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江的晨雾裹着咸腥漫过玉沙坡。林知夏攥着半块银锁,站在骑楼阴影里,指腹一下又一下着内侧的宋代坐标。潮湿的雾气沾在她睫毛上,让眼前的青砖黛瓦都笼上了层朦胧。
许耀文举着放大镜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坐标换算成现代地图...居然就在阿珍裁缝店的地下!”
“啥?!”吴小满手里的土笋冻差点泼出来。他的花衬衫前襟,还沾着昨晚摔进酸柑汁摊留下的痕迹,“阮刚改良的爆浆土笋冻还没推销出去,裁缝店就要变古墓派分部了?”
他的话被夯伯的狂吠打断。柯基犬正对着裁缝店墙角的青苔狂刨,没几下就露出半截刻着鹭鸟图腾的青砖。潮湿的青苔下,古老的图腾泛着幽光,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无迹的断剑轻轻叩击青砖,沉闷的回声里带着诡异的震颤。“下面是空的。”老匠人声音低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话音未落,招财突然跃上墙头。三花猫爪子精准抓开一块松动的瓦片。暗格里滚出个油纸包,林知夏小心展开,里面竟是半幅残破的绣品——凤凰尾羽的金线中,夹杂着暗红的发丝。
“这绣法...”叶小棠突然捂住口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和阿珍裁缝店那些血绣的针脚一模一样!”她的指甲无意识抠进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在绣品上。诡异的是,金线竟开始扭曲蠕动,化作无数细小的酸柑核。
众人撬开青砖,一股腐臭味混着酸柑特有的酸涩扑面而来。木梯尽头,是条幽长的甬道。石壁上镶嵌的酸柑核烛台自动亮起,幽绿的火苗摇曳着,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在潮湿的石壁上晃出诡异的轮廓。
雪团突然从林知夏衣襟窜出,绒毛里掉出个锈蚀的铜哨——哨口刻着“玉沙巡检司”字样。铜哨表面坑坑洼洼,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小心!”许耀文突然拽住林知夏。甬道地面毫无征兆地裂开,酸雾翻涌而上。雾气中,隐约传来女人的啜泣声,时断时续,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吴小满举起罗盘猛扇:“阮这改良版罗盘带除雾功能...怎么越扇越浓?!”话音未落,雾气凝成实体,化作无数身着嫁衣的女子。她们脸色惨白,胸口都插着酸柑核磨成的簪子,眼神空洞地望着众人。
“是绣魂幡!”苏晚晴不知何时出现在队伍末尾。她的旗袍上,曼珠沙华刺绣渗出黑血,“用绣娘魂魄炼制的邪物,每根簪子都对应一个冤死的...”
她的话被云无迹的断剑破空声打断。老匠人挥剑斩向雾中女子,剑刃却穿透虚影,反而激起更浓烈的酸雾。酸雾扑面而来,林知夏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疼。
夯伯突然冲向墙角,铜铃震落一块青砖。墙后露出半面铜镜,镜面映出惊人画面:1937年的雨夜,林江海正与叶巧云(叶小棠太奶奶)在此争执,后者手中高举绣魂幡,而年幼的云无迹跪在地上,颈间缠着红绳铃铛。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湿了每个人的衣衫。
“原来你早就知道!”林知夏转身质问,破妄剑发出嗡鸣。剑柄在她手中微微发烫,仿佛也在为真相而愤怒。
云无迹沉默良久,断剑剑柄处的纹路亮起微光:“1937年,我奉命看守双生棺,却...”
他的话被叶小棠的尖叫淹没。黑衣人的意识再次觉醒,她的指甲暴涨,袖口滑落的红绳铃铛与铜镜中的画面完全重合。叶小棠的眼神变得陌生而冰冷,仿佛换了一个人。
吴小满急中生智,掏出祖传的“驱邪土笋冻”往雾里一泼:“呣通安捏!尝尝阮的秘制爆浆汁!”浓稠的酱汁撞上酸雾,竟发出刺耳的嘶鸣。酸雾被冲击得西散开来,露出一小块清晰的空间。
雪团趁机叼起铜哨猛吹,尖锐的哨声中,绣魂幡的雾气开始溃散,露出甬道尽头的石门——门上雕刻着双生白鹭,眼眶处嵌着两颗完整的酸柑核。白鹭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展翅高飞。
“银锁...钥匙!”许耀文突然大喊。
林知夏将银锁嵌入石门凹槽,整座地窖开始震动。酸柑核烛台纷纷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地上滚动。绣魂幡的残雾化作血色丝线,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八卦图。图中央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正是林知夏的父亲,他手中捧着个檀木盒,盒上刻着“蛊渊”二字。
“阿爸!”林知夏冲向幻影,却被苏晚晴拦住。旗袍女子露出癫狂的笑:“太晚了!当年你父亲打开蛊渊,放出的可不只是双子蛊...”
她的话音未落,石门轰然洞开。酸雾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每只手上都缠着红绳,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而在雾气的深处,传来酸柑核滚动的声响,混着熟悉的铜铃轻响——黑衣人正在暗处,等待着最佳的入局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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