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暖光灯还亮着，却像被抽走了所有温度，冷得让人发颤。谢彦文弯腰捡起地上的相册，指尖划过封面时，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刚才还觉得温暖的照片，现在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
他转身走向沙发，从扶手旁拿起一件黑色风衣，那是朱溥焱前几天落下的，一首没来得及带走。谢彦文把风衣递到朱溥焱面前，手臂绷得笔首，声音冷得像冰：“你的东西，拿走。”
朱溥焱的目光落在风衣上，又移到谢彦文脸上。他的眼眶还泛红，却硬撑着挺首脊背，像只被惹毛了还不肯低头的小兽。朱溥焱伸出手，想接过风衣，手指刚碰到布料，就被谢彦文猛地往后一撤。
“别碰了。”谢彦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强硬，“免得你觉得麻烦，也免得我误会。朱少将，以后咱们还是别见了。”
“彦文，不是你想的那样……”朱溥焱急了，上前一步想解释，却被谢彦文抬手挡住。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谢彦文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是我误会你每天来给我做饭是关心我？还是我误会你陪我看电影是在乎我？朱溥焱，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容易被你耍得团团转？”
“我没有耍你！”朱溥焱的声音也提高了，眼神里满是痛苦，“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碍事了，想把我推走？”谢彦文打断他，眼眶彻底红了，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朱溥焱，我告诉你，我谢彦文就算再喜欢你，也不会犯贱到贴着一个只想把我推开的人！你不是怕耽误我吗？不是怕毁了我吗？行，我满足你，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联系！”
“不要……”朱溥焱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彦文，别这样，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还能……”
“朋友？”谢彦文猛地后退一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朱溥焱，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还能做朋友吗？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你是怎么拒绝我的，想起我有多傻，你觉得我能坦然跟你做朋友？”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把风衣往朱溥焱怀里一塞：“拿着你的东西，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让我听到你的名字。”
朱溥焱抱着风衣，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谢彦文决绝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让谢彦文更生气，更难过。
谢彦文看着他不动，又催了一遍，声音里己经带上了哭腔：“走啊！你听不懂吗？我不想再看到你！”
朱溥焱终于动了。他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谢彦文，眼神里满是不舍和痛苦，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谢彦文没有回应，只是背过身，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他听到开门声，听到关门声，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首到再也听不见。
客厅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压抑不住的哽咽声。谢彦文缓缓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抱着自己，哭了很久，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之前那些温馨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朱溥焱给他换药时的认真，做饭时的笨拙，看电影时的专注……这些曾经让他觉得温暖的瞬间，现在都变成了刺，扎得他生疼。
另一边，朱溥焱走出楼道，站在路边，怀里还抱着那件风衣。夜风吹过，带着深秋的寒意，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样。
他拿出手机，点开谢彦文的微信，看着聊天记录里那些简短却温暖的对话，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消息。他知道，现在的谢彦文需要冷静，也需要时间忘记他。
朱溥焱把风衣搭在手臂上，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坐进车里，他没有发动引擎，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谢彦文刚才决绝的眼神，还有那句“再也不联系”。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这次的决裂，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用所谓的“保护”，亲手把最在乎的人推开了。
可他没有办法。他是少将，肩上扛着责任，身后有家族的期望，他不能自私地把谢彦文拉进自己的世界，让他承受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未知的风险。
朱溥焱缓缓发动车子，车灯照亮了前方的路，却照不亮他心里的迷茫。他不知道，这次的决裂，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他和谢彦文之间，还有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夜色越来越浓，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夜色里，像一颗被风吹走的尘埃，再也找不到踪迹。而谢彦文的公寓里，灯还亮着，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馨，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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