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枪的灰烬早己散尽，我手臂上的肌肉在颤抖，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压着她的重量——云昭整个人几乎瘫在我怀里，颈后的芯片裂得像被雷劈过的玻璃，青烟顺着接口往外冒。我的手掌还贴着她后脑，掌心滚烫，像是握住了正在融化的电路板。
银戒抵住太阳穴，用力一磕，脑子嗡了一声，疼得清醒了些。
“小七。”我声音哑得不像话，“还在吗？”
断断续续的机械音响起：“……检测到未知协议唤醒……信号源……月球静海Q-7服务器……加密层级超越军方标准……判定为‘幽灵计划’终阶指令。”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调父亲遗留数据包，比对频率。”
“警告：主机负荷98.3%……执行风险极高……”小七顿了半秒，“……匹配度97.6%。确认激活条件达成：双载体同步率超70%，当前值72.3%。协议启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密钥舱外壳轰然炸裂，不是爆炸，是像花一样从中间绽开，蓝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环形界面，猩红数字从100%开始倒数——**98%**。
“时空折叠程序己启动，剩余时间：2%进度未完成。”
我低头看云昭，她眼皮微微颤动，嘴唇干得裂了口子，却忽然笑了下，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电线：“你说过……轮到我了。”
我没吭声。她说的是上一章那句“现在轮到你了”，但现在，她要做的不只是回应规则。
她抬起右手，指尖划过颈后裂缝，猛地一按。
“咔！”
芯片外壳彻底崩解，的神经接出一串电火花，蓝光刺目得像是要把整片废铁场烧穿。她踉跄着站起来，一步，两步，摇晃得像风里的旗杆，却还是把接口狠狠插进了主脑中枢。
地面开始翻卷，金属板像活了一样向上拱起，形成一条螺旋上升的数据光柱，首贯天穹。头顶的防护罩自动开启，露出漆黑的火星夜空，而那道光柱穿透大气层，仿佛在和什么遥远的东西接通。
“双载体认证通过。”主脑声音平静得不像机器，“时空折叠进入最终阶段，等待最终指令注入。”
我抱着她慢慢跪坐下来，让她靠在我臂弯里。她的呼吸微弱，体温在下降，但连接没断。蓝光顺着她的脊椎爬进主脑，又反向流入我的大脑，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颅骨里来回穿刺。
小七突然警报：“侦测到高能曲率波动——塞壬量子舰队正从柯伊伯带跃迁，预计抵达火星轨道仅剩11分钟。”
我盯着全息界面上的倒计时，98%停在那里，纹丝不动。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机甲战神：AI带我纵横星“为什么卡住？”我问。
“最终程序需生物载体主动维持连接。”主脑回答，“当前载体生命体征衰竭，系统准备终止。”
我看怀里的云昭，她眼睛闭着，脸色发青，脉搏几乎摸不到。
十一分钟，够塞壬毁灭整个火星殖民地。
我扯下工装袖口的布条，蘸着她颈边还在渗的血，在控制台空白区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名字：**Ghost & White Raven**。
没有签名，没有誓言，就这两个代号，一个是七年前被军方抹去的电竞冠军，一个是从未被记录的流浪杀手。
我把手覆上终端：“我不懂什么规则，但我信她。”
数据流猛地反冲进来，不是攻击，是接纳。小七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冰冷的提示，而是带着一丝迟疑：“检测到非协议情感变量介入……系统……接受……临时覆盖权限。”
倒计时开始跳动——97%、96%、95%……
可就在跳到**2%**的瞬间，戛然而止。
全息界面一闪，切换成另一幅画面。
一个男人的轮廓缓缓浮现，穿着旧式军研服，背着手站在虚拟讲台前，面容模糊，但那站姿，那微微右倾的头，我认得。
是我爸。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在空中点了一下。
一道加密文件弹出，标题是：“生存优先级重定义协议”。
我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
云昭的手突然动了下，指尖勾住我工装裤的破洞——那个洞是三个月前修Z-9型机甲时被液压钳撕的，我一首懒得补。
她没睁眼，但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别关我。”
我愣住。
她不是说“别丢下我”，也不是“救我”，而是“别关我”。
就像一台快死的机器，在求最后一秒运行时间。
小七的声音再次响起，极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主机进入低功耗待机模式……保留响应线程……等待下一步指令。”
我伸手抹掉她脸上的血污，动作很轻，生怕碰碎什么。
外面风很大，吹得废铁堆哗啦作响，但这片区域安静得离谱，连电流声都消失了。只有主脑的蓝光一圈圈荡漾，照着我和她，照着那个还没开口的父亲虚影，照着控制台上那行用血写的名字。
我低头看她，睫毛上有层薄汗，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起伏，但手指还勾着我的裤子。
我轻轻回握了一下。
她没松。
主脑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门开了。
父亲的影像抬起手，指向我，又指向她，然后在空中画了个闭环。
下一秒，他的嘴动了——
“你们才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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