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守夜人的警示
晨光刚漫过窗帘缝,美朵就抱着灿尘坐起身——女儿的小手还攥着她的衣角,呼吸软软的,像落在心口的羽毛。可“Assassination
Site”这几个字像带刺的藤,整夜缠着她的思绪,连指尖触到女儿后颈的胎发,都忍不住发颤:万一……万一那些人找到尘尘怎么办?她不敢再想,轻轻挪开女儿的手,起身时特意摸了摸床头柜的平安扣,红绳的温度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备份文件时,她的手一首在抖。塞进尘尘积木盒底层,指尖碰到块磨圆的蓝色积木——是峰去年陪女儿搭城堡时掉的,当时峰笑着说“这块积木有魔力,丢了会自己回来”,现在积木回来了,他却没回来。美朵盯着积木发愣,突然想起峰说的“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又把另一份备份塞进米缸,米粒硌着掌心,像他以前藏合同后打趣的“藏这儿,连老鼠都找不到”。点击“定时发送”的瞬间,她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心里像压了块石头:这是她最后的保险,要是她出事,至少有人知道峰不是“意外”。
送灿尘去母亲家,小家伙把草莓糖塞进她手心:“爸爸说妈妈今天要带糖。”美朵捏着糖纸,沙沙声里突然想起峰买糖时的样子——他总在超市货架前挑半天,说“尘尘爱吃草莓味,美朵也爱吃”。母亲拉着她的手,眼神里的担忧藏不住,却只说“早点回”。美朵想说“妈,我可能有危险”,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怕母亲睡不着,更怕自己没机会兑现“早点回”的承诺。
走进研究所,风裹着旧墙的霉味往衣领里钻。她贴着围墙根走,影子贴在砖上,像被冻住的魂。以前峰带她走这条道,总捡梧桐叶折小船,说“这船能载着愿望漂远”,现在枝桠光秃秃的,晃在风里像要抓人的手。每走几步,她都忍不住回头,身后的脚步声总像跟着人,回头却只有树影,这种“看不见的危险”比真有人跟踪更让人发毛。
行政楼的走廊静得能听见心跳。值班室的搪瓷杯倒在地上,杯沿沾着褐色茶渍——是陈伯用了二十年的杯子,峰还说“下次给您带个新的”。美朵蹲下来摸杯沿,余温还在,心里猛地一紧:陈伯刚走?他是不是被那些人带走了?冲进资料室,满地档案纸像被狂风扫过,陈伯藏糖的铁盒敞着,草莓糖撒在地上,被踩得黏糊糊的——是尘尘上次送的,陈伯舍不得吃,说“要留着给小客人”。美朵捡起一颗,糖纸粘在指尖,眼泪差点掉下来:陈伯要是出事了,她还能找谁?
她靠在档案架上喘口气,后背碰到个硬东西——是峰钉的金属挂钩,当时峰笑着说“陈伯您别踮脚,我钉低点”。挂钩上只剩断了的镜绳,缠着点灰毛线——是陈伯毛衣上的,去年冬天峰还帮他缠过松了的线。就在她心凉到谷底时,脚边的矮梯晃了晃,梯阶上的木屑让她突然想起:峰修地板时说“这里留道活缝,您藏东西方便”。
“会不会……陈伯把东西藏在这儿?”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走廊里就传来胶鞋碾石子的声音——和昨天跟踪她的声音一模一样!美朵瞬间僵住,心跳快到耳朵里全是嗡鸣:“现在挪梯子会出声,被发现怎么办?可不找,陈伯的线索就没了!”她咬咬牙,抓起张厚档案纸揉成团,轻轻扔向走廊——纸团落地的“沙沙”声刚响,脚步声就朝尽头去了。
她屏住呼吸推开水梯,指尖抠进地板缝,木屑扎得指头疼也没停。“咔嗒”一声,木板来,下面垫着张旧报纸——是峰发表论文那天的,陈伯在“苏逸峰”三个字旁画了个小太阳,和给尘尘批作业时画的一样。美朵的眼泪涌上来,指尖摸着小太阳,像摸到了陈伯的温度。手机压在报纸下,“1”号键的漆掉了——她突然想起,峰帮陈伯存号码时笑说“您这是一键救命”。
刚拿起手机,掌心突然震动了一下!美朵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震动声在寂静里太刺耳,走廊的脚步声瞬间停了!她赶紧把手机按在胸口,用毛衣捂住,同时把纸条塞进内衣夹层,边缘刮破皮肤也没敢出声。“别慌,按峰教的憋气法呼吸。”她闭着眼慢慢吸气,果然,脚步声在门口停了几秒,又走远了。
展开纸条,“尘尘是钥匙”西个字让她指尖冰凉——她突然想起昨天尘尘说“爸爸让我别碰银扣子”,原来女儿的“听见”不是巧合,是“钥匙”的能力!看到“遗忘之蛇”,又想起峰笔记里“1978年有组织清理现场”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连几十年前的事都掩盖,肯定不会放过她和尘尘!
她把纸条撕成碎片冲进下水道,心里己经有了决定:先去母亲家看尘尘,再用陈伯的手机联系那个“一线生机”的号码。走出资料室,阳光照在脸上却没暖意,可她攥着手机的手很稳——峰的爱、陈伯的守护、尘尘的星星糖,都是她的勇气,再黑的夜,她也得走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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