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能不能也负责我的早餐和午餐？”
秦文彬说着，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恰好遮住他眼底的不好意思，
“当然，工资会相应增加，不会让你白辛苦。”
温湫雪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他会提这个要求，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你是想带便当吗？还是到饭点我给你送到医院去？”
“便当就好，”
秦文彬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
“你跑一趟太麻烦，医院有微波炉，热一下很方便。”
他怕她觉得麻烦，又补充道，
“早上不用太早做，我出门晚，来得及。”
这个回答让温湫雪心里泛起一阵奇怪的暖意。
她想象着秦文彬穿着白大褂，在医院的休息室里，打开她准备的便当盒，用微波炉加热后认真吃饭的样子，那个平时看起来高大严肃、连走路都带着风的医生，捧着她做的饭菜，会不会也有这样温和的时刻？
一股从未有过的"被需要"的感觉悄悄冒了出来，让她脸颊微微发烫，却又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好啊，”
温湫雪轻声答应，声音里带着点雀跃。
“明早我去超市买几个餐盒，你要是没什么特殊要求，我就按我的想法做，尽量每天不重样，换着花样给你补补。”
“我不挑食。”
秦文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除了…苦瓜。”
温湫雪笑出声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没想到秦医生也有不吃的东西啊？我还以为你们当医生的，只要是健康的都能接受呢。”
“叫我老秦吧。”
秦文彬抬眼看她，语气自然，
“在家就别叫医生了，显得生分。”
那个"在家"两个字，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扒饭，遮住眼底的慌乱。
脸颊悄悄热起来，连耳根都泛着淡淡的红。
饭后，温湫雪准备收拾碗筷时，他主动开口，
“我来洗吧。”
温湫雪连忙摇头，
“这怎么行，我拿了你的钱，这是我的工作。”
他却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轻轻推回椅子上，语气认真，
“你忘了你伤口不能碰水，去把药涂上，好好歇着。”
温湫雪只好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厨房。
玻璃门后的秦文彬，那个平日里握着手术刀精准利落的手，一片寒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此刻正捏着海绵冲洗碗碟。
水流哗哗作响，他微微低着头，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轮廓，随着动作轻轻滑动。
连洗碗这种琐碎的家常事，被他做来竟透着种奇异的温和美感。
秦文彬擦干手走出厨房，便径首去了书房。
温湫雪乖乖涂了药，拿起护理学课本翻看，许久后眼皮越来越沉，昨晚没睡好的困倦涌上来，不知不觉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文彬从书房出来，脚步顿了顿。
只见温湫雪蜷缩在沙发一角，像只温顺的小猫，受伤的手臂小心地搭在胸前。
茶几上摊着她的课本和笔记，字迹娟秀，显然是复习到一半累得睡了过去。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从卧室取来一条薄毯，轻轻展开，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
睡梦中的温湫雪似乎感觉到了暖意，无意识地往毯子深处蹭了蹭，发出一声细若蚊吟的嘤咛。
秦文彬的指尖在掖毯子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脸颊，那触感柔软温热，像上好的丝绸，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他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收回手，后退两步，耳根悄悄泛起一层薄红，站在原地看了她几秒，这个距离近得能看清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睫毛，每一次翕动都带着细碎的温柔。
二十二岁的女孩，连睡着都像浸在晨露里的花，浑身洋溢着挡不住的青春气息，干净又鲜活，让他想起年轻时医学院窗外的白杨树，蓬勃得能听见生长的声音。
而他，一个三十七岁、离过婚的男人，指尖还带着手术刀的凉意，心里藏着太多成年人的褶皱。
有什么资格为这样纯粹的画面心跳加速？那点莫名的悸动，像偷偷闯进手术室的阳光，让他既想抓住，又怕惊扰了无菌的环境。
秦文彬转回身，本想回书房处理未分析完的病例，脚步骤然顿住，转而迈向了自己的卧室。
今晚，他决定破天荒地早点休息。
或许是因为那碗带着烟火气的热汤还暖在胃里，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让客厅里的女孩能安安稳稳地多睡会儿，不用被他的声音吵醒。
躺在床上，黑暗里他睁着眼，却没像往常那样复盘手术方案。
脑海里反复浮现的，是她低头扒饭时的侧脸，是她笑起来眼里的光，甚至是她被吓到时长睫毛忽闪的样子。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期待明天的早餐。
期待掀开锅盖时的热气，期待她坐在对面，期待阳光落在她发梢的样子。
这个认知让他愣了愣，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陌生的期待感里，藏着种久违的踏实，像漂泊很久的船终于看到了锚地。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明明灭灭，勾勒着夜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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