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心跳解码
陈伯电话里的忙音还在耳边绕，美朵攥着手机的手冰凉，指节捏得发白。窗外的树影晃在窗帘上，像穿黑风衣的人站在那里，她猛地撩开窗帘，只有路灯的光落在空荡的小区路上，却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书架，碰掉了尘尘的绘本，封面上“爸爸讲故事”的字迹，在暖黄的壁灯下晃得人眼酸。
她走回电脑前，屏幕上的波形还在跳，像条没头的鱼。峰的笔记本摊在旁边，翻到“情感频率”那页，红笔字被她的指尖摸得发毛，却还是看不懂那些公式。“解码密钥”西个字像小石子，硌得她心口疼。她趴在桌上，眼泪滴在笔记本上，晕开了“信息疤痕”的“疤”字，突然想起峰以前总说“遇到难题别慌，先歇会儿”，可现在他不在，没人帮她擦眼泪，也没人教她怎么办。
“妈妈？”
软乎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美朵赶紧抹掉眼泪，转身就看见灿尘抱着垂耳兔，光着脚丫站在地毯上，小脚趾蜷着，像怕凉。她跑过去把女儿抱起来，垂耳兔的纽扣眼睛蹭到她的下巴，是峰去年缝的，当时他针脚歪歪扭扭，还笑说“我们尘尘的兔子，得爸爸亲手修才结实”。
“宝贝怎么醒了？”美朵把女儿的脚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暖着，能感觉到小家伙的心跳轻轻撞着她的掌心。
“我听到爸爸的声音了，”灿尘的小脑袋靠在她颈窝，呼吸软软的，“像心跳，咚……咚咚……慢慢的，像爸爸给我唱摇篮曲时那样。”
心跳？
美朵的呼吸突然顿住。她想起以前哄尘尘睡觉，峰总把女儿抱在怀里，让她贴在自己胸口，说“听爸爸的心跳，比摇篮曲管用”。尘尘还总笑，说“爸爸的心跳像小鼓，咚咚响”。她又想起峰笔记里的话：“解码密钥……或许与疤痕产生时的核心情感频率有关……”
核心情感频率——1978年那个研究员，临终前最强烈的情感，会不会就藏在他的心跳里？
美朵抱着灿尘冲回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搜索“濒死心电波形”。屏幕上跳出的图让她指尖发麻：不规则的脉冲，时而急促时而微弱，最后慢慢变平——像极了录音笔里那段波形的样子。她把音频调到最慢，耳朵贴在电脑上听，“滋滋”声里的脉冲，真的像一颗正在慢慢停止的心脏，咚……咚咚……最后没了声。
“过去的哭声……”陈伯的话突然在耳边响，美朵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峰说的不是比喻，他真的用设备，把那个研究员最后时刻的心跳，变成了能“听”到的波形。
可密钥还是没找到。她翻到笔记本最后几页，峰画了个小小的心脏，旁边写着“谐频——子波里的秘密”。谐频？她想起音频软件里的“傅里叶变换”，以前峰教过她，说这个功能能把复杂的声音拆成简单的频率。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选中波形，点击了那个按钮。
屏幕上的频谱图密密麻麻，像满天的星星。美朵盯着图看，突然发现有几处频率的峰值，和她之前记下来的心跳节奏刚好对上。她深吸一口气，用心跳的间隔做基准，一点点调整解调参数——这是她第一次摆弄这些，手指抖得厉害，灿尘在她怀里蹭了蹭，说“妈妈别慌，爸爸在帮我们呢”。
解调后的波形跳出来时，美朵的眼睛亮了。不再是杂乱的噪音，而是一串规整的短脉冲和长脉冲，像小朋友画的小短线。莫尔斯电码！她赶紧打开电码表，一个一个对照：
短=点，长=划，长间隔=分隔。
.-=A，…=S，.
=E，…=S，-.=T，.-=A，-.=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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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S，.-=A，-.=T，…=S，.
=E
字母串在屏幕上：
A
S
E
S
T
A
T
S
O
E
?
S
A
T
S
E
她反复念，怎么都不通顺。挫败感涌上来，她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波形的时间戳上——解调开始的时间，正好是原音频里最急促的那段脉冲，像心脏最后一次挣扎。
“坐标……”她突然想起陈伯的话，赶紧把字母换成对应的数字：A=1，S=19，E=5，T=20，O=15。
1,19,5,19,20,1,20,19,15,5,?,19,1,20,19,5
分组、打乱、重组，都不像坐标。美朵的眼泪又要掉，灿尘突然伸手点了点屏幕上的字母：“妈妈，这些字像搭积木，能不能换个顺序呀？”
换顺序？美朵盯着字母，试着重新排列：A、S、S、A、S、T、A、T、S、O、E、?、S、A、T、S、E
“Assassinate……”她念出声，声音发颤。暗杀？！中间的问号可能是“N”，连起来就是“Assassination”——暗杀行动！后面的“
S
A
T
S
E”，是“Site”（地点）？
美朵浑身发冷，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落地灯，“哐当”一声响。灿尘吓了一跳，抱紧她的脖子：“妈妈！”
“没事，宝贝没事……”美朵赶紧抱住女儿，心脏跳得快要炸开。1978年的事故是谋杀，峰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才会被灭口！那些穿黑风衣的人，不是要科研成果，是要杀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她突然想起峰出事前一周，抱着她时说“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尘尘”，当时她还骂他胡说，现在才知道，他早就预感到了危险。他留下的波形，不是普通的记录，是用生命写的警告！
美朵深吸一口气，抱着灿尘走到电脑前，飞快地把解码后的序列加密保存，备份到三个设备里，又清除了所有临时文件。她不能慌，峰把真相交给她，她就得守住，还要保护好尘尘。
“妈妈，爸爸是不是在跟我们说话呀？”灿尘摸着她的脸，小手指擦掉她的眼泪。
“是呀，”美朵笑着点头，声音却发哑，“爸爸在告诉我们，他一首都在。”
她抱着灿尘回房间，把备份的设备藏在尘尘的玩具箱里，压在最下面的积木盒里——那是峰给女儿买的第一套积木，说“积木最安全，没人会想到”。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美朵摸着女儿的心跳，和怀里的平安扣，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开始。但她不怕，因为峰的爱，像心跳的声音，像解密的密钥，一首陪着她们，穿过黑夜，找到真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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