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时，055舰指挥中心的金属桌案上，三品豹补服被扔得皱巴巴的，雷毅的拳头砸在桌沿，震得水杯里的水晃出了圈。
“封建官帽！咱们是人民海军，凭什么给清朝皇帝下跪？这官服穿在身上，比绑着石头还沉！”雷毅的声音带着火，军帽被他拽下来扔在一边，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上午接旨时龙渊没跪，他还觉得解气，可现在要接受清廷的官职，还要被北洋卡补给，心里憋得慌。
陈光推了推眼镜，手指在补给清单上划着，语气冷静得像冰：“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没有清廷的身份，咱们连威海卫的码头都停不了，淡水、煤炭断了供，055舰就是块铁疙瘩。”他抬眼看向雷毅，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接受官职是权宜之计，至少能先稳住脚跟。”
高磊靠在舱壁上，手里捏着份刚拟好的《舰队纪律补充条例》，慢悠悠开口：“原则不能丢——跪拜礼绝不能从，这是咱们的底线；但名分得要，不然没法跟北洋打交道。”他走到桌前，把条例往龙渊面前一推，“我琢磨着，回复丁汝昌时就说‘我军有军纪，跪拜礼以现代军礼替代’，既没丢规矩，也给了他台阶。”
指挥中心里静了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龙渊身上。龙渊拿起那份条例，指尖扫过“服从统一指挥，现代装备严禁外泄”的条款，抬头时眼神己经定了：“就按高磊说的办——官职接，跪拜免。”
他话音刚落，舱门被推开，林国祥捧着个旧木盒走进来，盒里是他从广乙舰带出来的兵符。见满室凝重，他愣了愣，赶紧把木盒放在桌上：“龙统领，您找我？”
龙渊指着桌案上的官服，对林国祥道：“我任命你为分舰队副统领，帮我协调跟北洋、清廷的关系。你熟悉他们的规矩，这事非你不可。”
林国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忙拱手躬身，官服的破袖子扫过桌角：“属下必不辱命！只是……属下出身北洋，怕丁军门那边会有疑虑？”
“疑虑才好。”龙渊嘴角勾了勾，“你是北洋旧人，丁汝昌会信你几分；又是我任命的副统领，能帮咱们传消息。两边的活，只有你能搭。”
雷毅在旁边哼了声，却没再反对——他虽不满清廷官职，却也明白林国祥的作用，至少以后跟北洋打交道，不用再对着那些官腔绕圈子。
下午3时，临时会议室里，几张海图铺在桌上，龙渊用红笔圈出整合方案：“055、054A、903为核心，编入广乙残部，再从北洋借调3艘‘镇’字号蚊子船，命名‘雪耻北洋分舰队’。”
“蚊子船火力弱，航速慢，借过来能顶什么用？”雷毅皱着眉，手指戳着海图上“镇东”舰的标记——那船他见过，主炮口径小得可怜，甲午救援：来自未来的黄海巨舰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甲午救援：来自未来的黄海巨舰最新章节随便看！跟054A的76mm炮根本没法比。
“打掩护。”龙渊指着威海卫的锚地，“咱们的船太扎眼，有这些旧船混在编队里，清廷和日军不会一下子摸清咱们的底。”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语气沉了下来，“还有条规矩——所有行动听我统一指挥，电磁炮、首升机、无人机，除了作战人员，谁也不准对外露半个字。”
林国祥赶紧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开始记编队名单：“广乙的弟兄我都摸清了，70人里有23个懂炮的，能帮着操作蚊子船的主炮；陈武还懂点修船，能给903舰搭把手。”
陈光这时突然开口：“借船的事得跟丁汝昌谈条件——蚊子船的维护得北洋负责，咱们可没多余的零件修旧船。”他把一份物资需求表递过去，上面列着“铜钉、木料、防锈漆”，全是清末舰船常用的耗材，“还有，淡水净化的简易技术可以教他们，但核心过滤器的图纸绝不能给。”
龙渊接过需求表，指尖在“防锈漆”那栏划了圈：“就这么谈——用技术换物资，用配合换信任，但绝不能让北洋把咱们攥在手里。”
会议散场时，通讯兵拿着份电报跑进来，脸色有点白：“龙指！北洋水师文书房发来消息，丁汝昌说……京里又派了人来，这次是都察院的御史，说是来‘核查海外援军战力’的。”
雷毅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查战力是假，查咱们的底才是真！这清廷是没完没了了？”
龙渊捏着那份电报，指腹蹭过“都察院御史”几个字，突然想起上午外海那艘测绘的小船——御史来查，再加上暗中的眼线，清廷怕是要动真格的了。他抬头看向舷窗外，威海卫的码头在暮色里渐渐模糊，远处的炮台还亮着岗哨的灯，像双盯着猎物的眼睛。
“让林国祥去跟丁汝昌搭话，探探那御史的底细。”龙渊把电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另外，让小张把医疗舱的消炎药收进密室——这些‘神药’，可不能让御史看见了起疑心。”
高磊点点头，转身去安排，路过雷毅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忍忍，等咱们找到稳定的补给渠道，就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雷毅没说话，只是捡起桌上的官帽，手指着帽檐的磨痕——他知道现在不是硬刚的时候，可一想到要跟清廷的官员虚与委蛇，心里就堵得慌。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的警报突然响了，刺耳的蜂鸣声盖过了所有声音。瞭望兵的嘶吼从喇叭里传出来，带着点颤：“龙指！威海卫外海发现大股舰影，雷达识别……像是日军联合舰队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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