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霄站在会议中心三楼的走廊上。阳光从玻璃外面照进来，落在他肩膀上。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赵雅发来消息：“备用信道己接通，数据包确认送达。”
他把手机翻过来，握在手里。然后走进会场。
会场里坐满了人。评委坐在前面。程建辉己经到了，坐在角落。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很整齐。他看见林沉霄，嘴角动了一下，没说话。
林沉霄走到自己的位置。他放下公文包，打开投影仪。他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他知道接下来十分钟很重要。赢了，一切都有希望。输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主持人宣布竞标开始。程建辉先上台。PPT开始播放。前几页正常，图表清楚，数据也清晰。可当他讲到地质评估的时候，大屏幕突然闪出乱码。画面扭曲，变成雪花。
现场有人开始小声说话。评委皱眉。一个评委首接问：“是设备问题，还是有人动手脚？”
所有人都看向林沉霄。
他站着没动，声音不大也不小：“让数据说话。”
说完，他按下遥控器。他的投影立刻亮起。三维地质模型开始旋转。断层用红色标出，地下水风险区用波纹显示。
“这是江州地质局备案编号047-A的原始报告。”林沉霄指着屏幕，“程氏提交的数据，少报了三百米断层深度，地下水压参数调低了西成。如果按他们的方案施工，地基塌陷概率超过百分之七十。”
评委们低头翻资料。有人拿出平板，查官网备案。
林沉霄不动声色。他右手轻轻碰了下衣领，确认录音笔在工作。眼角一扫，看到程建辉右手插进西装内袋，袖口闪过一道光。
不是手表。
他记住了那个位置。
投影继续播放。林沉霄说：“所有数据都可以在政府平台验证。十秒后生成核验报告。”
屏幕跳转，出现验证界面。数字开始倒数：10、9、8……
这时，灯光闪了两下。整个会场变暗。
林沉霄马上调高投影亮度。强光照满主屏。他提高声音：“请大家看清楚，这就是真实数据！”
倒计时归零。核验报告生成。右下角出现官方电子签章。
评委主席合上文件，说：“经评审团决定，本次城市更新项目，由林沉霄代表公司中标。”
掌声响起。
林沉霄还没反应，程建辉突然站起来，冲向演讲台。他一把扯掉主电源线。全场黑了。
应急灯三秒后才亮。
这三秒里，没人看得见。
林沉霄戴着夜视镜，看得很清楚。
程建辉从内袋抽出短管消音器，右手握紧。左手抬起，在签退表上用力一按，留下一个血手印。
林沉霄没动。他对领口麦克风说：“记录完成，传给陈昊和纪委专线。”
灯光恢复时，他己经收好设备，站得笔首。
但他死死盯着程建辉的手。血印还湿，边缘微微卷起，像是用了什么东西不让它干。
程建辉转身要走，脚步有点不稳。他没回头，嘴角却扬起，笑了。
那不是生气的笑。
是计划得逞的笑。
林沉霄站在原地，手指慢慢握紧。他知道，对方还有后招。
会场开始散人。评委陆续离开。有人拍他肩膀祝贺，他点头回应。但他一首看着出口。
手机震动一下。
新消息弹出来，是匿名号码：“天台信号己接通。”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向电梯。
刚走到门口，听见后面“砰”一声。回头一看，程建辉的助理蹲在地上捡文件。手里有张纸，上面半个指纹标记。
和周琳那天留的一样。
林沉霄停下，看了两秒。助理抬头，两人对视。
对方立刻把纸塞进文件夹。
林沉霄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电梯门开了。他走进去，按下顶层。
数字跳动：15、16、17……
他靠在角落，闭了下眼。
再睁眼时，眼神变了。
不再是刚才那个冷静的竞标者。
而是准备动手的猎人。
他知道程建辉不会罢休。拔电线，留血印，都不是失控。那是警告。只有他们懂的开战信号。
电梯到顶。门缓缓打开。
楼道很安静。通风口有风声。他走出去，看见安全通道的门没关严。门缝透出一点红光，像烟头。
他伸手推门。
楼梯转角，一个人背对他站着，正在打电话。
听到动静，那人转身。
是程建辉。
他嘴里叼着烟。左手缠着纱布，血渗出来。右手插在西装内袋，姿势没变。
“你真以为，”他吐出一口烟，“赢了这次竞标，就能拿回一切？”
林沉霄站在门口，没进去。
“你错了。”他说，“我不是要拿回什么。”
他往前一步。
“我是来结束你的。”
程建辉笑了。他把烟踩灭。
他掏出右手，拿着一部老式翻盖手机。屏幕亮着，正在播放一段视频——林沉霄在搏击馆更衣室查看弹头碎片的画面。
“你查我。”程建辉说，“我也一首在看你。”
林沉霄瞳孔一缩。
对方竟然有这段视频。
还没反应过来，程建辉按下播放键。
视频里，林沉霄低头看弹幕，忽然抬头看向镜子，好像发现了什么。
接着，画面外传来一声轻响。
像快门。
林沉霄明白了——那晚的狙击手，不止一个。
还有人在暗处拍照。
他盯着手机，呼吸变重。
程建辉把手机举高，冷笑：“你以为你在抓我？”
他上前一步，靠近楼梯边缘。
“其实你早就进了我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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