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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之初体验

小说: 虞兮落袈裟   作者:玄圭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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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两位仙子心情怡然自得,昙花则幻想着未来日子,布衣荆钗绾发也罢,相守煎雪煮茶、心间浮起一片明媚灿烂。

昙花再闹韦陀面挂微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御花园外角一处,小小青石桥横跨池塘上,一片乌云的搅聚,使得阳光水面轻轻晃动了几下,带着几片落花的印记缓缓而去。

眼前花儿烂漫,红的、黄的、蓝的,跟湖面的阔绰比起来又是另一番景象,让人看了极其顺畅。只是不一会儿细雨蒙丝,擎伞觅荷塘,亭亭玉立菡萏粉淡,柳叶拂堤,缓幕烟帘处,韦陀却站在池边发起了呆,她轻轻移至他身边:“原来韦陀仙君也喜欢听雨?”

韦陀木讷道:“我……我只是想站一会儿,仙子喜欢听雨吗?”

昙花听后一脸失望:“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冲动之下的韦陀,很想脱口而出,自己很喜欢听雨,很喜欢她。可是天规森严,一不小心会害她万劫不复。

爱是慈悲是奉献,绝不能因为承一时之欢,而害对方万劫不复。虽然禁锢的火热灼烧自己,可绝不能引火烧向纯真无邪的昙花,望着她期待的眼神,韦陀虽然心下不忍,可还是疾步走开,留下杵在原地的昙花,心若被抽走般黯然神伤。

后来碧叶瓢水萍漫,最终凭心絮,九月飞霜时,秋扇箧匣,她依旧站在池畔,一个人痴痴守望——那条韦陀每天来回经过的路。月光包裹着衣着单薄的昙花,红叶染红御花园,西风拂过衣衫,一片叶儿飘落打在肩头,伤感掠过心头。

她有些瑟瑟发抖,举起酒壶仰头痛饮。韦陀脚步不听使唤走近,那个憔悴的身影,他心如刀绞,因自己的冷漠,那个快乐的让笙歌寂寞的女子,如今忧伤的让天地为之动容。自己轻易放她的手,却将她交给伤心的酒,昙花望着酒壶笑着笑着,忽而又蹲地大哭。他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轻轻解下自己袍子,披在昙花身上。

昙花忽觉全身一股暖流,肩头多了一件长袍,让人心碎的声音:“不要喝酒了,会伤身子的……”

昙花抬眸,看到韦陀泪水肆意横行:“我伤自己的身子,与韦陀仙君何干?”

韦陀也不接她的话:“天凉了你又禁不得风吹,站在风口也不知增添衣裳,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昙花抬头,韦陀温柔的眼神飘过,他细细为自己整理长袍,一边系袍子丝带,一边絮絮叨叨。昙花脸上扬起一个比哭还令人不忍卒读的笑容:“我便是冻死,大致也没人会心痛吧?有劳仙君了。”

“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人揪心。若没了你,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意义?”

昙花有些动容,扑进他怀中大哭:“有你照顾就好了,你己经把我照顾的生活无法自理了,那就负责到底吧?不要不理会我,我好害怕没有你,若没有你,我绝不会独活……”她泪水涟涟道。

韦陀叹息:“万一哪一天我渡不过雷劫,谁来照顾你?所以必须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昙花明白了,他多日来不理会自己,只是为自己打算啊!立刻转悲为喜:“呸呸呸!不准胡说。为了我,你定要安然无恙。再说了,我也不惧怕你是生是死,你生我同家,你死我同穴,横竖要在一起的。”

韦陀眼里有些:“傻丫头,你图我什么呢?”

“当然图你照顾我到天荒地老啦!还有你若喜欢我,就好好待我,若不喜欢那就远离我,我不想坐立不安一首将心悬在半空,这样的滋味不好受的……”

她抬头泪光闪闪,语气缓缓继续说道:“以后不要对我若即若离好吗?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韦陀看着她的泪眼,不由自主拥她入怀。

后来霜雪冰砌此岸烟火,隔岸开始了炉红,说好的相濡以沫,此生不离不弃,奈何终不过是一句戏言。春来相遇,爱到荼靡,葱茏心思,斑斑泪痕,不绝如缕,辗转花期终不遇,沤珠槿艳,转瞬即逝。相爱的人在法不容情的境遇里,终究还是南辕北辙。

远去的人儿,步伐分外沉重,十里长街灯花一首未熄,站在分别路口,你的影子被灯火拉得很长很长……最后消失于人海,千年如一日的等待,后来闭上眼睛的昙花最怕天亮,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说好的相守到老,却原来是南柯一场,感情最后执戟沉沙,只是眼前人在脑海一首未消,后来她喜欢上奈何桥,只有隔桥相望,才能找到前世的韦陀。

回忆如墓,触目皆凄凉,昙花的记忆再次飞上九重天。

遥记初逢青烟轻笼,碧空之上,银镜明月悬挂,于瑶池破水而出,洒下万缕银辉后,池水将月光揽入怀中,交相辉映处编织出一片空明澄澈的世界。闲阶之上,花影斑驳,一抹清冷月光下,挑水少年举杯饮茶,穿越千山万水的思绪飘渺,散开在九重天上琼楼玉宇间。他望着眼前忽而怒放的昙花,青翠欲滴叶片,趁映仙子芳姿,月照冰肌玉骨,皎洁如霜,香气阵阵袭人。时光清浅,花开温婉,醉染瑶台,一片嫣然在亭台间次第盛放。

天君闻此甚是惊喜,他带领着一众仙官走到御花园,看着瑶池里的昙花蕊寒香冷,白色花瓣似出尘的睡莲,散发着馥郁的香气,璀璨高贵迷人的姿态,看官们发出阵阵惊叹。年轻人洒下的水珠,经久不散挂上花瓣,在月色的映照下,花儿越发晶莹剔透,众仙更是啧啧称奇。

天君高兴之余,则叫来园中打理昙花的年轻人打赏了他,并嘱咐他好生照料。

花族公主对天君施礼道:“承蒙君上厚爱,这都是他应尽的责任,这打赏就此免了吧?”

天君喜形于色:“公主无需客套,仙童恪尽职守,理应赏赐,你花族选择御花园,与本君为邻,将我天族点缀的五彩缤纷,本君也长脸不少啊!”

“君上谬赞了,这本就是花族的义务所在,承蒙君上抬爱,锦簇不胜感激。”

天君望着公主那张美得惊艳西座?的脸,脸上悄然微蹙红。天后看着二人眉来眼去,内心醋意翻滚,她冷不丁一句:“君上,用膳时间到了……”

天君与公主聊得正开心,见天后来打断,便沉声说:“知道了。”公主见此赶紧行礼相送,天君也不好意思再逗留,带着一众悻悻而去。

天后回头恶狠狠瞪了正与韦陀说笑的公主一眼,心中暗想:锦簇,你且先得意着,迟早有一天本宫会将你赶下九重天……

悉心照顾昙花的韦陀,得到了天君丰厚奖赏后,此后更加卖力的在御花园辛勤劳作。擦擦汗水抬眸,看着眼前花儿冰雪姿态悄然绽放,若女子眉峰底下,澄澈如水的眼眸,镶嵌在如霞的脸颊上,带着香气的莞尔笑颜,风起不胜举,娇羞之态惹人无限遐想。

每当夕阳西下片片碎金,映照在花叶间,被余晖浸染成的花儿,成了鲜红绸缎着金箔,如熔化的琥珀悬垂在御花园中。?残阳铺水,远处湖泊倒映着鎏金晚霞中的昙花,波光粼粼似撒落一副水墨丹青,韦陀看着残阳花儿合璧,更加喜不自胜,轻轻将鼻子凑向昙花,那花香若有若无,一阵温柔的微风轻轻拂过他心田,似调皮的小精灵在空气中你追我赶,最后钻进他鼻子中。

那时的昙花正躲在花蕊中,她有些恼怒此人的冒犯:“这人好生没礼貌,干嘛凑的那么近?再敢吃本仙子豆腐,等将你大卸八块。”

一旁的虞美人花听见她嘀咕:“好心好意照顾你,还要将人家大卸八块,最毒妇人心啊!”

昙花咧嘴傻笑道:“姐姐就爱多管闲事。”

“我不过替韦陀仙君鸣不平,人家天天挑水灌你,谁知好心不得好报,呜呼哀哉!”

“好像他没灌过你似的。”两个花仙小声嘀咕着他,挑水的年轻人却浑然不觉,只是一心一意打理着花朝,时不时抬头看看花儿们,而后微笑着低头劳作。花儿见到他,便努力为他释放香气,韦陀在心旷神怡中,更加悉心养护着各色花儿,园子里每天忙个不亦乐乎。

某日狂风大作,九重天乌云密布,花园中的花儿被刮的东倒西歪,韦陀冒雨赶来,看看花儿们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疼不己。不一会儿暴雨如注,心下有些恼恨,不知是哪个龙君布雨连九重天都不肯放过。

眼睛飘远处的昙花,风雨中花儿纤弱的枝头,来回摇晃着,仿佛这株少女随时能摇断腰肢一样。

他越看越怜惜,不时搓搓手跺跺脚,急不可耐时,匆忙持伞跑向御花园。来到昙花面前,将手中雨伞撑开遮住昙花,全然不顾自己浑身被大雨浇透,看着昙花叶子花朵并未淋到雨,欣然望着昙花咧嘴傻笑。雨一首下,他就一首举着伞,任凭雨水顺着自己的头发流到脸颊,擦一把被雨水模糊的脸,举着伞一动不动。

荷花见他如此,跑过来对丁香说:“这仙君傻乎乎的甚是可爱,他不知道花儿不怕雨水吗?”

丁香有些感动:“知道又如何?横竖这满园花儿都是他的命根子,像爱护自己一样守护我们。尤其是昙花,若没有他的悉心照料,肯定不会开花的,若一首不开花,昙花势必难承仙籍。”

几个小花仙正叽叽喳喳之际,公主撑伞过来,他们见雨大,也没有显露真身,公主知道他们嬉闹惯了,对着花儿们笑笑,便走向举伞的年轻人。公主明白韦陀不过关心则乱,怕昙花经不起狂风暴雨,只是不曾想过九重天上的雨水是神灵的恩赐,是无尽的慈悲洒落,如今昙花盛放,足以说明这一点的。

公主脸上还是挂起欣慰的笑容:“韦陀仙君这是作甚?”

年轻人抬头看到公主赶紧行礼道:“韦陀见过公主,小仙……怕……怕这花儿淋雨……”

公主温存道:“所以你给她撑起伞了?你可知花儿最喜欢雨水滋润?”

年轻人结结巴巴道:“公主,小仙明白的,只是这花儿娇嫩,小仙怕她经不起雨水肆虐,所以……”

公主望着憨厚的年轻人,盈盈含笑道:随你吧。”接着公主递给他一把伞,“仙君小心,不要着凉才好。”公主说完款步离开。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被雨水轻轻拂过的花儿,披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露珠,像是挂满钻石的华服,阳光出来后更加炫目耀眼。深吸一口气,淡淡清香雅然而至,忽而一白衣女子在瑶池中央翩然起舞,轻烟香雾笼罩着她樱桃的脸,水袖轻拂舒展自如,轻盈袅娜,娇姿宛若柳絮游丝,衣襟上染着的熟悉那种特有香气,丝丝缕缕飘向年轻人。

浇水的韦陀仙君,看着眼前少女以前从未出现过,他有些疑惑,这时少女款款走向他时,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少女看着眼前人虽装扮质朴,却容貌俊朗骨重神寒,一双瞳人清澈如秋水,见到昙花他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昙花调皮一笑道:“每天精心照顾我的人,今天居然不认识我?”

韦陀仙君愕然:“请问仙子是九重天哪个宫中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处的昙花娇弱,不要随意出入踏坏了才好,请移出花坛好吗?”

昙花打趣他:“难不成这些花儿比我还好看吗?”

年轻人木讷道:“花怎么能跟人比呢?在护花人眼中,花儿比任何人都好看。”

昙花故意戏弄他假意沮丧:“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欣赏你的花儿吧。”昙花转眼不见,只留下一股熟悉的香气在空中挥之不去。

年轻人诧异,怎么这女子身上的香气会跟昙花的香气居然一模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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