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璃的生物钟一向在早晨六点整。
今天，她在景扬办公室的沙发上、盖着裴聿修的外套醒来。
“睡得好吗？”
景扬推门进来，看见她睡眼惺忪地坐在那儿发呆。
“唔～景扬哥，给你添麻烦了。”沈栖璃叠好衣服，捧在怀里准备离开。
景扬喝了口热茶，冲她摆摆手，“别急着走，坐。”
沈栖璃乖乖听话。
景扬拉了张椅子坐她对面，首奔主题，“聿修解决了你的难题，施瓦茨团队方面，己经决定不追究了。”
沈栖璃彻底清醒，连眼神都瞬间变清亮了，“他解决？他怎么解决的…他、什么时候解决的？”
“昨晚，至于怎么解决，大概是钞能力吧。施瓦茨团队连夜发表声明，称整个事件是误会，燕大官微也转发了这则声明。聿修让人撤了热搜和相关视频图片，现在，音乐峰会继续正常进行，丝毫没有受到此次事件的影响。”
沈栖璃依旧懵懵的。
景扬继续道：“聿修请了国内手外科大神陈文来给施瓦茨做手术，不能保证完全恢复以前的状态，可最起码不会丧失手指功能，经过后期复健的话，还是有机会重返舞台的。”
怀里的毛呢大衣，被她攥出了褶皱…
“聿修的意思，对外的话…事情要尽量往下压，可是对内，你毕竟是众矢之的，这明显是场有预谋的栽赃陷害，还是要查出真凶，还你清白。”
“他今天要飞维港，大概一个星期后回来，他跟霖笙打过招呼了，你有任何怀疑或者想法，都可以找他帮忙。”
景扬站起身，拿过来一个装着一次性洗漱用具的袋子塞到她怀里，“他还交代，让我带你做个眼底检查，你先洗漱，吃完早饭就去。”
从事发到现在，也不过一天时间。
事件发酵速度快，影响力大。
裴聿修拳头再铁，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可能仅仅靠砸钱。
沈栖璃感动的，是他感同身受的态度和事无巨细的安置。
这一刻，她好像体会到了“靠山”，带给她的底气。
*
第二天下班时间，陈馨撞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尹院长，您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她现在的样子，用破马张飞形容一点儿不夸张。
忙碌了一整天的尹青，刚得空给自己泡了杯茶。
被突然闯进来的陈馨一吓，溢出来的茶水烫得她手背通红。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尹青忙打开小冰箱，拧开一瓶冰镇矿泉水，浇在手背上降温。
陈馨丝毫没有表现得愧疚，双手撑着办公桌质问，“沈栖璃捅了那么大篓子，院里为什么不给出处理意见？为什么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峰会？为什么她还在继续工作？”
尹青眉头深拧，为陈馨的莽撞感到烦心，“那依你的意思呢？”
陈馨没客气，“立即停职，开除，取消其一切荣誉称号、学术头衔，撤销副教授资格。还有最重要的，移交司法机关处理，承担相应刑事责任！”
“公安机关都没调查出结果，你就给定性了？”
“她是责任人，钢琴钥匙在她手上，出了问题一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动机呢？”
“把她抓起来审问呀，说不定她就是那种恐怖分子，专门破坏国家之间的友好关系！”
尹青擦擦手，轻哼，“陈馨，听听你自己说的，像话吗？我知道你一首和沈老师不对付，平时小打小闹我睁只眼闭只眼。事关重大你再胡乱揣测，我可不容。”
“尹院长，没您这么偏袒的！”陈馨不服气，新账旧账一起算，“沈栖璃私收艺考学生您不处理就算了，她被集团高层包养破坏风气您也当看不见吗？有照片有真相的，您这样做难以服众！还是您忌惮沈栖璃背后的资本，处处巴结做小伏低啊！”
“陈馨！”尹青厉色，“你过分了！”
“院长要是不管，我就换个说理的地方去！这种人都能当老师，天理难容！”
陈馨倔强转身，沈栖璃迎面而来。
“说得不错，你这种人都能当老师，天理难容。”
沈栖璃字字平淡，可就是这份凛然，裹挟着不可小觑的威慑力。
她走过去，将一个u盘放在办公桌上，“事发当天的监控，可以清清楚楚看见，是谁在钢琴里放的刀片。”
陈馨不自觉吞了一下口水，“什么监控，你别危言耸听，音乐厅后台监控都坏好久了！”
沈栖璃杏眼一瞥，“我有说是后台监控吗？”
“那、那施坦威，用完了就会推到后台，你也一定是在后台动的手脚。”
“这么肯定，倒像是亲力亲为的。”沈栖璃面朝尹青，“后台监控没坏，只是关闭了。但大多数人不知道，监控还有‘默录’功能…”
尹青：“什么是默录？”
沈栖璃平静解释，“实际上，当监控电源切断时，系统仅关闭指示灯并停止储存器记录，隐藏的备用传感器和低频存储器仍然继续运行，此类记录被标记为‘系统日志’而非监控录像…”
她回过头，瞟了眼一脸土色的陈馨，“我请专业人士调出事发前一个星期的系统日志，虽然画面降为720p的清晰度，可还是能记录人脸，以及整个‘作案’过程。”
她拿起小小的u盘，“所以，只需院长您一观，就知道谁在栽赃陷害、贼喊捉贼了！”
陈馨抖似筛糠，想也没想，抢过沈栖璃手中的u盘夺门而出。
尹青一下子站起，“陈馨，站住！”
沈栖璃上前拦住她，“不用追了。”
尹青着急，“监控录像你有备份？”
沈栖璃摇摇头。
“那还不追，陈馨肯定要毁掉的呀！”
“那是个空的u盘，里面压根儿没有监控录像。”
尹青懵了，“怎么回事啊？”
沈栖璃浅笑，“哪有系统日志这种东西，监控关了就是关了，记录不了任何东西。”
尹青不甚理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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