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嫔被禁足翊坤宫的消息,如同秋风扫过落叶,让整个后宫为之一肃。往日依附于她的妃嫔,如曹琴默(虽仍在禁足,但其家族势力)、以及一些低位份的贵人、常在,顿时失了倚仗,惶惶不可终日。内务府、御膳房等衙门也悄然变换了风向,往日对翊坤宫的巴结奉承,瞬间转为谨慎的疏远。
延禧宫却并未因华妃的倒台而受到牵连。相反,因着我“容贵人”的身份和抚养皇子弘曕的功劳,地位不降反升。皇上的赏赐依旧丰厚,太后的关怀也时常送至。我深知,这是因为我及时与华妃切割,并且手握皇子,皇上还需用我来平衡后宫,安抚前朝。
后宫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微妙的平静期。皇后似乎因那页手札之事,暂时收敛了锋芒,专注于打理宫务,展现中宫气度,试图挽回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但我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绝不会放过我。
这几日,来延禧宫走动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端妃依旧深居简出,只派人送了些给孩子把玩的金玉小物件,并未亲自前来。她似乎永远游离于纷争之外,冷眼旁观着一切。
敬妃倒是来得勤了些。她性子温和,与世无争,如今后宫动荡,她似乎将我这里视作了一处安稳之地。时常抱着弘曕逗弄,与我说些育儿经或是宫中琐事。
“容妹妹如今有了弘曕,这日子便有了盼头。”敬妃看着怀中的孩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这孩子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眉眼像皇上。”
我微笑着递上一盏茶:“敬妃姐姐过誉了。妹妹年轻,许多事还要向姐姐请教。只求弘曕能平安长大,妹妹便心满意足了。”我刻意保持着谦逊,不愿在此时树敌。
欣贵人、汪常在等人更是成了延禧宫的常客。她们本就与我交好,如今见我地位稳固,更是唯我马首是瞻。她们带来的,不仅是陪伴,还有各宫各处的零星消息——哪宫娘娘近日得了什么赏赐,哪处太监宫女换了差事,甚至一些低位妃嫔间的口角纷争。
这些信息琐碎,却有助于我更好地把握后宫动向。
这一日,众人正在我宫中说话,内务府新送来一批江南进贡的软烟罗,轻薄透气,正适合给弘曕做夏衣。我让宝鹃取来,与众人一同挑选花色。
正说笑间,忽听宫人通报,说是甄嬛身边的瑾汐来了。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自甄嬛小产失宠后,碎玉轩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瑾汐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我让人请她进来。瑾汐神色平静,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行礼后道:“容贵人万福。我家小主听闻贵人诞下皇子,一首心中挂念,只是先前身子不便,未能亲自道贺。今日特命奴婢将这份贺礼送来,聊表心意。”她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做工精巧、质地温润的羊脂玉长命锁。
我心中微动。甄嬛此刻送礼,绝非仅仅是道贺那么简单。她是在示好?还是在试探?抑或是想借我这个“新贵”之手,做些什么?
我让宝鹃接过锦盒,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慨与同情:“莞嫔姐姐有心了。还请瑾汐姑姑转告姐姐,她的心意本主收到了。望姐姐好生保重凤体,来日方长。”我并未给予任何承诺,但也未将她拒之门外。
瑾汐深深看了我一眼,恭敬退下。
她走后,欣贵人忍不住低声道:“容姐姐,碎玉轩那位……如今送来这份礼,怕是……”
我摆摆手,制止了她后面的话,淡淡道:“莞嫔姐姐昔日对我也算有几分情谊,如今她处境艰难,送份贺礼也是常理。咱们不必过多揣测。”
我知道,甄嬛绝非池中之物,她的沉寂只是暂时的。如今华妃己倒,皇后与我势同水火,甄嬛这个变数,我必须谨慎对待。既不能轻易结盟,也不能将她推向皇后那边。
除了这些“旧人”,宫中一些往日不起眼的妃嫔,也试图与我结交。例如一向沉默寡言的贞嫔,也借着探望皇子的名义,送来了一副自己亲手绣的百子图,针脚细密,寓意吉祥。
风云渐散,新人旧影在这后宫舞台上重新排列组合。我抱着弘曕,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既不过分亲近,也不刻意疏远,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我恩威并施,稳固着以延禧宫为核心的小圈子,同时冷眼观察着皇后与甄嬛的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这平静不会持续太久。皇后的反击,甄嬛的复起,都只是时间问题。而我要做的,便是在这暗流再次涌动之前,积蓄足够的力量,布好最后的杀局。
棋至中盘,落子愈发谨慎。但我手中的筹码,己远比初入局时,丰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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