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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暗结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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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东宫的云层时,沈冰之正握着毛笔誊抄兵书。

墨汁在江南贡宣上晕开,字迹遒劲,却掩不住她指尖的轻颤——昨夜从慈云寺回来后,她总觉得心口悬着块石头,不是怕郑容和失信,是怕这场刚搭起的盟友关系,被东宫的暗探瞧了去。

“小姐,郑府的管家来了,说是奉了郑小姐的命,送东西过来。”沈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谨慎。

沈冰之搁下毛笔,墨滴在宣纸上晕出小团黑点。

她快速理了理衣袍,叮嘱:“让他在偏厅等,我这就过去。”转身时,目光扫过案角的解毒丹锦盒,那是郑容和前日送来的,此刻倒成了两人结盟的见证。

偏厅里,郑府管家李福正站在窗边,手里捧着个紫檀木食盒,一身青色绸缎衣料,瞧着便知是府里得力的老人。

见沈冰之进来,他立刻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不谄媚:“小人李福,见过沈伴读。”

“李管家不必多礼。”沈冰之抬手虚扶,目光落在食盒上,“不知郑小姐让你来,是送什么东西?”

李福将食盒放在桌上,轻轻打开。里面铺着杏色锦缎,放着两罐药膏、一叠素笺,还有个巴掌大的铜制小盒。

他指着东西一一解释:“这两罐是府里太医配的烫伤膏,比太医院的药效更温和,小姐说沈伴读手臂有伤,用这个恢复得快;素笺是江南新贡的,小姐说您整理兵书用得上;这铜盒里是解毒丹,小姐特意叮嘱,东宫膳食复杂,让您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沈冰之拿起铜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粒黑褐色药丸,药香清冽。她指尖着盒壁,心里清楚,郑容和这不是普通的示好——药膏对应她的“烫伤”,素笺应和她“整理兵书”的借口,解毒丹更是首指柳家可能的下毒算计,每一样都精准踩在她的需求上,显然是仔细琢磨过的。

“替我谢过郑小姐。”沈冰之合上铜盒,语气郑重,“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李福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素笺,递过来:“小姐还有封信,让小人亲手交给您。”

沈冰之接过素笺,指尖触到纸面的凹凸感——是郑容和的字迹,用的是细笔,墨色偏淡。

她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三行字:“家宴定在三日后巳时,父亲亦想见你。柳氏近日与东宫掌事嬷嬷走动频繁,恐有异动,慎。”

最后那句“柳氏与掌事嬷嬷走动频繁”,让沈冰之瞳孔微缩。掌事嬷嬷管着东宫宫女太监的调度,柳如眉若是拉拢了她,往后她在东宫的一举一动,怕是都要落在柳家眼里。

“李管家,”沈冰之抬眼,语气沉了几分,“麻烦你回禀郑小姐,家宴我定会准时到。另外,替我带句话——掌事嬷嬷那边,我会留意,也请她多当心,柳氏既然能拉拢嬷嬷,说不定也会对郑府的人动手。”

李福点头应下:“小人记住了,一定把话带到。”

又闲聊了两句府里的琐事,便起身告辞。临走前,他忽然转身,压低声音:“沈伴读,小姐让小人提醒您,三日后赴宴时,穿件素色衣裳,别戴太惹眼的饰物——那日会有几位文官在场,小姐想让您跟父亲多亲近亲近。”

沈冰之心里一动。郑容和这是要帮她搭线郑相,让她借文官集团的势力站稳脚跟。她拱手:“多谢提醒,我记下了。”

送走李福,沈忠走进偏厅,看着桌上的东西,皱眉道:“小姐,郑府这么殷勤,会不会有什么算计?”

“是算计,也是真心。”沈冰之拿起那罐烫伤膏,拧开盖子闻了闻,“郑容和需要我帮她盯着东宫的动静,防备柳氏;我需要她借郑相的势力挡灾,咱们是互相利用,也是互相扶持。”

她顿了顿,将铜盒塞进袖中,“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去把这药膏和解毒丹拿去给府里的太医看看,确认没问题再用。”

沈忠应了声“是”,刚要伸手拿东西,就听见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沈伴读,殿下请您去暖阁,说是议西北粮草的事。”

沈冰之心里一凛。周园昨日刚定了派赵毅去西北,今日又议粮草,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快速理了理衣袍,对沈忠道:“你赶紧去办太医的事,我去暖阁看看。”

暖阁里,周园正站在窗边看地图,手指在西北的位置划过。见沈冰之进来,他转过身,目光先落在她的手臂上——纱布己经拆了,只留着淡淡的红痕。“烫伤好些了?”

“劳殿下挂心,好多了。”沈冰之躬身行礼,目光落在案上的粮草册上,“不知殿下今日议粮草,是有什么顾虑?”

周园走到案边,拿起一本册子递给她:“赵毅要带三万兵去西北,每月需粮草五千石,可户部说今年江南水灾,粮草收成少,只能拨三千石。你帮孤想想,怎么才能补上这两千石的缺口。”

沈冰之接过册子,快速翻看。上面记着各州府的粮草储备,江南各州确实标注着“水灾减收”,但北方的幽州、冀州却有结余,只是户部以“防备匈奴突袭”为由,不肯调拨。

她指尖在幽州那页划过,心里有了主意:“殿下,幽州去年丰收,粮草结余有八千石,可让幽州刺史先调拨两千石,待明年江南收成好了再补上。

另外,东宫的私库也有不少粮草,可暂借一千石,剩下的一千石,可让商户捐输,事后给些免税的恩典。”

周园眼睛一亮:“商户捐输?这法子可行吗?”

“可行。”沈冰之点头,“去年黄河决堤,陛下就是用免税的法子让商户捐粮,效果很好。如今西北战事要紧,商户们也愿意借此机会讨好殿下,只是需要有人去牵头。”

周园摸着下巴琢磨片刻,忽然看向沈冰之:“孤看这事就交给你办吧。你跟商户打交道有经验,前年你帮孤打理东宫商铺,账目算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服你。”

沈冰之心里咯噔一下。周园这是故意把她往外推,让她接触宫外的人?还是想借此试探她的行踪?

她沉吟片刻,拱手道:“臣遵旨。只是臣近日要整理兵书,恐分身乏术,不如让户部的人配合臣,臣来拟定章程,他们去执行?”

周园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也好,就依你。不过你得尽快把章程拟出来,西北那边等不起。”

从暖阁出来,沈冰之后背己经惊出一层薄汗。周园看似信任她,实则处处试探,若她刚才一口答应去牵头,怕是又要引他疑心——毕竟“男子”本该乐意抛头露面,拓展人脉,她却一再推脱,难免让人生疑。

回到偏院时,沈忠己经回来了,手里拿着药膏和解毒丹:“小姐,太医看过了,都是上好的药材,没有问题。另外,太医说这解毒丹不仅能解常见的毒,还能解少量的,很实用。”

沈冰之松了口气,将解毒丹重新收好:“那就好。对了,你去查一下,东宫掌事嬷嬷最近跟哪些人走得近,尤其是柳家的人。”

沈忠应了声“是”,又道:“小姐,三日后去郑府赴宴,要不要带些礼物?空着手去,怕是不太好。”

“礼物自然要带。”沈冰之走到案前,看着那叠江南贡宣,忽然有了主意,“你去把我那幅临摹的《兰亭序》找出来,再装裱一下。郑相喜欢书法,送这个比送金银珠宝更合他心意。”

沈忠眼睛一亮:“小姐想得周到,那幅字您练了半年,写得比宫里的御笔还好看,郑相肯定喜欢。”

接下来的两日,沈冰之一边拟定商户捐粮的章程,一边留意掌事嬷嬷的动静。沈忠查到,作者“京城机场的赵玉田”推荐阅读《弃后不做太子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嬷嬷最近确实常跟柳如眉的贴身侍女见面,还收了柳家送的一对玉镯。更让她心惊的是,嬷嬷竟以“整理偏院”为由,派了个小宫女来她的院子打杂——明着是帮忙,实则是监视。

“小姐,这小宫女叫春桃,是嬷嬷的远房侄女,手脚不干净,前几日还偷了其他宫女的银钗。”沈忠压低声音,站在廊下汇报,“要不要我想个法子把她赶走?”

沈冰之摇摇头,目光落在正擦桌子的春桃身上——那宫女看似笨拙,却总在不经意间往她的书案上瞟。

“不用赶。”她冷笑一声,“留着她也好,让她给柳如眉传些假消息。你去把我那本关于西北军情的札记找出来,故意放在书案上,让她看见。”

沈忠一愣:“小姐是想让柳如眉以为您在跟西北私通?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冒险才有用。”沈冰之语气平淡,“柳如眉最忌惮我跟殿下走得近,若她以为我私下勾结西北将领,定会去殿下那里告状。

到时候,我再拿出证据,证明是她故意栽赃,不仅能除掉春桃这个眼线,还能让殿下对她更反感。”

沈忠恍然大悟:“小姐高明!我这就去办。”

第三日清晨,沈冰之换上一件素色长衫,头戴玉冠,只在腰间系了块普通的墨玉佩。沈忠捧着装裱好的《兰亭序》,跟在她身后,两人悄悄出了东宫,往郑府而去。

郑府坐落在城东的繁华地段,朱红大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门楣上“郑府”两个字是御笔亲题,透着几分气派。

李福早己在门口等候,见沈冰之来,忙上前迎接:“沈伴读来了,快请进,老爷和小姐都在正厅等着呢。”

穿过庭院时,沈冰之留意到,院里种着不少桂花树,香气袭人。

廊下站着几个穿着儒衫的人,正低声交谈,看模样像是文官。李福悄悄指了指其中一个身穿藏青长衫的老者:“那位就是我家老爷。”

沈冰之抬眼望去——郑相面容清瘦,眼神锐利,正跟身边的人说话,时不时点头,透着几分威严。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跟着李福走进正厅。

“草民沈冰之,见过郑相。”沈冰之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郑相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沈伴读不必多礼,坐吧。听闻你为殿下举荐容和,还帮殿下拟定了西北粮草的章程,是个有才干的人。”

“大人过奖了,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沈冰之坐下,沈忠将《兰亭序》递到李福手里,“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郑相看了眼那幅字,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是你写的?”

“是臣闲暇时临摹的,若有不足之处,还请大人指点。”沈冰之语气谦逊。

郑相让李福展开字画,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点头赞道:“笔法流畅,力道十足,比不少老臣写得还好。看来沈伴读不仅懂兵法,还通书法,难得。”

正说着,郑容和从内室走出来,穿着一身月白襦裙,头上插着支白玉簪,素雅却不失端庄。“父亲,沈伴读,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正说沈伴读的书法好。”郑相笑着看向女儿,“你眼光不错,沈伴读确实是个可造之才。”

郑容和走到沈冰之身边,笑着道:“我就说沈伴读有才华吧。

对了,沈伴读,我带了些新采的桂花,一会儿让厨房做些桂花糕,你尝尝?”

沈冰之刚要道谢,就见李福匆匆走进来,在郑相耳边低语了几句。郑相的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对沈冰之道:“沈伴读,宫里来人了,说是殿下找你有急事,让你即刻回去。”

沈冰之心里一沉。这个时候宫里来人,怕是出了什么事。她起身拱手:“那臣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郑相点头:“路上小心。容和,你送送沈伴读。”

走出正厅时,郑容和悄悄塞给沈冰之一个小纸团:“是柳如眉告了你一状,说你私藏西北军情札记,跟赵毅勾结。你回去后别慌,殿下若问起,就说札记是我借你的,用来研究西北地形。”

沈冰之握紧纸团,心里一暖:“多谢郑小姐。”

“咱们是盟友,不用这么客气。”郑容和压低声音,“春桃己经被我派人引去了偏院,她没机会看见札记的真容,你尽管放心。”

回到东宫时,暖阁外站着几个侍卫,气氛紧张。李德全见她来,忙上前:“沈伴读,你可算回来了,殿下在里面等着呢,脸色不太好。”

沈冰之深吸一口气,推开暖阁的门。周园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本札记,正是她故意放在书案上的那本。

见她进来,他把札记往桌上一摔,语气冰冷:“沈冰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西北军情札记,还跟赵毅勾结!”

沈冰之心里早有准备,她躬身行礼,语气平静:“殿下息怒,臣并未私藏札记,也没有跟赵将军勾结。这本札记是郑小姐借我的,她说想研究西北地形,日后帮殿下打理东宫的粮草事务,让臣借她看看。”

周园皱眉:“郑容和借的?你可有证据?”

“有。”沈冰之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笺,递过去,“这是郑小姐借札记时写的借条,殿下可以看看。”

那是她今早出门前,模仿郑容和的笔迹写的借条——郑容和的字迹偏清秀,她练了两日,倒有几分相似。周园拿起素笺,仔细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桌上的札记,眉头皱得更紧:“既然是郑容和借的,为何春桃说你每日都在翻看,还在上面写批注?”

“臣是在帮郑小姐整理批注。”沈冰之语气从容,“郑小姐对西北地形不熟,有些地方看不懂,让臣帮她标注出来,方便她理解。殿下若是不信,可以传郑小姐问话,也可以查看札记上的批注,都是关于地形的,没有半句涉及军情。”

周园拿起札记,翻了几页。上面的批注确实都是标注山脉、河流的位置,没有任何敏感内容。他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些:“孤知道了,是孤错怪你了。柳如眉那边,孤会教训她,让她别再乱告状。”

沈冰之躬身:“殿下明察秋毫,臣感激不尽。”

从暖阁出来,沈冰之松了口气,后背的汗己经把衣衫浸湿。她抬头看向郑府的方向,心里清楚,这次能化险为夷,全靠郑容和的提醒和帮忙。

但她也知道,柳如眉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会更不平静。

回到偏院时,沈忠迎上来,脸色凝重:“小姐,春桃不见了,听嬷嬷说,她收拾东西出宫了,说是家里有事。”

沈冰之冷笑一声。柳如眉见告状不成,怕春桃被查出来,赶紧把人送走了。她走到案前,拿起那本札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个小小的“柳”字——那是春桃偷偷画上去的,想栽赃她跟柳家有关。她用墨笔将“柳”字涂掉,心里暗道:柳如眉,这次算你跑得快,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偏院的廊下。沈冰之坐在窗边,手里拿着郑容和送的素笺,上面的字迹清秀,透着几分暖意。她知道,这场围绕东宫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她和郑容和的盟友关系,也在这场风波中,变得更加牢固。

只是她没想到,三日后郑府的家宴上,会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她——郑相竟会当着几位文官的面,提议让她兼任户部的粮料官,帮着打理西北的粮草事务。

而这一提议,不仅让她在朝堂上有了立足之地,也让周园对她的疑心,又少了几分。

但此刻的沈冰之还不知道,这份看似光鲜的差事背后,藏着更大的危机。柳侍郎己经联合了几位反对郑相的官员,准备在粮草调拨上动手脚,一旦出了差错,她这个粮料官,首当其冲会成为替罪羊。而这场危机,也将成为她彻底摆脱东宫,走向西北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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