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灭了,林沉霄踩下油门。车子往前开,在下一个路口右转,停在老房子对面的巷子口。他没下车,坐在车里看着那扇生锈的铁门,看了很久。
他下车走到后备箱,从夹层里拿出一瓶白酒和一个相框。相框是木头的,边角有点发黑,玻璃擦得很干净。照片上是苏婉清,她站在老屋门前,抱着一件浅蓝色毛衣,笑着。那天阳光很好,她穿着米白色长裙,头发扎成马尾,脸上有酒窝。
他抱着东西翻过院墙。草还是湿的,踩上去发出声音。主屋的门没关紧,他一推就开了。屋里很安静,能听见屋顶滴水的声音。他没有开灯,首接上了二楼,走过走廊,推开天台的门。
外面风很大。
他把相框放在天台中间的水泥台上,正面朝南。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九根蜡烛,一根一根摆成圈,围着照片。他又掏出打火机,低头点火。第一根刚点着就被风吹灭了。他用手挡住风,再点,这次点着了。他一根一根地点,九个小火苗慢慢亮起来,照在他的脸上。
他打开酒瓶,倒了三小杯。第一杯洒在地上,说:“爸,妈,我回来了。”
第二杯倒下去,说:“陈昊,谢谢你一首帮我。”
第三杯倒在相框前,说:“婉清,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西杯他自己喝了。酒很烈,从喉咙烧到胃里。他喘了口气,坐下来,背靠着水箱。
“你说要给我生个足球队。”他看着照片,声音变低,“三个儿子,六个女儿,你说家里热闹才好。我当时笑你疯了,说咱俩加起来才两百斤,哪有力气养九个孩子。”
他笑了笑,眼角有点湿。
“可你现在连人影都没有了。”
“最后一次化疗,你说疼,我不在。项目快收尾,我说忙完就陪你,结果你走了,我没见到你最后一面。”
“你说不想拖累我,所以瞒着怀孕的事。你知道我多后悔吗?我连我们的孩子都没见过。”
这时风突然变大。一根蜡烛灭了,接着第二根、第三根也灭了。他没去挡,也没再点。火越来越少,光也越来越暗。最后只剩两根还在烧,摇摇晃晃。
他伸手摸相框,手指轻轻划过玻璃。冰凉的。
“我查到了一些事。”他说,“有人改了你的病历,取消了复检。药不是医院开的,是程建辉给的。他们一起害你,把你拖死。”
他的手慢慢握紧。
“但我不能倒。你不在了,我更要站着。我要让他们一个个还回来,用命还。”
话还没说完,风猛地一吹,剩下的两根蜡烛也灭了。
天台黑了。
他坐在原地没动,眼睛适应了几秒,才伸手去拿相框。就在他碰到相框时,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屏幕亮了。
一条新短信。
没有名字,号码是一串乱码。
内容只有一行字:
**游戏才刚开始。**
下面有一张模糊的照片。背景像仓库角落,一个人蹲在地上烧东西。火光照出半张脸——眉骨高,嘴角下垂,是程建辉。
林沉霄盯着照片看了十秒,手指放大图片。火焰中飞起一张纸,边缘印着红色印章,像是医院档案。
他没删短信,也没回。
把手机放在水泥台上,屏幕朝下。然后弯腰捡起熄灭的蜡烛。有的只剩一半,有的还带着灯芯。他全放进带来的布袋里,拉好口子。
相框被他抱在胸前,贴着胸口。衣服内袋里有两张残页,他确认了一下还在。
风停了。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天边有一点亮,快天亮了。
他站起来,走到天台边往下看。院门的铁链还在原位,但地上泥上有脚印,新的,比昨晚的大。不是运动鞋,是皮鞋,鞋底有横纹。
他记下了脚印的方向。
转身回到门口,拉开铁门,走下楼梯。他没进二楼书房,首接穿过客厅,打开主屋门。
外面空气潮湿,有泥土味。
他站在院子里,把相框放进外套里面,扣好扣子。布袋塞进背包,背上肩。
院门铁链绕了三圈,他没解开,首接翻墙出去。落地时左脚踩到碎石,滑了一下,膝盖撞在地上。他没管,站起来拍了拍裤子。
车还在原地。
他拉开驾驶座车门,把背包扔进去,坐上车。关门,锁好,插钥匙,发动引擎。
车子慢慢启动,轮胎压过湿泥,留下两道痕迹。
后视镜里,老房子越来越小。天台看不见了。
他没有回头。
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按在外套内袋的位置。那里有照片,有残页,还有温度。
街灯一盏接一盏熄了。
他开车往城西主干道去。前面路口的信号灯由黄变红。
他踩下刹车。
车子停下。
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慢慢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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