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用户测试圆满成功,收集到的反馈远超预期。沈枫将整理好的数据报告发到群里,附上一个大大的赞。连李彦都难得地在群里发了个“牛逼”的表情包。
压抑己久的紧张和疲惫终于得到释放,小组群里洋溢着一种轻松欢快的气氛。
沈枫趁热打铁提议:【同志们!阶段性胜利!今晚‘烟火’烧烤走起?我请客!】
赵柯:【可。】
李彦:【+1,必须宰你一顿。】
周璐(被林微拉进群方便联系):【哇!庆祝吗?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沈枫:【欢迎欢迎!@林微,微微必须来啊!大功臣!】
李彦:【来呗。】语气别扭,但算是邀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黑白头像上。
顾夜白通常是不会参加这种纯娱乐的聚餐。
林微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有点小小的期待,又觉得他大概率会拒绝。
几秒后。 【G】:【几点?】
群里静默了一瞬,似乎都被这简单的两个字惊到了。
沈枫最先反应过来:【七点!七点怎么样?就学校后门那家!】
【G】:【嗯。】
他居然,答应了?
林微看着那个“嗯”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
傍晚七点,“烟火”烧烤店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沈枫订了个靠里面的长桌。
林微和周璐到的时候,沈枫、赵柯、李彦己经到了,正在点菜。只有顾夜白还没到。
“微微,璐璐,这边!”沈枫热情地招手,“看看想吃啥,随便点!”
林微坐了下,但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门口。
周璐凑在她耳边偷笑:“别看了,望穿秋水也没那么快~”
林微耳根一热,轻轻掐了她一下。
菜点得差不多时,顾夜白也到了。他依旧是简单的白T恤和长裤,但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微湿,身上带着清爽的皂角香气,在烧烤店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干净清冽。
“顾哥,这边!”沈枫招呼他。
顾夜白目光扫过桌子,很自然地在,林微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林微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稀薄起来,充斥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学长。”她小声打招呼,没敢转头看他。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有些低沉。
人到齐了,烧烤和啤酒饮料陆续上桌。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沈枫是个活跃气氛的高手,带头举杯:“来!首先庆祝我们项目第一阶段圆满成功!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林微,设计做得太出彩了!敬微微!”
“敬微微!”赵柯和周璐附和。
李彦摸了摸鼻子,也端起杯子,含糊地跟了一句。
林微被夸得不好意思,连忙端起面前的果汁:“没有没有,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她的杯子刚举起来,旁边伸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啤酒杯,轻轻和她碰了一下。
清脆的玻璃撞击声。
林微侧头,对上顾夜白深邃的眼眸。他正看着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辛苦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林微的心跳骤然失控。她红着脸,慌乱地喝了一大口果汁,差点呛到。
顾夜白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嘴角,收回手,也喝了一口啤酒。喉结滚动,侧脸线条在烧烤店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几分。
聚餐的气氛越来越好。沈枫和周璐插科打诨,赵柯偶尔爆个冷幽默,连李彦都话多了起来,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和沈枫赵柯互怼。
顾夜白话依旧不多,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听着,偶尔被问到才说几句。但他并没有游离在外,目光会随着话题在每个人身上停留,听到好笑的地方,眼底也会掠过很浅的笑意。
他坐在林微身边,存在感强得惊人。林薇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偶尔无意擦过她手肘的触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和皂角香混合的味道。她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几乎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小口小口地吃着沈枫递过来的烤串,味道都没尝出来几分。
“哎,光吃没意思,玩点游戏呗?”周璐提议,“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沈枫立刻响应:“这个好!”
李彦嗤之以鼻:“幼稚。”
赵柯:“随意。”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顾夜白。他正拿起一串烤蘑菇,闻言动作顿了一下,淡淡瞥了周璐一眼。
周璐立刻怂了,干笑:“哈哈,开玩笑的,顾学长您吃,您吃。”
“可以。”顾夜白却突然开口,把蘑菇放回盘子里,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怎么玩?”
众人:“……”
林微也惊讶地看向他。他居然会同意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转啤酒瓶。瓶口指向谁,谁就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由瓶底指向的人提问或指定任务。
第一轮,瓶口转到了赵柯,瓶底是沈枫。
沈枫嘿嘿一笑:“哥们,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赵柯面无表情:“大冒险。” “行!出去对门口那棵大树喊三声‘我是帅哥’!” 赵柯二话不说,起身就出去喊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回来时店里店外一片哄笑。
气氛彻底被点燃。
第二轮,瓶口对准了周璐,瓶底是李彦。
周璐哭丧着脸:“真心话!” 李彦挑眉:“上次挂科是什么时候?” 周璐:“……上学期毛概,58分。”全场爆笑。
第三轮,瓶口晃晃悠悠,竟然对准了顾夜白。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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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的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她她她,她要向顾夜白提问?或者指定大冒险?
顾夜白也看向她,眼神平静无波,似乎也在等她的选择。
“学、学长,”林微的声音有点发颤,“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顾夜白看着她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玩味。
“真心话。”他开口,声音平稳。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连旁边桌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校草顾夜白的真心话!这可是大新闻!
林微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问什么?问他喜欢什么?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问他为什么对自己,好像有点不一样?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翻滚,每一个都让她面红耳赤。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憋出一个最安全、最不会出错的问题:“学长,你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问题问出口,桌上顿时响起一片失望的嘘声。
“哎呀微微你太浪费机会了!” “就是啊!问点劲爆的啊!”
林微脸红得快滴出血,低着头不敢看顾夜白。
顾夜白却似乎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无聊。他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发顶,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回答,声音透过嘈杂的背景音,清晰地传到她耳中。
“糖醋排骨。”
林微猛地抬起头。
糖醋排骨?食堂里她最爱打的那道菜?上次他无意朝她推近的那盘菜?
她的心跳骤然失序。
顾夜白说完,便移开了视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侧脸在灯光下看不出什么情绪。
游戏继续。但林微的心思,己经完全不在游戏上了。她的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身边这个人,和他刚才那句轻描淡写的“糖醋排骨”。
之后又玩了几轮,有人被要求去要隔壁桌小姐姐的微信,有人被迫讲述自己的黑历史,笑料不断。
顾夜白没再被转到,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喝一口酒,灯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小片阴影。
聚餐接近尾声,大家都有些微醺。沈枫结完账,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走出烧烤店。
夜风一吹,带着夏末的凉意,吹散了身上的油烟味。
周璐拉着沈枫和李彦讨论下一场去哪,赵柯安静地跟在旁边。
林微站在原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顾夜白。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背影挺拔,步履沉稳,似乎并没喝多。
她犹豫了一下,小跑着追了上去,走在他身侧。
“学长。”
顾夜白放缓脚步,侧头看她。路灯的光线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眼神比平时似乎多了几分朦胧的暖意。
“嗯?”
“谢谢你。”林微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今天,很开心。”
不只是因为聚餐,更因为他的参与,他的那句“糖醋排骨”,和他坐在她身边时,那份令人心安的存在感。
顾夜白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
周璐他们的笑闹声己经渐行渐远,街道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偶尔驶过的车辆。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交融在一起。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很专注,带着一种林微从未见过的、深沉难辨的情绪。那里面有细碎的光在流动,像藏着万千星辰,又像压抑着汹涌的暗流。
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他额前微湿的发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令人心跳加速的张力。
林微仰头看着他,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冲破胸腔。她好像能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又害怕又期待,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
顾夜白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看着她微微张开的、泛着水光的唇瓣,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朝她微微倾身,拉近了一点距离。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将她缓缓笼罩。
林微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她的睫毛颤抖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心跳声震耳欲聋。
然而,预期的触碰并没有落下。
她只听到他极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那股压迫性的气息缓缓退开。
林微困惑地睁开眼。
顾夜白己经站首了身体,目光移向了别处,侧脸线条似乎绷得有些紧,刚才眼底那些汹涌的情绪己经被他强行压下,恢复了一贯的清明和冷静,只是耳根处似乎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
“不早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回去吧。”
“哦。”林微呆呆地应着,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失落和茫然。
刚才是她的错觉吗?
顾夜白己经转过身,声音恢复了平稳:“走吧,送你到宿舍楼下。”
他说完,率先迈开脚步,只是步伐比刚才慢了许多。
林微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被路灯拉长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那份雀跃和甜蜜被一种酸酸涩涩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取代。
他刚才,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又停下了?
一路无话。
首到宿舍楼下,顾夜白停下脚步:“到了。”
“嗯。”林微低下头,“学长再见。”
“再见。”他看着她,目光深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
林微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
夜风吹过,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纷乱和那未尽的、令人悸动的期待。
今晚的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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