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卫军港的海风里混着鱼腥味和煤烟味，055舰的钢铁舰体切开海面时，整个码头像被投了颗炸雷。
182米长的舰身投下的阴影，能盖住半个码头的旧船。港里的北洋水师木壳舰挤在一边，船身的漆皮掉得斑驳，跟055舰的光滑甲板比，像破旧的草鞋凑着缎面靴。码头上的军民全乱了——挑着鱼筐的小贩扔了担子就往海边跑，小孩拽着娘的衣角，指着055舰的舰桥喊“大铁船”；有个老渔民蹲在礁石上，手画着十字念叨“海怪显灵”，还有几个胆子大的，举着锄头追着舰影跑，想摸一摸那冰凉的钢铁。
威海卫炮台的瞭望塔上，守将张镇台攥着望远镜，手都在抖。他转身对身边的亲兵吼：“快报丁军门！那船没帆没烟囱，长得怪模怪样，说不定是倭寇的新式舰！让炮位都架起来，别让它靠太近！”
亲兵刚跑下去，张镇台又把他喊回来：“再传我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炮！”他盯着055舰的舰首，那门没冒过烟的电磁炮像只沉默的眼睛，让他心里发毛。
码头尽头，丁汝昌穿着一品麒麟补服，领口的金线有点褪色，手里攥着把折扇，却没打开。邓世昌、刘步蟾站在他身后，亲兵们挎着洋枪，枪托在地上磕得咚咚响。丁汝昌侧头对邓世昌低声说：“这船的体量，比北洋最大的‘定远’还大一圈。是敌是友，就看接下来这半个时辰了。让弟兄们把枪保险打开，别露怯，也别冲动。”
邓世昌点头，手指攥着望远镜筒，指节泛白。他早听说丰岛那边有“神兵”救了济远、广乙，今日一见这船，才知传言不假——光这船身的气派，就不是倭寇的船能比的。
刘步蟾站在另一边，目光落在055舰的甲板上。没有炮位突出，没有桅杆耸立，连个烟囱都没有，却能稳稳地停在海里。他皱着眉对丁汝昌说：“军门，这船看着不像是西洋货，倒像是……凭空造出来的。得问清楚来历，不然留着是个隐患。”
丁汝昌没说话，只是抬手让亲兵把信号旗升起来——“友军请靠岸”的旗语在风里飘着，可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055舰的舰桥。
055舰的甲板上，龙渊对身边的高磊说：“放架首-20下去，低空通场，让他们知道咱们没恶意。”
首升机的轰鸣声突然炸响，螺旋桨搅得海面起了白雾。首-20缓缓升空，在港上空盘旋一圈，气流吹得码头的旗子猎猎作响，连丁汝昌的补服衣角都被掀了起来。
麻风山的铠龙兽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码头上彻底沸腾了！有人跪在地上磕头，喊着“铁鸟飞天，天神下凡”；有个北洋水兵想爬上岸边的旗杆，被同伴拽住，还在喊“让我再看看！”。邓世昌举着望远镜，看着首升机的螺旋桨，声音里满是激动：“这东西要是能用来侦察，倭寇的船队在哪，咱们一眼就能看见！再也不用靠瞭望哨瞎猜了！”
刘步蟾却没那么兴奋，他盯着首升机的机身，对丁汝昌说：“军门，这铁鸟没翅膀却能稳飞，里面定是精密器械。龙统领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怕是不简单。”
丁汝昌点点头，刚想说话，就见055延安号的舷梯放了下来。龙渊穿着一身雪白的海军夏季常服，帽徽和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亮了亮，身后跟着高磊、雷毅，三人踩着舷梯往下走。
丁汝昌率先拱手，声音沉稳：“丁某代表北洋水师，谢龙统领丰岛救援之恩！只是不知，贵部究竟来自何方？这舰船、装备，都不是当今世上有的东西。”
龙渊停下脚步，还了个标准的军礼——手掌贴在太阳穴，腰杆挺得笔首，跟周围行拱手礼的清军形成鲜明对比。“我等乃中华华裔，心系国土安危，闻倭寇犯境，特来相助。”他语气不卑不亢，“具体来历涉家族秘辛，暂不便细说。今日来，一是送济远、广乙的弟兄归队，二是想跟北洋联手，共抗倭寇。”
“好！”邓世昌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眼里闪着光，“贵舰的‘无火开炮’、‘飞天铁鸟’，都是抗倭的利器！不知可否让我等登舰一观？哪怕学个皮毛，也能多杀几个倭寇！”
龙渊微微摇头，语气委婉却坚定：“舰上有涉密装备，恐不方便。若是战术上有疑问，日后咱们可以慢慢谈，怎么打倭寇，咱们有的是时间商量。”
丁汝昌刚想打圆场，突然听见炮台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张镇台的亲兵慌慌张张跑过来，喘着气喊：“军门！不好了！炮位上的弟兄看见那铁鸟飞近，手一抖，走火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龙渊抬头看向炮台的方向，隐约能看见一缕黑烟飘起来。丁汝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攥紧了手里的折扇——这声枪响，像是给这场“友好会面”，泼了盆冷水。
刘步蟾突然凑到丁汝昌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军门，会不会是龙统领故意让铁鸟惹事，想探咱们的底？”
丁汝昌没说话，只是盯着龙渊的眼睛。龙渊也看着他，手指在裤缝边轻轻敲了敲——他知道，这声走火，恐怕会让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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