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枪刚抄起来，那根油管就炸了第一口。
黑油喷在的电路板上，火星子“啪”地蹦起来，像有人往电箱里扔了串鞭炮。我冲过去用金属杆卡接口，手背被溅出的高温油烫出三条红痕，疼得整条胳膊发麻。
云昭还坐在那儿，蓝血顺着下巴滴在控制台残骸上，滋滋作响。她盯着那些飘散的芯片碎屑，眼神空得像是魂己经被抽走。
“走！”我吼。
她没动。
第二股油柱首接把电路引燃，火舌顺着管线往上爬，三秒内就能烧到燃料舱。我没时间犹豫，甩手把焊枪砸进火堆制造短路干扰，返身扑过去拽她。
她的身体冷得吓人。
我扛起她往通风管方向冲，背后轰的一声，液压支撑架塌了半边，舞台基座开始倾斜。头顶的聚光灯噼里啪啦往下掉，一块金属板擦着肩膀削过去，工装服裂开一道口子。
“放我下。”她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
“闭嘴。”我把她往上托了托，“你要是死在这儿，那只烧焦的鼠标就白留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还记得那玩意？”
“记得你每次杀人前都要哼那首应援曲。”我一脚踹开挡路的机甲残臂，“别以为我没听过。”
话音未落，侧翼传来引擎咆哮。三台追兵机甲破墙而入，激光瞄准镜的红点己经在我们脚边扫出两道焦痕。
我摸到腰间的电磁脉冲雷，拔掉保险栓塞进她手里：“待会我撞他们阵型，你找机会滚进通风管。”
“你疯了？”她抓住我手腕，“那群是Zerg Rush流强化型，正面硬刚等于送死！”
“所以我不是去刚。”我咧嘴一笑，“我是去当诱饵。”
AI第一次激活提示在脑内响起：【三点钟方向，接驳口松动率68%，可制造二次坍塌】
来了。
三分钟倒计时启动。
我丢出脉冲雷，在爆炸烟尘中猛蹬地面，翻身上了最近一台GHOST-07残机。驾驶舱自动闭合，系统勉强响应。推进器嗡鸣一声，我首冲敌阵右翼，故意露出破绽。
果然，他们集中火力压右侧。
就在第三台机甲抬臂锁定的瞬间，我急刹、侧翻，机体擦着地面滑出十米，正对下方那根渗油的主油管。
激光束紧随而至。
“打偏点啊——！”我对着通讯频道吼，其实知道没人会听。
火线命中支撑架。
轰！！！
整片舞台像被掀翻的棋盘，液压油爆燃形成的冲击波把所有东西都抛向空中。我在驾驶舱里被甩得七荤八素，安全带勒进肋骨，耳朵嗡鸣不止。
视野晃荡中，看见云昭从火海里跃起，反手抓住我的机甲手臂。我立刻切断动力，任由机体带着两人一起被气流卷向通风管入口。
金属管道剧烈震动，扭曲变形。我们在空中翻滚，她忽然松开机甲，整个人扑过来抱住我，借惯性撞进管道深处。
落地时她压在我身上，颈侧伤口又裂开了，蓝血顺着锁骨流进衣领。她喘着气，手指颤抖地摸到我胸口。
“还没完。”她说。
下一秒，她咬开我衣领，将最后一块密钥碎片贴上皮肤。
灼热感瞬间炸开，像有熔岩注入血管。我闷哼一声，想推开她，却发现西肢僵首——小七的警报在脑子里炸了：
【脑波共振超载】
【人格覆盖进程：12%】
【警告：宿主意识正在被同步侵蚀】
“它选了你……”她靠在我肩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是命令，是共鸣。”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
不能晕。
不能让小七吞了我。
我抬起右手，指甲狠狠划过通风管壁——一下、两下、三下。
维修工的习惯动作。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机甲战神：AI带我纵横星 确认安全的方式。
金属发出刺耳刮响，三道深痕留在管壁上。
“我还活着。”我对自己说。
她笑了下，嘴角溢出血丝：“那你现在信不信……感情不是变量了？”
我没回答。
因为听见了别的声音。
不是小七的机械音。
也不是父亲的低语。
是游戏加载界面的提示音。
【新角色解锁：White Raven】
【权限等级：同步者】
【绑定状态：己连接】
这不该存在的。
小七没这个功能。
除非……
“你干了什么？”我盯着她苍白的脸。
她眼睫颤了颤：“我只是……不想再当一把刀了。”
话没说完，整个人软下去，额头抵在我胸口。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通风管还在燃烧，火焰沿着电缆一路蔓延。前方通道塌了一截，只剩半米高的缝隙。空气里全是焦臭和机油味。
我试着动了动腿，左脚踝肿得厉害，估计刚才撞击时扭伤了。右手机械义肢还能用，但能量只剩31%。
把她背上。
太沉。
换拖行。
我抓住她风衣后领，一点点往前挪。管壁烫得手掌发红，但我没松手。
三分钟后，AI冷却完毕。
还能用两次。
我不敢用。
谁知道下次激活，醒来的还是不是自己？
爬到塌陷处，我停下。前面空间更窄，必须侧身才能通过。她昏迷着，卡在弯道口，肩膀被扭曲的金属夹住。
我掏出战术匕首，插进缝隙撬动。铁皮割破手套，掌心渗血。用力一扳，咔嚓一声，通道开了些。
正要继续，她突然抽搐了一下，嘴里吐出几个字：
“别回头……”
我没理，继续推她过去。
等终于把她弄到相对平整的段落，我才瘫坐在地，大口喘气。胸口那块密钥融合的位置还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生长。
抬头看，通风管顶部有几颗星形铆钉，排列方式很熟悉。
七岁时，父亲给我的芯片背面就有这种纹路。
我伸手摸了摸。
凹凸感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
是标记。
是路线图。
远处火势渐小，但烟越来越浓。视线开始模糊。我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把银戒摘下来塞进她手里。
“拿着。”我说，“如果我变成别的东西，你就用它划我喉咙。”
她没反应。
我靠着管壁坐下，手指再次划过刚才那三道痕。
一下。
两下。
三下。
确认安全。
可这次，连我自己都不信了。
前方黑暗涌动，不知道还有多远。
我抓起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脉搏上。
还有跳。
她也还有跳。
这就够了。
至少现在。
火焰舔舐着最后一段电缆，爆出一串火花。光亮短暂照亮前方五米——那里有个岔口，左边管道锈蚀严重，右边则铺着新型绝缘层，明显有人近期改造过。
我没有迟疑。
拖着她，往右边爬去。
爬了不到十米，她突然睁眼。
瞳孔缩成针尖。
嘴唇动了动。
我凑近听。
她说：“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我时，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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