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伯谦及其亲兵疑惑的注视下,张海龙用指节在金属盒表面有节奏地轻叩了三下 —— 这是启动密码。霎时间,数道柔和的淡蓝色光束从金属盒顶端射出,迅速在海图桌上方交汇、展开,形成了一片约莫桌面大小、微微悬浮、泛着晶莹淡蓝光晕的立体投影区域。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纯净与科技感,将周围略显昏暗的环境都映照得泛着微蓝。
“这… 这是何物?夜明珠?还是… 西洋幻术?” 方伯谦惊得从椅子上半站起身,手指着那悬浮的淡蓝光晕,声音发颤。他身边的亲兵更是 “噌” 地拔出了腰刀,紧张地盯着那凭空出现的光影,如临大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立体影像,只当是某种妖法。
“方管带稍安勿躁。” 张海龙语气平静,“此乃我方勘测战场之微末伎俩,名为‘全息投影’,非妖法也。” 他话音未落,那淡蓝色的光晕中开始迅速勾勒出极其精细的线条与轮廓 —— 蔚蓝的海面仿佛真实地在桌面大小的地方荡漾,起伏的波浪泛着细微的白沫,而一艘艘舰船的立体影像也随之浮现!这些影像并非简单的符号,而是完全按照比例缩小的三维模型,木质甲板的纹理、铁甲的接缝、烟囱冒出的黑烟动态,都清晰逼真,仿佛将远方那片惨烈的海域完美地微缩、投射到了这间狭小的船长室内。投影的数据源自延安号 S/X 双波段雷达和无人机侦察,精度高达 0.1 米。
更令人震惊的是,每一艘舰船模型的旁边,都悬浮着数行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细小文字,如同附着的标签,方伯谦虽不识简体字,却能认出部分汉字的轮廓,张海龙在一旁逐字翻译:
【济远舰】
舰型:穹甲巡洋舰
状态:严重受损(舰艏破口 1.2 米,3 个舱室进水,进水总量约 200 吨)
动力:主动力输出 67%,航速极限 11 节(原型 15 节)
武备:210mm 主炮 ×2(1 号炮塔卡死,无法转动;2 号炮备弹仅剩 15 发),150mm 副炮 ×1(弹药不足,仅剩 8 发),47mm 速射炮 ×4(2 门失效,无法击发)
人员:编制 204 人,预估伤亡 47 人(死亡 12 人,重伤 18 人,轻伤 17 人),战损 23%
【浪速舰】
舰型:防护巡洋舰
状态:中度受损(舰体多处中弹,上层建筑损伤,右舷鱼雷发射管轻微变形)
动力:主动力输出 85%,航速极限 18 节(原型 19 节)
武备:260mm 主炮 ×2(可用,备弹 30 发),150mm 副炮 ×6(4 门可用,每门备弹 40 发)
人员:编制 352 人,预估伤亡 28 人(死亡 5 人,重伤 8 人,轻伤 15 人),战损 8%
【吉野舰】
舰型:巡洋舰
状态:重度受损(水线以下破口 0.8 米,前主炮塔摧毁,无法使用)
动力:主动力输出 41%,航速极限 9 节(原型 22 节)
武备:152mm 速射炮 ×4(全部失效,炮管变形),120mm 速射炮 ×8(3 门可用,每门备弹 25 发)
人员:编制 385 人,预估伤亡 101 人(死亡 28 人,重伤 35 人,轻伤 38 人),战损 26%
【广乙舰】、【高升舰】……
方伯谦彻底僵住了,张着嘴,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抽气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那悬浮的、散发着未来科技感的淡蓝色投影。他看到代表 “济远” 的模型上,舰艏部位标记着刺眼的红色区域,旁边跳动的伤亡数字让他心头一抽 —— 这些数字与他刚刚收到的损管报告完全吻合!他看到 “浪速” 和 “秋津洲” 的模型正在调整方位,其武备状态一览无余,甚至连每门炮的备弹量都精确无误!他甚至能看到吉野号模型水线下的那个巨大红色破口,以及其可怜的动力数据 —— 这与他之前观察到的吉野号航速缓慢的情况完全一致。
“这… 这不可能…” 他猛地收回手,声音嘶哑干涩,脸上血色尽褪,看向张海龙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此等… 此等纤毫毕现… 连伤亡、航速、炮位皆… 皆洞察分明?尔等… 尔等如何得知?莫非… 莫非尔等能通鬼神?!” 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 “侦察” 范畴,近乎鬼神。他无法想象,除了通神,还有什么办法能如此精准地掌握战场每一艘船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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