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亮了，林沉霄的手还放在方向盘上，手指捏得很紧。他没动，眼睛看着前面，脑子里全是那条乱码短信里的照片——程建辉蹲在火堆前烧东西，医院档案上的红章在火光里闪了一下。
他重新发动车子，调头往城东开。
天刚亮，街上没人。他把车停进一条窄巷，从外套里拿出两张烧焦的纸。纸边发黑，字看不清，但还能认出一个编号：**B3-2018-T-749**，下面盖着“市一院病案归档”的章。
这个编号他昨晚就记住了。
他下车，走到巷子尽头的一栋旧楼前。门锁生锈了，铁牌子歪着挂在墙上，“江州市第一医院旧址”几个字掉了大半。三年前医院搬走了，B3层的纸质档案一首没清完，后来被封了，没人再来。
林沉霄站在门口等。
七点整，一个穿灰夹克的老头骑着电动车来了。他六十岁左右，头发花白，手里拎着保温饭盒。林沉霄走过去，递给他一个信封。
老头接过信封，没打开，手有点抖。“三万？你说三万？”
“现在给一万，拿到东西再付两万。”
“我儿子……真能没事？”
“钱到账，债主撤诉。你只要带我进去十分钟。”
“可那里装了感应器，晚上有人巡逻。”
“我不碰电脑，不拍照，只看一眼原件。”
老头咬咬牙：“十分钟，多了我不干。”
他掏出钥匙，开了侧门。
里面很黑，空气又闷又臭。两人顺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在空走廊里回响。B3层尽头有一排铁门，每扇门上贴着标签。老头停在写着“肿瘤科-2018Q3归档”的门前，用钥匙撬了两下，门开了。
“就十分钟。”老头小声说，“我在这守着，有动静我就跑。”
“你不会跑。”林沉霄说，“你跑了，你儿子今晚就得进医院。”
他走进去，打开手电。
屋里堆满牛皮纸袋，地上都是灰，很多袋子被水泡过，边缘发黑。他按编号找，一个个翻。手指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突然他停下。
一个袋子右下角写着“T-749”，和残页上的编号一样。
他抽出袋子，里面有几份病历复印件，顺序乱了。他快速翻找，没有初诊报告。正要放下，发现袋子内侧有个夹层。他用指甲抠开胶边，一张发黄的纸掉了出来。
是苏婉清的初诊报告原件。
结论栏写着：“影像学表现符合良性囊肿特征，建议三个月后复查。”
字迹清楚，是当年主治医生亲手写的。
林沉霄盯着这行字，呼吸变慢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张纸——那是他在警局偷拍的系统存档病历复印件。上面写着：“高度疑似恶性胶质瘤，立即手术，不可延误。”
同一人，同一时间，两份报告，结果完全相反。
他翻到原稿背面，发现纸上有轻微凹痕，像是被胶水粘过又撕下来。他用手电斜着照，看到边缘有一圈细线——原来的纸被剪开，假页贴上去，再重新装订。
证据是真的。
他把原件放进防水袋，塞进怀里。
“时间到了！”门外老头急了，“快出来！”
林沉霄刚要动，重生之商海一手遮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之商海一手遮天最新章节随便看！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光。
是外面的监控？还是人？
他立刻蹲下，关掉手电。老头也慌了，缩在门边。
窗外又掠过一个影子。
黑色皮鞋，鞋尖微翘，鞋底是横纹——和昨夜老宅外的脚印一模一样。
老头全身发抖，声音都变了：“是……是程总的司机！他们真装了感应器！我听说……地下库连着私人安保……”
林沉霄一把按住他肩膀，力气很大，老头没敢出声。
“你现在跑，你儿子明天就在太平间。”
“可他们要是查到我……”
“你什么都没做。我只是问你借地方，你根本不知道我来过。”
他抬头看头顶，一根旧日光灯管垂着，电线露在外面。他站上桌子，伸手一拉，灯管断了，砸向角落——那里有个小孔，可能是摄像头。
然后他关掉手电，拉着老头躲进旁边的储物间。
两人刚藏好，门外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声音。
脚步很轻，但很稳。
一个人走了进来，拿着强光手电，照了照档案架，又蹲下看地上的灰尘。
“有人来过。”那人低声说，“袋子动了，地上有新脚印。”
他掏出手机，“上报，目标可能己接触原始病历。”
林沉霄屏住呼吸，嘴里咬着防水袋一角，不敢松口。
那人又转了一圈，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才离开。
脚步声远去，铁门关上。
老头瘫在地上，喘个不停。
“他们……会查监控……会知道是我……”
林沉霄从包里拿出另一个信封，塞进他衣服口袋。
“这是剩下的两万。回去烧了钥匙，今天哪儿也别去。如果有人问，就说我去过殡仪馆，想烧点东西给老婆。”
“你呢？”
“我不会再出现。”
他推开储物间的暗门——那是以前清洁工用的通风口。他钻出去，爬过一段窄道，从另一栋废弃楼的地下室出来。
天己经亮了。
街上开始有早班车。他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
“去星海资本。”
司机点头，车子启动。
林沉霄靠在后座，终于松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防水袋，看着那份发黄的纸。
就是它。
能证明程建辉买通医生、篡改病历、害死苏婉清的关键证据。
他闭上眼，手指摸着纸边。
手机震动。
一条新消息。
不是乱码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内容只有三个字：
“删了吧。”
林沉霄盯着屏幕，没回。
他把手机扣在腿上，抬头看前方。
车正驶过一座桥。晨雾还没散，桥下河水灰蒙蒙的，远处一栋高楼的玻璃墙反射着冷光。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陈昊，我要见主治医生。”
“地点你定，今天必须见面。”
“我要当着他面，放那段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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