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一一应下，心里却捏把冷汗，不知裴昼为何要去皇陵。
“对了，赵得福，”裴昼随口问道，“皇贵妃去了凤仪宫？”
赵公公忙道：“是，皇上，未央宫被刺客破坏严重，两位殿下做主，让皇贵妃娘娘搬去了凤仪宫。”
裴昼没说什么，“今晚去凤仪宫。”
赵公公低头：“是。”
借着出去端茶点的机会，他赶紧让徒弟小卓子给虞晚送信，把一些不该出现在宫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藏起来。
比如，裴夜。
仗着自己受伤，裴夜白日做他该做的事，晚上哼哼唧唧求一席之地。
虞晚拿受伤的他没办法，只好同意，只是有别的小动作，她毫不留情拍开。
今晚裴夜本打算潜进来，可刚到凤仪宫后门，就被守在那里的云绣打发走了。
“王爷，皇上今晚要来，娘娘请您回去。”
夜探香闺计划失败，裴夜不情不愿离开，但云绣一进去，他的身影再次出现。
裴昼似乎已经来了，裴夜隐约听到凤仪宫内的请安声，饭菜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他头一回生出对权力的渴望。
皇兄若是没醒，或是永远醒不了，他就还是“皇帝”，可以正大光明站在阿晚身边。
裴昼来得正好，虞晚正要用膳，一番请安之后，两人坐在餐桌前。
算算时间，两人有近一个月没见面，裴昼不说话，虞晚也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食不言寝不语，一个劲吃饭。
裴昼似乎没什么胃口，大部分时间看着虞晚吃，看得虞晚浑身不自在，夹菜也拘谨了几分。
“多吃点，爱妃见了朕，何时这般拘谨了？”
裴昼夹了一筷子笋丝放到虞晚碗里，不经意道：“朕瞧着，爱妃似乎胖了一些？”
虞晚拿筷子的手一顿，能不胖嘛，肚子里的小崽崽都快四个月了。
她随口道：“回皇上，御膳房做的菜实在美味，臣妾忍不住多吃了些。”
谁知裴昼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倒是个没良心的，朕生病了，你倒是吃吃喝喝，一点都不担心。”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臣妾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给皇上添乱。”
虞晚放下筷子，语气低落道：“皇上若是嫌弃臣妾吃得太多，臣妾不吃了就是。”
可恶的裴昼，怀着你的娃，吃两口饭怎么了？
小气鬼！
“朕有说不让你吃吗？”
裴昼没好气道：“多吃点，不然抱着硌手。”
虞晚愣了一下：“皇上，你今晚要在凤仪宫过夜？”
“不行？”
“行，当然行。”
对上裴昼的眼睛，虞晚赶忙低头。
裴昼说过暂时不会让她侍寝，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
寝衣宽松，孕肚乍一看看不出来，可若上手……说是小肚子，能蒙混过关吗？
心里想着事，虞晚心不在焉，裴昼却惬意极了，胃口好了许多。
用完膳，她最喜欢的浴桶被裴昼霸占，还要她伺候沐浴。
“爱妃手劲不减当年，但朕实在消受不来。”
裴昼幽幽道：“要不换朕来给爱妃擦背吧？”
虞晚一个激灵，忙不迭道：“怎么能劳烦皇上，臣妾动作轻些就好。”
之后她婉拒裴昼的礼尚往来，沐浴跟做贼似的，让云绣在外面守着。
由于裴夜的懈怠，奏折只处理了最要紧的一些，剩下的积压在御书房，裴昼就算来凤仪宫，也要带上一些。
虞晚出来的时候，裴昼快看完带来的了，还剩下三本。
“过来，”他头都没抬，“朕看得眼疼，爱妃最近没有懈怠吧？朕检查一下。”
所谓检查，就是让虞晚给他读奏折。
虞晚瞥了一眼，见不是什么机密，依言照做：“是崔相上的折子，他说妖妃迟早会祸乱朝纲，请皇上……呃，这个妖妃是臣妾？”
裴昼轻笑一声，顺势将她搂进怀里：“爱妃才不是什么妖妃，是朕的贤后才对。”
“朕过几日去一趟皇陵祭拜皇后，顺便将你介绍给皇后，想必她在天之灵，会祝福我们幸福的。”
裴昼无比珍视地吻了吻虞晚的额头：“三年前，朕失去了皇后，不能再失去你了。”
“皇上的意思是，要立臣妾为皇后？”
虞晚拳头都攥紧了，硬生生扯出一抹笑：“皇上不是说后位除了皇后娘娘，谁都不能觊觎吗？”
“朕改变心意了，”裴昼不在意道，“皇后会希望朕幸福的，你的名字又和皇后重音，真是令人愉悦的巧合。”
“可臣妾出身不好，朝中大臣肯定不会同意，臣妾觉得皇贵妃就很好，皇上已经够累了，臣妾不想让你为难。”
“不为难，”裴昼把玩她的一缕发丝，“谁反对，朕就杀谁，正好，朕好些日子没杀过人了。”
他语气虽轻，其中暴虐却难以掩盖。
“正好杀鸡儆猴一番，朕要做的事，无人能阻止。”
虞晚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她记得裴昼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霸道了些，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张口闭口就是杀人。
对了，那时候他们两个身体都没问题，可裴昼日夜不休地努力，却怎么也耕耘不出个小崽崽。
他以为是自己造了很多杀孽，特地在佛前发愿，愿多做善事换上天恩赐他一个孩子。
一个，与所爱之人血脉相连的孩子。
她死遁后，裴昼竟变成了现在这样。
“爱妃在想什么？”
裴昼起身，也将虞晚抱起来，大步流星走向床榻，然后轻轻将她放下。
“嗯，长些肉确实抱着舒服多了。”
大掌落在后腰轻轻揉捏，虞晚僵着身子，转移话题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爱妃是在主动邀请朕吗？”
裴昼勾唇一笑，整个人压上来，好在手臂撑在床榻上，没有压到虞晚的肚子。
他凑近了些，埋在她颈间轻嗅：“好香，今晚爱妃侍寝好不好？”
虞晚将手附在小腹处，紧张道：“皇上，你不是说臣妾不想侍寝，就不会强迫臣妾吗？”
“臣妾，臣妾还未准备好……”
“可朕想要，想完完整整拥有阿晚。”
裴昼轻抚过她腰间，惹得虞晚瑟缩一下。
“朕来就好，爱妃只需好好享受，如何？”
虞晚抬眸，正正撞进他的眼睛。
欲念，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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