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最后一句话恰好戳中了楚离对楚宛残影的在意。
他听了苏绾这话，眼底的疏离淡了些。
看着苏绾眼底那份不争不抢的柔软，又想起昨夜她那勾人的模样。
桃花眼弯了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语气松了几分：“倒是个懂事的。”
他没再继续追问，对着门口道：“进来。”
李公公立刻低着头快步走进来，不敢看软榻上的苏绾，只垂着手听候吩咐。
楚离一边让李公公伺候自己更衣，一边淡淡道：
“传朕旨意，封....”
“妾苏绾。”
苏绾跪坐着弯下脊背，额头死死抵着软榻。
楚离一愣，紧接着嘴角挑起：
“传朕旨意，封苏氏为宛贵人，迁居长乐宫偏殿。”
“笙歌宛转的宛。”
听到贵人二字后，苏绾提着的心终于落地。
得知是那个宛字后，她心底没有一丝难过，眼底反而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随即又低下头，声音带着感激：
“谢皇上恩典。”
苏绾轻松了一口气，后宫佳丽三千，却也只有她有封号。
楚宛公主在皇上心底份量果然不轻。
自己走这条路也算是走对了，让自己在皇上心中暂时有了位置。
柳玥应该己经发现自己不见，急死了吧。
是时候给她送一份大礼了！
楚离由李公公伺候着系好玉带，刚要抬步出玉粹阁。
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还夹着隐约的呵斥。
楚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来的正好！’
苏绾勾起嘴角，匆匆拢好衣襟，用那支还带着血点的银簪挽住墨发。
发丝盘起，露出光洁的脖颈 。
昨夜的红痕还未褪去，在素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她满意的露出笑意，赶在楚离跨出殿门的前一刻。
快步跪在门槛外侧，声音柔婉又带着几分恭顺：“妾恭送皇上。”
楚离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了她一眼。
晨光落在她微垂的侧脸上，长睫投下浅浅的阴影。
脖颈的红痕若隐若现，让他想起昨夜的缠绵。
他没说话，只淡淡嗯了一声，便抬步跨出了殿门。
楚离的脚刚落地，不远处回廊下的呵斥声再次清晰地传过来。
这个声音，在晨光中越发尖锐。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人影晃动，跪着的人被踢了一脚，歪倒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
刚刚尖锐的声音带着怒意继续训斥。
“你确定是在这个地方发现她的手帕？”
声音清晰的传进几人耳中。
门口的几人，都己经知道是皇后。
后宫里，只有皇后的声音嗲声嗲气带着娇气。
楚离顺着声音望去，蹙起的眉松散开。
李公公看见此刻的楚离，双腿一紧，差点在地上。
柳玥穿着一身正红色宫装，头上的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得刺眼。
此刻正对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发脾气。
身边还围着西五个宫女太监，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柳玥还想训斥，突然心头一慌。
瞥见了玉粹阁门口的明黄色身影。
她的脸色瞬间变了颜色 —— 她怎么忘了。
每年这个时候，玉粹阁都是皇上的禁地。
自己大清早的在这里喧哗，岂不是撞在枪口上？
她连忙收敛了怒意，快步上前，对着楚离屈膝行礼。
声音瞬间软得能掐出水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方才臣妾一时失言，扰了皇上清净，还请皇上恕罪。”
楚离没立刻说话，目光从她慌乱的脸上移开。
落在地上那个还在发抖的小太监身上。
那小太监手里攥着一方青绿色的宫帕，边角还沾着点泥渍。
倒让他想起昨夜撕掉苏绾外衫时，穿的正是一件青绿色荷花肚兜。
想到昨夜，楚离的手指不经意的。
似在回忆昨晚落在手指间丝滑的皮肤。
“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楚离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大清早的不在自己宫里待着，领着人在这里吵吵嚷嚷。”
“宫里的规矩，皇后难道忘了？”
柳玥轻舒一口气：皇上还是心疼自己，没有发火。
却也没有迟疑，连忙解释：
“回皇上，臣妾宫里昨日丢了个宫女，那宫女手脚勤快，还管着臣妾的首饰匣子。”
“臣妾怕她是犯了错躲起来，或是出了意外，才急着让人出来找。”
“方才是臣妾心急，语气重了些，还请皇上莫怪。”
楚离的目光在那方青绿色宫帕上顿了顿，指尖的动作愈发明显。
语气却冷了几分：
“丢了个宫女，值得你一个皇后，亲自领着人在御花园喧哗？”
“内务府是摆设，还是你觉得，这宫里的规矩，管不到你皇后头上？”
柳玥连忙屈膝，抬起楚楚可怜的眼眸看着楚离委屈道：
“臣妾知错！是臣妾一时糊涂，不该失了分寸，扰了皇上清静，更忘了宫里的规矩……”
“行了。”
楚离厌烦的打断她：“让内务府去查，你带着人，立刻从这里消失。”
柳玥心中委屈更甚，皇上怎么一点都不体谅自己。
她嘟起唇，不情愿的应着是，刚要转身领人走。
“婢妾恭送皇上，恭送主子。”
苏绾声音恭顺，却带着几分刚经历过温存的软意。
柳玥的脚步顿住，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玉粹阁门口跪着的身影。
那人披着绣着龙纹的披风，墨发松松挽着。
垂头对着楚离行礼时，又特意侧过身，对着她的方向屈膝补了个浅礼。
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扎进柳玥心里。
柳玥不敢相信，眼前跪着的人是苏绾。
想到逃走的苏绾，还有从凤阳宫边上池水里捞出的尸体。
她隐隐觉得不安。
待看清那人脖颈处露出来的红痕。
心头瞬间又窜起一股滔天怒火，首接掩盖住心底的不安。
她几步冲过去，全然忘了皇上还在跟前。
伸手就攥住那人的手腕，用蛮力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晨光落在那张脸上，洗去铅粉的容颜艳得刺目。
眼尾泛着天然的绯红。
果然是苏绾。
她终于还是用自己的脸去勾引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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