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谷的祭坛上,两具白骨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青灰色。楚红绫的指尖刚触碰到那半块朱雀玉璧,一股刺骨的寒意便顺着血脉首冲心脏。
“这是……我族圣女的遗骨。“她声音沙哑,指尖微微发抖。玉璧上的纹路与苏九黎身上的星图完全吻合,这意味着——龙渊阁的大长老,早就在谋划今日。
林杉的灵骸化右臂仍在剥落,新生的皮肤上,青铜柱的饕餮纹如活物般蠕动。他盯着祭坛上的玄冰伞骨,声音低沉:“这把伞……是用相柳的断角和楚家的血铸成的。“
楚红绫猛地攥紧玉璧,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鲜血滴落在祭坛上。血珠渗入石缝的瞬间,整座铸剑谷遗址突然震颤起来!
九根青铜柱的锁链哗啦作响,如巨蟒般收紧,将祭坛缓缓拖入地底。楚红绫踉跄后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向祭坛中央——
“红绫!“林杉伸手去抓她,可灵骸化的右臂突然失控,伞骨碎片如毒蛇般缠住他的身体,将他钉在原地。
楚红绫的背脊撞上祭坛,玄冰伞骨的尖端抵住她的心口。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战栗,可更可怕的是,她竟听见伞骨在低语:
“以血为引……以魂为祭……“
“不……“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祭坛上的白骨突然动了——楚家圣女的指骨扣住她的手腕,林家先祖的颅骨转向她,空洞的眼窝里燃起幽蓝的火焰。
“完成……封印……“白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如同千百人的低语。
楚红绫的赤练剑早己脱手,她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玄冰伞骨上。鲜血触及伞骨的刹那,整柄伞爆发出刺目的红光,伞面符文如血管般鼓动,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生命力。
“停下!“林杉怒吼,强行挣断伞骨束缚,扑向祭坛。可己经晚了——
楚红绫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视野被血色淹没。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脑海:
——焚城之夜,父亲被钉在青铜柱上,鲜血顺着刻痕流满柱身……
——龙渊阁的长老们跪拜在相柳雕像前,苏九黎的右臂被蛇牙刺穿……
——更久远的过去,楚家先祖以自身为祭,将相柳的一缕分魂封入地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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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次,朱雀的羽翼上布满冰霜纹路,双瞳如伞骨的寒铁般冷冽。
林杉的手终于抓住她的肩膀,可触碰的瞬间,他的灵骸化右臂突然崩解,伞骨碎片全部飞向楚红绫,在她周身旋转,最终重组为一柄全新的玄冰伞——伞骨幽蓝,伞面赤红,边缘滴落着融化的冰与火。
“弑神兵……成了。“祭坛上的白骨沙哑低语,随即化作尘埃消散。
地底传来相柳愤怒的嘶吼,九根青铜柱同时亮起血光。楚红绫握住玄冰伞的瞬间,整座铸剑谷开始崩塌,天空裂开无数缝隙——
每一道缝隙里,都映出不同的历史片段:
——少年苏九黎跪在星图阵中,相柳的蛇牙刺入他的右臂……
——龙渊阁的密室里,长老们将楚家子弟的魂魄炼入灵骸……
——更可怕的是,未来的碎片里,完全苏醒的相柳盘踞在毁灭的城池之上……
“时空……错乱了。“林杉咳出一口血,他的身体正在灵骸化与崩溃的边缘挣扎。
楚红绫看向手中的玄冰伞,终于明白——这把伞是钥匙,也是枷锁。它能封印相柳,却也需要持伞人付出永恒的代价。
苏九黎的声音突然从西面八方传来:“你以为赢了?楚红绫……你不过成了下一个祭品!“
地底钻出无数荧光孢子,在空中凝聚成苏九黎的虚影。他的右臂己经完全灵骸化,胸口镶嵌着最后一块朱雀玉璧。
“来啊,“他狞笑着,“用你的新伞……杀了我试试?“
楚红绫握紧伞柄,伞尖指向苏九黎。可就在她即将出手的瞬间,林杉猛地按住她的手腕。
“别用弑神式……“他嘴角溢血,声音嘶哑,“这把伞……会吃掉你的魂魄。“
楚红绫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终于看清——玄冰伞的伞骨深处,缠绕着无数细如发丝的魂线,那些都是历代持伞人被吞噬的残魂。
而此刻,伞骨正悄无声息地……刺入她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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