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站在门槛上，手里还捏着那条新毛巾。李副厂长留下的布包己经空了，烟被他塞进抽屉最底下，毛巾擦过灶台，边角都磨起了毛。他盯着仓库钥匙看了会儿，转身把门关紧。
院子里安静得很，连鸡叫声都没有。昨晚那一锅汤的香味早散了，只剩下晾衣绳上挂着的湿衣服滴水的声音。一滴，一滴，砸在青石板上。
他往堂屋走，打算烧点热水洗个脸。路过墙角时，目光扫到了那座老座钟。
它立在那儿多年，灰扑扑的，玻璃面裂了一道缝，铜摆早就停了。谁也不知道它还能不能修好，只听说是聋老太太出嫁时带来的，后来她耳朵聋了，这钟也跟着不响了。
何雨柱停下脚步。
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声音：“检测到高年代印记物品，建议立即签到。”
他愣了一下。这还是头一回，系统主动提醒他。
他伸手抹了把钟面，灰尘扬起来，呛得他咳了两声。指尖碰到铜旋钮的瞬间，脑中“叮”的一声响。
“签到成功！恭喜您获得‘时间暂停技能’（每日3次，每次10秒）！”
话音刚落，屋里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窗外飘的树叶停在半空，水珠悬在滴落前的一刻，连风吹动帘子的动作都卡住了。
他眨了眨眼，低头看自己手还在动，腿也能迈。他试着往前走一步，发现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真停了？”他小声说。
他走出两步，又退回来，拍了下桌子，没声音。拍自己脸，疼，说明不是做梦。
十秒一到，世界“哗”地一下恢复。
风继续吹，水继续滴，一只麻雀从屋檐飞走。
他站在原地没动，心跳有点快。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喝多了。他真能停下来时间了。
正想着，堂屋门口传来动静。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挪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旧布，冲着他笑了笑：“柱子啊，起这么早？”
“大妈，您怎么来了？”
“我寻思着好久没擦这钟了，是我爹当年亲手做的，虽说不走了，可也不能让它埋在灰里。”她说着，踮起脚想去够钟顶。
何雨柱赶紧上前：“我来吧，您站边上。”
“不用不用，我还能动。”她摆摆手，一手扶着钟身，另一只手往上够。
可脚下一滑，身子猛地往前倾。
何雨柱脑子“嗡”一下。
来不及多想，他心里默念“暂停”。
世界再次静止。
老太太的身体僵在半空，拐杖离地三寸，头发丝都定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托住她后腰和胳膊，轻轻把她扶正，再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十秒结束，时间流动。
老太太站稳了，晃了晃脑袋，像是被风吹了一下。
“咦？”她摸了摸膝盖，“刚才……怎么一阵风过来，人就稳了？”
“可能风帮你挡了一下。”何雨柱说。
“怪事。”她嘀咕着，低头拍了拍腿，“老了，不中用了。”
“您别这么说，这钟您还得天天来擦呢。”他笑着说，“它等您呢。”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钟，眼里有点光：“你说它还能走吗？”
“能。”何雨柱说，“只要有人记得它，它就能走。”
老太太没说话，只是用手慢慢擦着钟面，动作轻得像怕弄疼它。
何雨柱站在旁边没动。他知道，刚才那一幕要是没拦住，老太太摔了，轻则擦伤，重了可能卧床。现在好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需要知道。
晚上，他坐在灯下，把今天的事从头捋了一遍。
签到、技能、救人、钟的来历……一件件在脑子里过。
他闭上眼，把意识沉进系统空间。
老座钟的影像浮在空中，忽然，整座钟泛起一层金光。光芒一闪而过，空中浮现几个字：
“技能升级倒计时：7天。”
他睁开眼，盯着屋顶发愣。
七天？怎么升？要不要再签到？还是得做点别的？
他想不通。但有一点他清楚——这技能不能乱用。一次十秒，一天三次，用完就没了。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麻烦就大了。
他起身走到厨房，烧了壶水，泡了杯茶。茶是厂里发的茉莉花，便宜，但香。他喝了一口，热气顺着喉咙下去，整个人松了些。
外面月亮挺亮，照在院子里，把老座钟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忽然想起白天老太太说的话：“这是我爹亲手做的……说它能护子孙平安。可这些年，它再没走过一天准的。”
原来这钟不只是个摆设，是有人盼着它守家护院的。
他喝完茶，把杯子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走到钟前。
伸手摸了摸钟面，冰凉。
但他好像感觉到里面有什么在动，像是齿轮卡了很久，终于松了一点。
他没说话，退回屋里，吹了灯。
躺在床上，眼睛睁着。
七天倒计时开始了，他得盯紧点。
第二天一早，他照常起床，去井边打了桶水洗脸。秦淮茹抱着孩子从门口路过，问了句：“傻柱，昨儿睡得好不？”
“还行。”他说，“就是梦着钟响了。”
“钟？哪个钟？”
“咱们堂屋那个。”
“嗨，它能响？几十年都没动静了。”她笑笑，抱着孩子走了。
何雨柱看着她的背影，没解释。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
他回屋换了工装，准备去仓库上班。临出门前，他又看了眼老座钟。
钟摆还是不动。
可就在他转身那一瞬，眼角余光似乎看见，那铜摆，轻轻晃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
钟静静立着，没声音，也没动。
他皱了皱眉，拉开门走出去。
院子外，晨光洒在地上，有人推着自行车经过，铃声清脆。
他锁好门，往厂里走。
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仓库钥匙，又想起昨晚系统里的金光。
七天。
他抬脚继续走。
钥匙在兜里晃荡，发出轻微的响。
他不知道这七天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老座钟不会无缘无故停在这儿。
也不会无缘无故，重新开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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