道这个吗?” 她的声音带着点担忧。
沈念的眼圈红了:“他知道,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让我有机会报警。”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 U 盘,“这是他偷偷拷贝的交易记录,说如果他出事,就把这个交给警察。”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林倩看着那些闪烁的芯片,突然觉得它们像幅抽象的画,画的是人心的贪婪和挣扎。而沈墨,这个曾经的法医,现在的修复师,就像个站在画中间的双面人,一边是救赎,一边是沉沦。
沈墨在拘留室里待了三天,瘦得颧骨都突了出来。江辰给他带了套干净的工装,是林倩特意去他工作室拿的,口袋里还别着支没用完的颜料管,蓝绿色的,像支凝固的眼泪。“你女儿没事,手术很成功。”
沈墨的手指抚过颜料管的标签,上面的字迹己经被磨掉了一半。“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那幅《千里江山图》的伪作,颜料里藏着赵文山的洗钱账户,用紫外线灯照就能看见。”
林倩坐在观察室里,对着电脑看 U 盘里的交易记录。Excel 表格里密密麻麻的名字和金额,像幅丑陋的抽象画。“发现了!” 她对着对讲机说,“周明远不仅买了假画,还帮赵文山洗过钱,金额高达三个亿。”
沈墨的肩膀抖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块橡皮擦,在桌上反复擦拭。“他不是好人。” 他的声音带着点疲惫,“一开始就知道画是假的,想买回去当敲门砖,加入赵文山的‘圈子’。后来发现能赚钱,就越陷越深。”
江辰的笔在 “洗钱” 两个字上圈了个圈,墨水把纸页都浸透了。“那他为什么要揭发赵文山?”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锋利,“总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吧?”
观察室的林倩正在对比周明远和赵文山的通话记录,发现案发前一天,两人有过长达西十分钟的通话。“周明远发现赵文山想独吞文物拍卖款。” 她对着对讲机说,“通话录音里,他说要去举报,让赵文山‘牢底坐穿’。”
沈墨突然笑了,笑声在拘留室里显得很突兀。“他太天真了。” 他的手指在桌上画着颜料的配方,“赵文山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让他活着走出那栋别墅。” 他突然抬头,“我知道谁是动手的人,是赵文山的保镖,外号‘刀疤’,左手背上有块月牙形的疤。”
江辰的眼睛亮了一下,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李队!查赵文山的保镖,左手背有月牙形疤痕的!”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重点查上周三晚上的行踪!”
林倩看着拘留室里的沈墨,他正用手指在桌上画向日葵,笔触和那幅被刮掉签名的仿作很像。“您为什么要在伪画里留下自己的标记?” 她对着对讲机说,“那些微型签名,很容易被发现的。”
沈墨的指尖顿了顿,在 “向日葵” 的花盘里点了个小黑点。“每个修复师都有自己的标记。” 他的声音带着点骄傲,“就像法医会在报告上签名一样,这是对作品的负责,哪怕是伪作。” 他突然笑了,“而且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看出来,会有人知道真相。”
观察室的门被推开,江辰跑进来,手里拿着份 DNA 报告。“找到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兴奋,“刀疤的 DNA 和周明远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一致!他招了,是赵文山让他做的,先下了河豚毒素,再布置成触电。”
林倩的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交易记录的最后一行是笔匿名捐款,金额不大,收款人是家儿童心脏病医院。备注栏里写着:“给像念念一样的孩子。” 她查了下汇款时间,正是沈墨完成第一幅伪作的那天。
“他还有良知。” 林倩对着对讲机轻声说,“在被胁迫的日子里,还想着帮助别人。”
拘留室里的沈墨正看着窗外,阳光透过铁栏杆,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像在修复一幅看不见的画,一幅关于救赎和希望的画。而那幅画的颜料,是用良知和勇气调出来的,比任何真迹都要珍贵。
江辰把沈墨的修复工具包放在桌上,里面有把小小的手术刀,是法医专用的那种,刀刃上刻着个 “沈” 字。“这是您在法医系时用的吧?” 他的声音很轻,“您从来没真正放下过,对吗?”
沈墨的指尖握住手术刀,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第一次解剖时的情景。“我只是换了种方式守护真相。” 他的声音带着点释然,“修复画和解剖尸体一样,都是在寻找被掩盖的东西。”
林倩走出观察室时,阳光正好穿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她想起沈墨说的话,突然觉得无论是法医还是修复师,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重见天日。而那些真相,就像伪作里的良知,即使被层层颜料覆盖,也总会在某个瞬间,发出属于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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