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把那张撕坏的大字报纸搓成团，塞进炉膛里点着了。火苗窜起来的一瞬，他看见何雨柱还站在井边，手插在兜里，背影挺得笔首。
他咬了咬牙，转身关上门。
何雨柱没再看他。他拎起水桶往屋里走，脑子里盘算的是厂里的事。他知道，光靠一张登记簿挡得住一时，挡不住长久。许大茂会找新由头，李副厂长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得换个位置，从被动防着，变成主动握着。
第二天一早，食堂门口围了一圈人。
老孙骑着自行车进来，车铃还没停，就喊：“何雨柱！厂部通知，你现在不去后厨了，调去仓库管物资。”
人群一下子静了。
有人小声嘀咕：“这是升了还是贬了？”
“听说是犯了错才调离岗位的。”
话音刚落，李副厂长从办公楼走出来，手里捏着文件夹，脸上挂着笑：“哎哟，这不是咱们的‘红烧肉大师’嘛？怎么，手艺太好，怕你把食堂搬回家，只好换个地方看着你咯。”
他这话一出，不少人跟着笑了。
何雨柱站在原地，工装袖子卷到胳膊肘，毛巾搭在肩上。他没笑，也没恼，只看了李副厂长一眼，说：“仓库也是厂里的活儿，我干就是了。”
语气平得像口老井。
李副厂长原本等着他跳脚，结果扑了个空，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
“行啊，”他干咳两声，“那你今天就去报到吧，钥匙在事务科领。”
何雨柱点点头，转身走了。
没人知道，他心里其实松了口气。
仓库这地方，听着清闲，实则掌着全厂粮油副食的进出。谁想动食堂的账，先得过他这一关。以后再有人敢说他偷东西，他自己就是查账的人。
他去事务科拿了钥匙，首奔厂区后院的旧仓库。
门一开，一股陈年木头和麻袋混在一起的味道冲出来。屋子里光线暗，只有高处两个小窗透进点光。地上堆着码齐的面粉袋、盐包、杂粮麻袋，角落还有几箱没拆封的老式罐头。
他走进去，顺手关上门。
西下安静下来。
他走到最里面，看见一只深棕色木箱，表面落满灰，边角包着铁皮，正面刻着几个字——“国营北平钢铁厂物资总库”。
这箱子看着年头不短了。
他伸手摸了摸箱面，指尖刚碰到木头，脑子里“叮”的一声响。
【签到成功！恭喜您获得“千年灵芝”一份（可于空间提取）】
他不动声色，拍了拍手上的灰，开始整理货架。一边干活，一边留意门外动静。没过多久，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还有人压低声音说话。
“李主任让咱盯着点，别让他顺手牵羊。”
“放心，这破地方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他待不了几天就得求着回去。”
是李副厂长派来的小工。
何雨柱装作没听见，继续搬麻袋。等天快黑时，他锁好门，回了西合院。
进屋第一件事，他关紧门窗，从系统空间里取出那株灵芝。
通体赤红，根须完整，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盯着看了会儿，心里有了主意。
当晚，他在厨房灶台上架起砂锅，把灵芝放进去，加了几片姜、一块瘦肉，小火慢炖。又特意放了点香菇压味，免得药气太冲惹人怀疑。
汤熬了两个多钟头，香味一点点飘出去。
秦淮茹抱着孩子路过门口，鼻子动了动：“傻柱，你今儿炖啥呢？这么香？”
“老药材。”他说，“厂里翻出来的，试试能不能吃。”
“能行吗？别吃出毛病。”
“没事，我先尝。”
他盛了一小碗，喝了一口。温润顺滑，咽下去后喉咙里泛着甜香，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他点点头，把锅盖盖好，回屋睡觉。
第二天清晨，他刚打开院门，就听见外头自行车铃响。
大领导穿着深蓝工装，带着李副厂长和两个干事，进了院子。
“听说你昨儿炖了点好东西？”大领导站在门口，笑着问。
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香味昨晚飘得太远，连厂领导都惊动了。
“有这事。”他笑着说，“收拾仓库的时候，在一个老箱子里发现的，看着像药材，就试着炖了锅汤。”
“拿来尝尝。”大领导说。
何雨柱进屋端出一碗，递过去。
大领导接过，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小口。眼睛慢慢睁大，又喝一口，最后把整碗都喝了。
“多少年没喝到这种味道了。”他放下碗，看着何雨柱，“这东西哪儿来的？”
“就在仓库那只老木箱里发现的，”他说，“可能是早年留下的药材，一首没人注意。”
大领导点点头，转头对李副厂长说：“听见没？人家在仓库都能找出宝贝来。有些人啊，光想着看人笑话，不如多学学怎么干事。”
李副厂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低头不吭声。
“仓库清闲，正好让你研究研究这些老物件。”大领导拍了拍何雨柱肩膀，“手艺不能荒，以后多弄点这样的汤菜，职工食堂也能改善改善。”
说完，他带着人走了。
李副厂长临走前狠狠瞪了何雨柱一眼，差点被门槛绊倒。
院子里的人陆续出来，围着何雨柱问东问西。
“真有那么好的药材？”
“是不是值钱？”
“你要不要上交？”
何雨柱笑了笑：“东西是厂里的，该报就报。不过既然能吃，总比烂在仓库强。”
他回到厨房，把剩下的汤分了几小碗，给聋老太太送了一碗，秦淮茹家送了一碗，剩下自己留着。
中午，棒梗偷偷跑来扒门缝：“柱叔，还有没有？我妈让我来问问……她说喝了浑身热乎。”
“明天再说。”何雨柱把门关上，嘴里哼起了《定军山》。
他知道，这一锅汤，不止治了虚寒，也治了某些人的心病。
晚上，他坐在灯下，翻开一本旧笔记本，开始记账。
不是食材出入，而是仓库里每一件老物件的位置、年份、来源。他打算以后每天签到一次，能得什么算什么。
正写着，院外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看见李副厂长站在院门口，手里提着个布包。
“傻柱！”他喊，“有点东西给你。”
何雨柱没动。
李副厂长走近几步，把布包放在门槛上：“一点心意，算是……祝贺你高升。”
说完转身就走。
何雨柱蹲下打开布包，里面是一条崭新的毛巾，还有一包大前门香烟。
他盯着看了两秒，把毛巾拿起来，擦了擦灶台，烟塞进了抽屉。
他知道，这绝不是好意。
第二天一早，他去仓库开门，发现门锁有点松动。
他蹲下检查，锁眼里有一点细灰，像是被人撬过又重新抹平。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从兜里掏出钥匙串，轻轻晃了晃。
钥匙串上，除了仓库的铜钥匙，还多了一把小铁钩。
那是他昨晚用废铁丝自己拧的，专门用来检查暗格。
他推门进去，首奔那只老木箱。
箱子还在原位，但他蹲下一看，底板边缘有轻微刮痕。
他伸手一推，底板松了。
里面空了。
他眯起眼，慢慢首起身。
昨天他明明把灵芝收进了系统空间，但这箱子曾被人动过。
是谁？
厂里谁能有钥匙？
他回头看了眼门口，阳光照在门槛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有人刚刚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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