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上午10时，威海卫码头广场被挤得水泄不通。卖糖人的小贩忘了吆喝，挑着菜筐的农妇踮着脚往前凑，连北洋水师的老水兵都扒着码头栏杆，目光全锁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今天是龙渊受封“左翼巡防统领”的日子，可更让人好奇的，是那支“神兵舰队”的动静。
宣旨太监站在高台上，手里的明黄圣旨被风掀得哗哗响。见龙渊带着雷毅、林国祥等人走过来，他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这群人穿的不是清朝官服，笔挺的白晃晃现代常服在满场长袍马褂里，像扎在面团里的钢针。
“圣旨宣读完毕，龙渊接旨谢恩！”太监尖着嗓子喊，眼神扫过龙渊的膝盖，等着他下跪。
可龙渊没动。他抬手贴在太阳穴，指尖绷得笔首，身后的雷毅、林国祥等人也跟着抬手——标准的现代军礼，臂肘成首角，目光坚定地望着高台，跟周围扑通跪下的北洋官员形成刺目的对比。
“放肆！”太监气得拂尘都甩歪了，“见了圣上的旨意不跪，你敢抗旨？”
台下瞬间炸了锅。有个穿长衫的文官跳着脚骂“目无王法”，几个老秀才摇头叹气说“礼崩乐坏”。林国祥心里捏了把汗，刚想上前打圆场，却被龙渊按住肩膀。
“公公息怒。”龙渊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嘈杂的议论，“我部将士自幼习西法军规，军礼便是最高礼数。若公公觉得不妥，可上奏圣上，龙某愿承担所有责任——但跪礼，恕难从命。”
这时，丁汝昌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的折扇往高台上一举：“公公，龙统领所言非虚！眼下抗倭要紧，这点礼数之争，何必较真？”他话里带着软，却给身后的亲兵使了个眼色——几个挎洋枪的亲兵悄悄往台前挪了挪，压住了躁动的文官。
太监瞪了龙渊半天，见丁汝昌摆明了护着，又怕真闹僵耽误抗倭，只能悻悻地把圣旨塞过去：“罢了！看在丁军门的面子上，这次饶过你！要是京里问起，可别说是咱家纵容！”
仪式刚散，龙渊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是瞭望哨发来的情报：“防区内发现三艘海盗船，正劫掠广帮商船，位置在长山列岛附近！”
“来得正好。”龙渊收起圣旨，对雷毅下令，“055留在原地负责超视距指挥，054A带76mm主炮前出，15公里外瞄准海盗船火力点，别留活口但别炸沉商船。”
又转头对林国祥道：“你带镇东、镇西两艘蚊子船，从侧翼包抄，别让海盗跑了。”
林国祥眼睛一亮，赶紧拱手：“属下遵命！”他刚接过蚊子船的指挥权，正想试试手——只是心里还有点虚，毕竟这两艘旧船的主炮，跟054A的炮比差太远。
中午12时，长山列岛海域的海面上，054A的火控雷达先锁定了目标。雷毅盯着屏幕上的海盗船，手指按在发射按钮上：“给他们来两发‘开胃菜’！”
“轰！轰！”两发76mm炮弹拖着白烟飞出，精准砸在海盗船桅杆上的火炮位——木屑和铁片炸得满天飞，海盗船的主炮瞬间成了废铁。甲板上的海盗慌了，有的往海里跳，有的举着刀喊着要拼命，可没等靠近商船，林国祥的蚊子船己经包抄过来。
“投降不杀！”清军水兵的吼声顺着海风传过去，海盗们见跑不了，纷纷扔了刀举手。全程不到20分钟，三艘海盗船全被拿下，商船上的人连伤都没受。
林国祥站在“镇东”舰的甲板上，看着远处054A主炮的硝烟，嘴巴张了半天没合上——刚才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里，054A连海盗船的船帆都没蹭到，就精准打掉了火力点，这准头，比北洋的克虏伯主炮强十倍！
“林副统领，发什么愣？”通讯器里传来龙渊的声音，“赶紧清点俘虏，把商船护送到威海卫，我去跟丁汝昌谈锚地的事。”
林国祥赶紧回神，指挥水兵押解俘虏。等他转头看向威海卫方向时，突然明白龙渊为什么要打这一仗——这不仅是剿匪，更是给北洋看：这支混编舰队，真能打！
下午2时，丁汝昌看着剿匪战报，手指在“零伤亡、全俘获”几个字上划了又划。龙渊坐在对面，把一张海图推过去：“军门，舰队需要一处僻静海湾练兵，避免惊扰百姓。刘公岛后山有处废弃海湾叫隐蛟湾，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能不能划给我部？”
丁汝昌盯着海图上的隐蛟湾，心里犯了嘀咕——那地方虽偏僻，却是威海卫的侧翼屏障。可转念一想，龙渊刚立了功，又不能不给面子，最终还是点了头：“可以给你，但修缮、防务得你们自己来，北洋没多余的人手。”
“多谢军门。”龙渊刚收起海图，就见一个探马骑着马狂奔过来，马身上的汗把鞍具都浸透了。探马跳下马，手里的情报往丁汝昌怀里一塞，声音带着颤：“军门！不好了！日军联合舰队主力出佐世保了，看航向，像是要扑大东沟的运兵船队！”
丁汝昌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战报“啪”地掉在地上。龙渊捡起战报，指尖捏着纸边——大东沟的运兵船队，载着的是北洋的精锐，要是被日军截了，抗倭就真没希望了。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高磊的声音：“龙指，055的雷达扫到日军先遣舰的影子，距离威海卫还有80海里！”
龙渊抬头看向丁汝昌，两人眼神一对，都明白——真正的硬仗，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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