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霄合上笔记本,按了关机键。屏幕黑了,他站起来,抓起外套就走。他没回家。
他去了地下三层的搏击室。门自动打开,风吹进来。他换上训练服,绑拳套。左手缠到一半,发现松了,又重新绕紧。
沙袋挂在那儿。他出拳,肩膀用力,腰跟着转。第一拳很重,第二拳更快,第三拳连着打。汗从额头流下来,滴在地上。
他不是在练身体。
他在想投标的事。第15页的资金设计不够强,第22页的合作模式太软。评委只会觉得安全,不会记住。他要的是让人震惊。
手机震动了。
他停下,手撑膝盖喘气,接电话。
“东西到了。”是陈昊的声音。
说完就挂了。
林沉霄摘下拳套,用毛巾擦脸。他走到门口,陈昊等在那儿,穿深灰色夹克,手里扔着一个黑色U盘。林沉霄接住,塑料有点凉。
“规划局长的问题在这里。”
林沉霄点头。
他没问哪来的,也没问真假。他知道陈昊不会骗他。
他回更衣区,脱掉训练服,换回衬衫西裤。领带塞进口袋。他把U盘插进手机读卡器,文件跳出来,名字是“排水系统_内部版”。他点开一个3D模型,画面转动,能看到管道结构,上面标了十几个点。
他看了三分钟,退出来,打开招标文档,对比公开资料。
三年前,程建辉的公司以抢修名义接手旧城管网改造。合同写的是临时施工,但他们偷偷留了长期控制接口。后来三年,所有第三方都进不了核心数据。
这是违规的。
而且一票否决。
林沉霄走出搏击室。电梯上升时,他拔出U盘,放进西装内袋。他用手摸了摸,还在。
办公室灯亮着。他进门先拔了网线。电脑响着,屏幕发蓝光。他插进U盘,新建文件夹,叫“方案终版-隔离”。
他打开投标PPT,翻到第27页。原来的内容是“政企共建智慧城市”,配图是握手和城市剪影。他删了标题,清空图片。
他导入3D模型。镜头从天上往下冲,进入地下管网,红点一个个亮起,标记非法接入的位置。每个点弹出时间记录和施工日志。最后停在一个叫D-09的阀门舱,文字出现:“该设备无备案,远程权限不明。”
他加了一行小字:
“自2019年起,此区域水压异常47次,最近一次在三个月前。”
这不是骂人。
这是证据。
他改标题,打两个字:
“颠覆”。
黑体,加粗,红色。
不像报告,像挑战书。
他往后翻了几页,检查整体。改得太多,评审一定会注意到。有人会问为什么,有人会查他背景。但他不怕。只要证据真,流程对,没人能拦。
电脑右下角时间变成01:17。
谁家的牛吹倒了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喝了一口咖啡,己经凉了。
突然,屏幕弹出提示:本地备份失败,检测到外传请求。
他马上断电,拔U盘,电脑静了。
五秒后重启,进BIOS,关掉所有无线功能,启用物理隔离硬盘。
再进系统,备份成功。
他把文件拷到两块固态硬盘。一块锁进保险柜,另一块藏进空调检修口后面的夹层。那里有个金属盒,是他提前装的,外面包了防磁材料。
做完这些,他调出监控。
时间倒回02:47。
电梯上来,门开,没人出来。
三十秒后关门下去。
记录显示是从B2停车场上来的,但刷卡人身份为空。
他记下时间,打开笔记本写:
“查安保日志,改密码,加指纹验证。”
窗外还是黑的。
对面楼有几扇窗亮着,应该是保洁在打扫。
他没动。
PPT还开着,停在第27页。
“颠覆”两个字发着红光。
他盯着看很久,手放在键盘上,没再打字。
他知道明天会上会放这一页。
知道程建辉的人一定会看到。
知道有人会慌,可能会连夜行动。
他就在等这个。
电脑进入屏保,变黑。
他又点开。
翻到附录,找到一份DNA检测委托单的扫描件。样本写着“未知血液”,机构是省司法鉴定中心。这文件不能公开,但现在必须留着。它和排水问题一样,都是线索的一部分。
他把文件移出来,单独加密。
密码设成苏婉清的生日。
做完这些,他靠在椅子上,手搭扶手。
袖子卷到肘,手腕上有道疤,是上次打沙袋撞铁链弄的。伤口早不流血了,结了痂。
手机在桌边,没响。
U盘在口袋里。
硬盘己锁。
他没睡。
天开始发灰,光线慢慢爬上墙。
他坐着,正对门,眼睛看着门把手。
有人进来,他能第一时间看到。
电脑闪了一下。
是停电波动。
他抬头看UPS灯,绿色正常。
他手指慢慢收紧,抓住扶手。
门把手没动。
走廊很安静。
他眨了眨眼,看向屏幕。
PPT第27页又打开。
镜头缓缓转,地下管网的红点一个个亮起。
最后一个停在D-09舱口,旁边出现一行字:
“权限未注销,信号仍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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