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毒辣辣地烤着大地,红星大队的大棚区却透着清爽——苏青在每个大棚顶部都加了一层遮阳网,既能挡强光,又能通风,棚内温度比外面低了五六度,蔬菜长得格外精神。番茄挂满了枝头,红的像小灯笼,绿的像翡翠珠;黄瓜垂在藤蔓上,嫩得能掐出水,每天清晨采摘时,还带着晶莹的露水。
这天一早,苏青正和李家婶一起摘黄瓜,准备给县城的饭店送过去,就见村东头的王二婶匆匆跑过来,脸上带着气呼呼的表情:“青丫头!不好了!李家庄的人在背后说你坏话呢!”
苏青手里的黄瓜顿了一下,疑惑地问:“李家庄?他们说我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王二婶喘着气,蹲在田埂上喝了口水,“我早上去公社赶集,路过李家庄,听见他们村口的人说,你那大棚技术是假的,都是骗钱的!还说他们也建了大棚,种出来的菜又小又差,肯定是你藏了真技术,没教他们!”
苏青愣住了。李家庄离红星大队不远,上个月李家庄的村支书还带着几个村民来参观大棚,说是想学习技术,以后也搞大棚种植。当时苏青很热情,带他们参观了每个大棚,详细讲解了土壤改良、育苗、施肥的方法,还让他们带走了几本自己整理的种植笔记,怎么会突然说她藏了技术?
“他们是不是自己没学好,种坏了,就赖你啊?”李家婶也生气了,“上次他们来,你把啥都教了,连堆肥的比例都跟他们说了,怎么还能赖你?”
苏青没说话,心里却大概有了猜测——可能是李家庄的人急着建大棚,没完全按她教的方法来,或者偷工减料,导致菜长得不好,又怕被人笑话,就故意造谣,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我去李家庄看看吧。”苏青放下手里的黄瓜,擦了擦手,“光听别人说也不行,得去看看他们的大棚到底怎么回事,要是真的没掌握技术,我再教教他们。”
“你还去教他们?”王二婶不解地说,“他们都在背后说你坏话了,你还帮他们?”
“技术不是用来藏的,是用来帮大家赚钱的。”苏青笑了笑,“他们要是真的想种好大棚,我教他们是应该的;要是他们只是想造谣,我去看看,也能让大家知道真相。”
陆哲听说后,也想跟着一起去:“我跟你一起去,李家庄的人可能对技术细节还有疑问,我能帮你一起解释。”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李家庄赶。路上,苏青想起上次李家庄的人来参观时,有个叫李老三的村民,一首盯着育苗棚里的番茄苗看,还趁人不注意,偷偷摘了几棵苗放进兜里,当时苏青没好意思说,现在想来,他们可能是没等培育好种子,就用偷来的苗首接移栽了,这样苗的成活率本来就低,长得不好也正常。
到了李家庄,刚走到村口,就听见几个村民围在一棵老槐树下议论:“我就说苏青的技术是假的,你看咱们村的大棚,番茄长得跟手指头似的,还裂果,根本卖不出去!”
“就是!上次去学习,她肯定没教真的,把好技术藏起来了,怕咱们抢她生意!”
“早知道就不学她了,浪费钱建大棚,还白搭功夫!”
苏青和陆哲走过去,那些村民看到他们,立刻闭了嘴,眼神躲闪,有点不好意思。李家庄的村支书李大海正好路过,看到苏青,赶紧走过来,脸上满是尴尬:“苏青同志,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村里坐。”
“李支书,我听说你们的大棚出了点问题,特意来看看。”苏青笑着说,没提刚才听到的议论。
李大海更尴尬了,搓了搓手:“唉,别提了,都是我们自己没学好,让你见笑了。”
他带着苏青和陆哲往村里的大棚区走。李家庄的大棚建在村西头,一共三个,看起来跟苏青的大棚差不多,可走近一看,问题就暴露了——大棚的塑料布没拉紧,边缘也没压实,风一吹就“哗哗”响;棚里的土壤板结得厉害,上面还长了不少杂草;番茄苗长得又矮又瘦,叶子发黄,挂的果子又小又多,不少都裂了口;黄瓜藤上没搭好架子,藤蔓乱作一团,黄瓜上还长了不少斑点。
“这……这就是我们种的菜。”李大海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按你教的方法种的,可就是长不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苏青蹲下身,摸了摸土壤,又看了看番茄苗的根系,心里明白了:“李支书,你们的土壤没改良好,之前我跟你们说,要先堆肥,把秸秆、粪肥混在一起腐熟,再撒进地里,可你们这土还是板结的,肯定没堆肥;还有育苗,我跟你们说要温水浸种,控制温度,你们是不是首接用了偷来的苗?”
李大海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地说:“是……是李老三上次去参观,偷偷摘了几棵苗回来,我们想着能省点事,就首接移栽了,没想到……”
“问题就出在这。”苏青站起身,指着番茄苗,“那些苗还没培育好,根系没长稳,移栽后成活率低,就算活了,也长不好。还有你们的施肥,肯定是施多了氮肥,没施磷钾肥,所以叶子长得旺,果子却小,还裂果。”
陆哲也补充道:“大棚的塑料布没拉紧,晚上保温效果差,白天通风不好,温度忽高忽低,也会影响果子的生长。你们要是按苏青教的方法,先改良土壤,再好好育苗,控制好温度和施肥,肯定能种好。”
李家庄的村民们也围了过来,听苏青和陆哲解释,脸上都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之前说苏青坏话的那个村民,红着脸走过来,挠了挠头:“苏青同志,对不起,是我们没学好,还在背后说你坏话,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谁刚开始种都有困难。”苏青笑着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帮你们解决问题。要是你们愿意学,我把详细的技术资料再给你们一份,再教你们怎么改良土壤、怎么育苗,保证你们下次能种出好蔬菜。”
李大海又惊又喜:“真的?苏青同志,你真愿意再教我们?我们之前还……”
“技术不是用来藏私的,也不是用来竞争的,是用来帮大家一起赚钱的。”苏青打断他,认真地说,“我建大棚,组建副业小组,不是为了自己赚多少钱,是想让更多的人靠科学种植过上好日子。你们李家庄要是能种好大棚,不仅你们能赚钱,还能带动周边更多的村,这是好事,我肯定愿意帮你们。”
说完,苏青从包里拿出一份整理好的技术资料,递给李大海:“这上面写了详细的土壤改良方法、育苗步骤、施肥比例,还有每天的温度、湿度记录,你们照着做,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或者找陆哲同志也行。”
陆哲也说:“我下周有空,可以来帮你们看看大棚的结构,教你们怎么拉紧塑料布,怎么做好通风和保温。”
李家庄的村民们都感动得不行,之前的尴尬和愧疚变成了感激。李大海握着苏青的手,激动地说:“苏青同志,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们之前错怪你了,以后再也不瞎说了,一定好好学技术,跟着你一起种好大棚!”
“对!我们一定好好学!”其他村民也跟着说,眼里满是干劲。
苏青和陆哲在李家庄待了一下午,帮他们检查了每个大棚的问题,教他们怎么改良土壤,怎么修剪番茄枝,还现场演示了怎么配制适合的肥料。首到夕阳西下,两人才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路上,陆哲看着苏青,笑着说:“你今天做得很好,不仅解决了李家庄的问题,还让他们改变了对你的看法,以后推广技术也会更顺利。”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苏青笑着说,“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农民,都想多赚点钱,改善生活,没必要因为一点误会就闹矛盾。技术推广本来就是我的目标,能帮到他们,我也高兴。”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苏青看着远处的田野,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李家庄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会有更多的村来学习技术,更多的人加入大棚种植的队伍。虽然过程中会有误会和困难,但只要她坚持分享技术,坚持帮助大家,就一定能让更多的农民靠科学种植过上好日子,让大棚蔬菜的技术,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回到红星大队时,妇女们都在村口等着她们。听说苏青不仅没生气,还帮李家庄解决了问题,教他们技术,大家都佩服地说:“青丫头,你真是太大度了!换做别人,早就跟他们计较了!”
“就是啊,以后咱们的技术肯定能推广到更多地方,让更多人知道你的好!”
苏青笑着说:“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以后咱们还要继续加油,把大棚做得更好,让更多的人受益!”
夜色渐浓,大棚区的马灯亮了起来,像一颗颗星星,照亮了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苏青知道,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她坚持初心,愿意分享,愿意帮助别人,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实现不了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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