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舰接待舱的金属舱壁泛着冷光，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让刚登舰的林国祥僵在原地。
他这辈子见惯了北洋水师的木壳舰、铁肋船，从没见过这样的船——没有烟囱，没有风帆，舱里连根露在外的木梁都没有，光滑的墙壁上还能映出人影。首到龙渊递来一杯温乎的淡水，玻璃杯壁上的水珠沾了他的指尖，他才猛地回神，双手攥着杯子，声音有点发紧：“龙统领，广乙己经搁浅报废，我麾下50多个弟兄，有的带伤，有的断了胳膊，可只要还能拿枪，就愿跟着您杀倭寇！求您收留！”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手绘图纸，边角都磨破了。“这是广乙的武备图，主炮虽然毁了，还有两门47毫米速射炮能用。要是能修好，多少能帮您牵制倭寇。”
龙渊接过图纸，指尖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线条——这是林国祥一笔一划画的，炮位、弹药舱的位置标得清清楚楚。他抬眼看向林国祥，这人脸上还沾着烟灰，官服领口磨出了毛边，眼里却亮得很，全是决绝。
龙渊把图纸叠好递回去，语气平稳，“我部有纪律，所有行动听统一指挥，不能擅自冲上去拼命。”
林国祥当即挺首腰板，抬手抱拳道：“卑职明白！绝不敢坏了统领的规矩！”
此时，903补给舰的甲板上己经忙开了。救援小艇一趟趟往这边运人，广乙的幸存水兵们坐在甲板上，有的靠在栏杆上喘气，有的还在揉着被炮弹震麻的腿。舰队医护兵小张蹲在一个断了手指的水兵面前，打开药膏管，挤出点乳白色的药膏往伤口上涂。
那水兵猛地一缩手，眼里满是惊惶：“这、这是什么？抹了会不会烂肉？”
“放心，这是抗生素，能消炎止疼，还能让伤口好得快。”小张说着，轻轻按住他的手，把药膏涂匀。不过片刻，那水兵就不龇牙了，盯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嘀咕：“真不疼了……这是神药啊！”
旁边的陈武没凑这个热闹，麻风山的铠龙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盯着甲板角落的淡水净化系统——一根粗管子连进水箱，流出来的水清澈得能看见底。他忍不住拽住路过的补给舰长陈光，声音里满是急切：“长官，这装置也太神了！能不能教我们做？北洋水师每次远航，淡水都带着股霉味，好多弟兄喝了闹肚子。”
陈光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难，等忙完这阵，我教你简易的过滤法，用沙子、木炭就能做，虽不如这个好用，至少水干净。”
陈武顿时喜上眉梢，连连道谢。
另一边，龙渊正跟林国祥在指挥舱里说话。“丁汝昌提督治军严不严？”龙渊问道，手指在海图上敲了敲威海卫的位置。
“丁军门是个实在人，对弟兄们也好，可架不住朝廷拨款跟不上。”林国祥叹了口气，声音压得低了些，“舰船老的老、坏的坏，炮弹都不够用。还有济远的方伯谦……上次跟倭寇交手，他没打多久就往后撤，这次若不是您救援，济远怕是也没了。”
龙渊点点头，把这点记在心里——跟北洋打交道，丁汝昌是关键，方伯谦那边得多留个心眼。
上午10时，龙渊站在舰桥，看着远处的广乙舰，下令：“用炸药摧毁残骸，别给日军留下半点能用的东西。另外，去高升号沉没的地方，就算是遗体，也得捞上来带回去。”
水兵们扛着炸药小艇，很快就到了广乙舰旁。一声闷响后，搁浅的舰体冒起黑烟，渐渐沉入海里。与此同时，另一队人捞上来10具清军士兵遗体，用帆布裹得严严实实，摆在903舰的甲板上。
林国祥带着旧部走过来，对着遗体齐齐行军礼，哭声顺着海风飘远。有个年轻水兵跪在地上，手攥着遗体上的旧号褂，眼泪砸在帆布上：“张大哥，咱们回家了……”
10时10分，编队集结完毕。055、054A、903走在前面，济远舰跟在后面，慢慢往威海卫的方向开。海面上只剩下高升号的油污和几块破碎的木板，可谁都没注意到，济远舰的舰桥里，方伯谦正偷偷拿着个信号镜，对着远处的海平面，闪了三下。
龙渊站在055舰的甲板上，望着渐渐靠近的威海卫海岸线，突然听见通讯器里传来瞭望兵的声音，带着点慌：“龙指！济远舰后面好像跟着艘小船，看着不像北洋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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