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还没亮。林沉霄把车停在巷子口,换掉临时车牌,走路穿过三条街。他外套里装着新的U盘,贴身藏着昨晚录下的硬盘。三百米的路,他走了十二分钟,每一步都避开监控。
楼道灯一闪一闪。他站在办公室门前,手指摸了上门缝——封条没被撕过。
他推门进去,屋里很安静。他走到办公桌前,插上U盘。电脑屏幕亮起,自动播放一段视频:账户名是“LIN SHENXIAO”,金额八千万美元,资金来源写着卢森堡信托基金。标题是:“LUXEMB资金通道激活记录”。
他调高屏幕亮度,让反光能照到门外走廊。然后蹲下,把一个微型震动传感器塞进空调出风口里面。只要有人靠近桌子超过十秒,衣服或身体碰到气流变化,警报就会响,连通地下车库的应急广播。
做完这些,他关掉主灯,只留屏幕亮着。自己坐到角落的椅子上,背对门口,像在等人。
七点十八分,电梯响了。
脚步声走近,在门口停下。门开了一条缝,周琳走进来。她穿黑色西装裙,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像是来送签。
她走到林沉霄桌前,看了一眼屏幕。视频正播到资金转入的画面。她没碰电脑,也没拿U盘,看了五六秒就转身要走。
林沉霄突然开口:“这段视频,只有程总会感兴趣吧?”
周琳脚步一顿。
她右手快速划过手机边,拇指按下侧键,好像启动了什么程序。就在这一瞬,空调出风口轻轻震动——她的衣角扫过了桌子边缘。
三秒后,整层楼的应急灯开始闪,广播响起:“安保演练开始,请所有人员原地等待。”
林沉霄站起来,看着门外。
保安从楼梯冲上来,踹开办公室门。屋里没人,只有林沉霄站在窗边,手里拿着手机录像。
“刚才是谁进来过?”他问。
保安看了看,没发现可疑人。走廊监控也没拍到什么。
林沉霄没解释。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张纸,是周琳落下的打印件,上面印着星海资本本周会议安排。他翻过来,背面有指纹印,但不是按上去的——是用化学药水提前处理过的隐形标记。
他把纸折好,放进内袋。
地板是深色的,能映出天花板的光。他低头看,倒影里,走廊拐角有个人影缩在墙后。那人耳后皮肤颜色不对,发白,边缘有一道细线,像胶带撕了一半。
是人皮面具。
林沉霄不动声色,打开电脑,删掉视频缓存,拔下U盘放进胸前口袋。他拿起背包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手机震动。一条加密消息弹出来:“境外IP己捕获,跳转节点在东南亚,信号持续三十秒后中断。”
他回了一条:“追踪源头,标记所有关联设备。”
走出大楼时,阳光刺眼。他戴上墨镜,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问他去哪。
他说了个地址,在市中心附近,离会议中心两公里。
车子启动后,他从后视镜看到后面那辆银色轿车——还是昨天跟踪他的那辆。但这次,他没躲。
他掏出备用手机,连上热点,打开隐藏程序。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数据反向注入成功,目标设备己植入追踪码】。
他知道,刚才那段假视频己经被传出去了。程建辉看到后一定会行动。要么派人抢U盘,要么切断他的联系。
但他己经不打算藏了。
车子驶过江桥,他看见河边酒店的玻璃反射出太阳光。昨晚他藏身的居民楼天台还在,望远镜也还在,但他没回头。
他摸了摸胸前口袋,U盘还在。硬盘里的证据完整。胎记对比图、通话截图、伪造文档页、酒店房间录像,全都加密锁住。
他还记得搏击馆那天,照片背面刻的那句话:“E=MC2≠Money”。当时以为是警告,现在明白了——那是提示。
钱不是目的。控制才是。
程建辉能在公证处、庆功宴、注册公司各个环节设局,说明他对自己的动向掌握得很准。不是靠眼线,是靠替身。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但如果两个人有同样的胎记,做一样的动作,说一样的话……
那就分不清谁是真的。
而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出哪个是真身,而是让两个都露脸。
车子停在路边。他下车,走进一家便利店。
买了一瓶水,换了张现金电话卡。插进手机,关掉定位,重新登录服务器。
赵雅的消息来了:“周琳的社保记录断过两年,银行流水有三笔来自维尔京群岛的入账,每次五十万,备注‘咨询费’。”
他回复:“查她入职前的体检报告,特别是耳后皮肤检测项。”
发完信息,他走出店门。那辆银色轿车停在对面路口,没熄火。
他没躲,反而朝车头走过去。
司机降下车窗,是个陌生人。
林沉霄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说:“你们耳朵后面,是不是都贴了东西?”
对方愣住。
林沉霄笑了笑,转身走向公交站。他拿出U盘,在掌心划了一下。金属边有点钝,但能留下痕迹。
他知道对方会跟上来。
他也知道,真正的戏,还没开始。
他抬头看天,云裂开一道缝,阳光照下来。
他握紧U盘,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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