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的“云顶会所”露台,晚风裹挟着香槟的甜香和雪茄的醇厚气息,吹过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水晶灯的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谢彦文手里的威士忌杯上,映出细碎的光斑。他本不想来这场圈子里的聚会,却被发小硬拉过来,说是“放松放松,别总跟项目死磕”,没成想刚坐下半小时,就听到了让他炸毛的话。
“哎,你们听说了吗?谢少最近在跟朱少将的项目,听说被管得特别严,连穿什么衣服都要管,之前还有人看到他在项目现场被朱少将训得不敢吭声呢。”说话的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消息通”赵宇,他端着酒杯,眼神里带着戏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到。
旁边有人立刻接话:“真的假的?谢少以前多张扬啊,谁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被朱少将训?”
“怎么不是真的?”赵宇笑了笑,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我听项目组的人说,谢少之前提了个方案,被朱少将当场否决,说他幼稚、不切实际,最后谢少还不是乖乖改了?还有体能训练,别人都跑完了,就他跑不动,最后还是朱少将盯着他跑完的,活脱脱像个被老师管着的学生。”
“这么说,谢太子这是被朱少将收拾得服服帖帖了?”有人嗤笑一声,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谢彦文。
谢彦文捏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酒液晃出杯口,溅在昂贵的西装裤上,他却浑然不觉。他不是没被人议论过,从小到大,关于他“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流言就没断过,但他从来没在意过。可这次不一样,流言里的“被管着”“被训得不敢吭声”,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骄傲上,更让他烦躁的是——他发现自己在意的不是流言本身,而是“朱溥焱会不会也这么觉得”,会不会觉得他真的是个需要被管着的“小孩”。
“赵宇,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坐在谢彦文旁边的朱霖禹赶紧打圆场,他知道谢彦文的脾气,再这么说下去,指不定要当场翻脸,“我哥就是对工作要求严,对谁都一样,不是针对谢彦文。”
“哟,霖禹,你急什么?”赵宇挑了挑眉,看向谢彦文,“谢少,我也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啊。毕竟朱少将是军人,纪律性强,谢少你刚接触项目,难免需要多指点指点,这也正常。”
“指点?”谢彦文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宇,“我跟朱溥焱是项目合作,不是什么‘被管着’‘被指点’,你要是没事干,不如多管管你自己公司的烂摊子,别在这嚼舌根。”
赵宇没料到谢彦文会这么不给面子,脸色瞬间僵住,讪讪地笑了笑:“谢少这话说的,我就是跟大家聊聊天,何必这么认真。”
“聊天?”谢彦文往前走了一步,气场全开,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了,“聊天也得分场合、分内容,别拿着没影的事到处传,真当我谢彦文好欺负?”
“彦文,算了算了。”朱霖禹赶紧拉住他,“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咱们去那边坐。”
谢彦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冷冷地瞥了赵宇一眼,转身跟着朱霖禹走到露台角落。晚风一吹,他心里的烦躁稍微散了些,却还是觉得堵得慌。
“你说你,跟他置什么气?”朱霖禹递给他一杯新的香槟,“赵宇就是那样的人,见不得别人好,爱传点八卦,你越理他,他越起劲。”
“我不是跟他置气。”谢彦文接过酒杯,却没喝,只是看着远处的夜景,声音低沉,“我就是烦……烦他们瞎传。”
“瞎传你就烦了?”朱霖禹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以前比这难听的话你都听过,也没见你这么激动。怎么,这次跟我哥有关,就不一样了?”
谢彦文猛地转头看向朱霖禹,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却又立刻反驳:“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他们把项目上的事传得这么离谱,影响不好,跟你哥没关系。”
“好好好,跟我哥没关系。”朱霖禹笑着举起双手,“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过说真的,你最近对我哥的事,好像特别上心。”
谢彦文的耳朵微微泛红,赶紧转回头,喝了一口香槟,掩饰自己的慌乱:“别瞎说,我就是想把项目做好,不想出什么岔子。”
朱霖禹没再追问,却在心里记下了——谢彦文的反应太反常了,以前提起朱溥焱,不是“那个刻板的少将”就是“跟我爸一样烦的人”,现在不仅不反感,还会因为跟朱溥焱有关的谣言生气,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聚会没再继续下去,谢彦文坐了没十分钟就借口有事离开了。开车回家的路上,他脑子里全是刚才赵宇的话,还有朱霖禹那句“跟我哥有关,就不一样了”。他反复告诉自己,生气是因为谣言侮辱了他的能力,不是因为朱溥焱,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你明明就是在意朱溥焱怎么看你,在意他会不会觉得你真的需要被“管着”。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烦躁不己,首到车子停在自家小区楼下,他都没理清自己的心思。
第二天一早,谢彦文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项目指挥部,想趁着没人,把昨天没整理完的设备参数表赶出来,却没想到朱溥焱比他来得更早。办公室里,朱溥焱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一份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在衬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听到脚步声,朱溥焱抬起头,看到是谢彦文,愣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早?”
“睡不着,过来赶点活。”谢彦文把包放在桌上,故意避开朱溥焱的目光,拿出文件开始整理,手指却有些僵硬。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朱溥焱提昨天的谣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提——怕提起了显得自己在意,又怕不提起,朱溥焱真的从别人嘴里听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和键盘敲击的声音。谢彦文整理文件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朱溥焱,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听到谣言,有没有觉得那些话是真的。
“在想什么?”朱溥焱突然开口,打断了谢彦文的思绪。
谢彦文手一抖,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他赶紧弯腰去捡,声音有些慌乱:“没……没什么,就是在想参数表的事。”
朱溥焱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却没追问,只是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走了过来,放在谢彦文面前:“这是昨天技术组提交的设备测试报告,你核对一下,没问题的话下午一起签字。”
“好。”谢彦文接过文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朱溥焱的手指,对方的指尖很凉,他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收回手,低头翻看文件,耳朵却控制不住地泛红。
朱溥焱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莫名觉得有点好笑。他其实昨天就从朱霖禹嘴里听到了那些谣言,朱霖禹还特意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训了谢彦文,把人惹生气了”。他当时只是淡淡说了句“没有,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心里却有点在意——在意谢彦文会不会因为那些谣言不舒服,在意他会不会因为这些无关的人影响情绪。
“那些谣言,不用在意。”朱溥焱突然开口,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圈子里的人就爱传些没影的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谢彦文猛地抬起头,看向朱溥焱,眼神里满是错愕——他没想到朱溥焱竟然知道谣言,还主动跟他提。他张了张嘴,想反驳说“我才没在意”,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只能别扭地低下头,声音很小:“我知道,我没在意。”
朱溥焱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没再戳破他,只是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专心工作吧,别被无关的人影响。”
“嗯。”谢彦文点点头,重新拿起文件,却发现自己的心跳比刚才快了很多。他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心里的烦躁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原来,朱溥焱知道谣言,还会特意跟他说“不用在意”,原来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这种认知让他心里有点发慌,却又有点莫名的甜,像吃了一颗裹着糖衣的薄荷糖,凉丝丝的,却又带着几分甜意。他知道,自己对朱溥焱的在意,己经超出了“合作对象”的范围,可他不敢深想,只能把这份在意归结为“不想因为谣言影响项目”,归结为“不想被这个人看不起”。
可他不知道,这份自欺欺人的“不在意”,只会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在意朱溥焱的一举一动,更加想引起他的注意,哪怕用的是最幼稚的方式——就像现在,他看着文件,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一定要比朱溥焱来得更早,一定要把工作做得更完美,一定要让这个人知道,他谢彦文不是需要被“管着”的小孩,而是能跟他并肩的人。
办公室里的阳光渐渐变得温暖,落在两人身上,像是为这段悄然滋长的、带着点别扭的在意,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而那些在外人看来不堪入耳的谣言,反而成了催化剂,让谢彦文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很在意朱溥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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