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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师门灯下 制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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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山的暮色漫上来时,溪瑶才踩着最后一缕霞光回到药庐。刚到山门口,就见大师兄倚着门框眺望,手里还拎着她常用的竹编小凳。“可算回来了,师傅和师兄们都等你半个时辰了。”大师兄接过她沉甸甸的药篓,指尖触到篓壁的湿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山路湿滑,怎么耽搁这么久?”

溪瑶喘着气,把采菖蒲的奇遇一五一十说给大师兄听,话没说完,二师兄就端着一碗温热的姜枣茶跑了过来,塞到她手里:“先暖暖身子,看你鼻尖都冻红了。”三师兄则己经凑到药篓边,小心翼翼地翻看里面的石菖蒲,眼睛一亮:“这可是正宗的涧边菖蒲,根须,药性肯定足!”

西师兄和五师兄也围了上来,看到溪瑶抄录的古方纸条,西师兄立刻跑去取来笔墨,“快,先把方子誊写下来,免得墨迹晕了”;五师兄则盯着那篮菌子,眼睛亮晶晶的:“师姐,这是赤松茸吧?听说炖鸡汤最鲜了,今晚我来掌勺!”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药庐,师傅正坐在堂屋的案前碾药,听到动静抬头,目光落在溪瑶身上时,带着几分欣慰:“回来了?看你药篓鼓鼓的,想来是有不少收获。”

溪瑶赶紧把抄录的古方递过去,又捧出那株血见愁:“师傅,我误认水菖蒲救了山下妇人,还得了这石菖蒲的炮制秘药,还有这血见愁,是灵刺猬送的,能治产后恶露不尽。”

师傅接过古方,借着油灯的光细细品读,眉头渐渐舒展:“这‘菖蒲安神丸’的古方,我找了好些年,没想到竟被你这般机缘巧合得到了。”他指尖点着古方上的字句,“石菖蒲开窍豁痰,搭配茯神、远志,再用蜜蜡调和,安神效果绝佳,正好能解山下村民的失眠之苦。”

大师兄己经把石菖蒲搬到药圃旁的石板上,用清水冲洗干净:“师傅,我这就按古方上的法子炮制,先去须、切片,再用黄酒蒸制。”二师兄则取来茯神和远志,坐在案边细细研磨,一边磨一边叮嘱溪瑶:“这几味药得磨得极细,丸药才会细腻,你待会儿试试筛粉,练练手感。”

三师兄翻出药庐里的蜜蜡,隔水融化后,又加了些师傅珍藏的槐花蜜:“古方说用蜜蜡调和,我再加些槐花蜜,既能中和菖蒲的辛味,又能滋养脾胃。”西师兄则帮溪瑶整理药篓里的菌子,分门别类装好,还悄悄留了几颗最大的赤松茸,“等制完丸药,给你炖鸡汤补补。”

五师兄最是活泼,凑在溪瑶身边看她筛粉,忍不住伸手帮她扶着筛子:“师姐,你看这粉筛得像云雾一样细!”话音刚落,一阵风从窗缝吹进来,筛子上的药粉被吹得扬起,溪瑶躲闪不及,鼻尖沾了点白色药粉,活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二师兄见状,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轻轻帮她擦去鼻尖的药粉,无奈又宠溺:“毛手毛脚的,下次筛粉记得关窗。”大师兄也停下手里的活,笑着递来一杯温水:“先喝口水,缓一缓再弄,炮制药材急不得。”

师傅坐在一旁,看着弟子们围着溪瑶忙碌,雁非枫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眼底满是笑意。他拿起溪瑶采的血见愁,放在鼻尖闻了闻:“这血见愁是上品,你用它配的调理方很稳妥,明日让三师兄陪你下山,给王家妇人送去,再看看她的恢复情况。”

溪瑶点点头,接过二师兄递来的药粉筛,这次格外小心。筛完粉,她跟着大师兄学习揉丸,起初揉的丸药不是太大就是太小,大师兄耐心地握着她的手,教她掌握力度:“指尖用力要均匀,丸药如梧桐子大小最佳。”

二师兄炖的槐花蜜蜡己经凉到适宜温度,倒入药粉中,瞬间香气弥漫开来,混合着菖蒲的辛香、茯神的清香,沁人心脾。五师兄忍不住凑过来闻了闻:“好香啊!师姐,这丸药制出来,怕是村民们都抢着要。”

西师兄己经把药臼洗干净,帮着把混合好的药团捶打均匀:“再捶打半个时辰,药团更有韧性,丸药不容易散。”溪瑶跟着师兄们一起忙活,手心渐渐冒出细汗,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只觉得满室的药香和师兄们的笑语,比任何香气都让人安心。

夜色渐深,药庐里的油灯亮得格外温暖。终于,第一炉菖蒲安神丸制好了,颗颗圆润,泛着淡淡的蜜色光泽。师傅拿起一颗放在鼻尖闻了闻,颔首称赞:“不错,药性融合得很好,溪瑶这次立了大功。”

大师兄把丸药装进瓷瓶里,贴上标签,递给溪瑶:“这瓶你拿着,日后遇到失眠的病人,便可对症用药。”二师兄则端来一碗炖好的赤松茸鸡汤,汤色清亮,香气扑鼻:“快尝尝,补补体力,今天累坏了。”

三师兄翻出一本《丸药炮制辑要》,递给溪瑶:“这上面记载了各种丸药的炮制技巧,你结合这次的古方,好好琢磨琢磨。”西师兄则把剩下的菌子分成小包,塞进她的药篓:“这些你收着,想吃了就跟我说,我帮你炖。”

五师兄捧着一小罐蜂蜜,凑到她面前:“师姐,这是我攒的槐花蜜,下次你制丸药,用这个更香甜。”

溪瑶捧着温热的鸡汤,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师傅和师兄们,手里攥着装满丸药的瓷瓶,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这趟采菖蒲的奇遇,不仅让她得了古方、识了灵草,更让她感受到师门的温暖——师傅的悉心教导,师兄们的处处呵护,就像这菖蒲安神丸的香气,绵长又治愈。

师傅看着她感动的模样,缓缓开口:“学医之路,不仅要识药、懂方,更要守得住医者仁心。你这次因善念救人,才得此机缘,这便是行医的真谛。”

溪瑶用力点头,喝了一口鸡汤,鲜美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流进心里。她低头看着瓷瓶里的丸药,忽然明白,这趟学医之路,最珍贵的从来不是那些奇方灵草,而是身边这些一路扶持、满心宠溺的亲人,是这份藏在药香里的温情与守护。

油灯下,药香袅袅,师门众人的笑语回荡在药庐里,映着窗外的星光,成了溪瑶学医路上最温暖的印记。而那罐菖蒲安神丸,也成了苍梧山药庐的一段佳话,伴着溪瑶的成长,在往后的行医岁月里,治愈了无数人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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