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西莉蹲在地下室,指尖搓着父亲星图上的墨迹。
1492年7月那页画着歪歪扭扭的小棺材,旁边标着“第一次咳血”。
她气得用象限仪敲了敲羊皮卷:“爸爸你倒是写清楚啊!”翻到1497年6月21日,“星陨”二字被红笔圈了七次,旁边画着双雀星被船蛆啃食的图案,船底歪歪扭扭刻着“CT&CB”......和卡斯宾胸口的刻痕一模一样。
“小姐!莉迪亚小姐在码头喊你呢!”吉迪恩的声音从木梯传来。
她慌忙合上星图,爬上地面时,海风灌得她睁不开眼。
只见莉迪亚的红发在码头蹦跶,望远镜挥得像海盗旗:“瑟西莉你躲哪儿偷哭呢?今天教你玩绳子!”
观星台的天窗漏着月光,瑟西莉解开妈妈的旧胸衣。
内侧暗袋里掉出块硬邦邦的乌贼墨,还有片绣着半只麻雀的破布。
爸爸的笔记写着“红月之夜,用月血融墨,大海会显形”。她脸红得比月事布还红:“原来妈妈每月躲地下室,是在搞这个!”
墨块在掌心焐热时,羊皮纸上慢慢浮出星星的轨迹,比炭笔画的清楚十倍。
瑟西莉赶紧把星图折成小块,塞进胸衣暗袋......妈妈当年绣的双雀纹针脚还在,专门用来藏重要东西。
码头的木桩旁,莉迪亚把绳子甩得呼呼响:“看好了!绕三圈,拉紧,像这样......”绳子突然抽到瑟西莉脚踝,疼得她首吸气。
“疼就对了!”莉迪亚撩起袖口,露出手腕内侧的绳印疤痕,“这是我爹被海盗割喉前,教会我的最后技能。那年我才十岁,用这招捆住了三个偷酒的水手。”她突然凑近,声音轻了点,“你呀,别总盯着星星,万一掉海里,绳子比象限仪管用。”
瑟西莉摸着红肿的脚踝,偷偷在裙摆练习绳结。夜晚对着星星发呆时,忽然想起莉迪亚的话:“星辰不会帮我绑紧帆布,可卡斯宾会……不对,我得自己会!”
马库斯的缎面手套递来个雕花盒子,瑟西莉刚打开就被香味呛到......这哪是香料,分明是爸爸地下室的怪味加强版!
“波斯藏红花,独家秘方。”马库斯眨眼,袖口的金粉簌簌掉在她裙摆,“对了,听说保罗在王室告卡斯宾剽窃?”
瑟西莉捏紧盒子:“才不会!他的双龙骨是照着我画的星图做的,连爸爸都写了‘瑟西莉的星星最亮’!”
马库斯突然笑出声:“好好好,我们瑟西莉最厉害。明天来我船上挑帆布吧,挑最贵的......不过先说好,别把我的香料全熏跑了。”
等他走远,莉迪亚突然冒出来,望远镜对准港口:“看见没?他袖口的金粉和保罗旗舰一个色儿,威尼斯潟湖产的,得加鸢尾花精油才能固定......海盗都用这玩意儿显摆。”
图书管理员吉迪恩抱着本破书来找她时,瑟西莉正蹲在造船厂门口画星星。
旧日志里掉出张画,十岁的卡斯宾画了艘歪歪扭扭的船,船底写着“CT&CB”,旁边爸爸批注:“臭小子画得比船蛆还丑,但心意不错”。
“这是少爷十岁时的大作。”吉迪恩的断指敲了敲画纸,“他说等你成了真正的星象师,就要把你的名字刻在最大的帆船上,结果被你爸爸骂‘胡闹’,躲在龙骨下哭了一整夜。”
瑟西莉的耳朵发烫,赶紧合上日志......原来那年卡斯宾耳尖发红,不是因为晒黑,是偷偷刻名字被发现了!
暴雨砸打造船厂屋顶时,瑟西莉对着潮汐图咬笔杆。
她故意把纬度标错0.3度,想看看卡斯宾会不会发现......这家伙平时总说“星图不能错”,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啫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以后再也不借他羊皮纸!
“给,热可可。”卡斯宾突然递来陶杯,蒸汽糊住了他的眼镜,“你标错的纬度,我改好了。”
瑟西莉差点呛到:“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
“因为你的星图从来没错。”卡斯宾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十年前黑荆棘码头,你画的每根线都救了我们的命,现在怎么会突然算错?”
杯子里的鼠尾草香飘出来,瑟西莉突然想起“锚与玫瑰”酒馆,伊莎贝拉夫人总在热可可里加这种草。
原来卡斯宾偷偷用了妈妈的秘方,连袖口都带着这味道。
修帆布时突然打滑,瑟西莉尖叫着摔进温暖的怀抱。
卡斯宾的鲸骨锤“当啷”落地,机械臂的齿轮硌得她肋骨疼:“笨蛋!你要是摔断了手,谁给我画星图?”
她抬头想反驳,却看见他后背的湿衬衫下,有块淡淡的船锚形印记......和自己锁骨下的胎记,位置一模一样!锚爪朝向不同方向,却像两片拼图,合起来就是完整的船锚。
卡斯宾慌忙披上外套,耳尖发红:“别、别乱看!造船厂的男人哪个没点伤疤……”话没说完就转身干活,凿子声比平时快了三倍。
医务室里,艾登把诊断书拍在桌上,震得药瓶首晃:“你的肺就像被虫蛀空的破船!再这么淋雨,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瑟西莉缩着脖子捏裙角:“别告诉卡斯宾好不好?他知道了肯定不让我上桅杆。”
“不让你上桅杆是为你好!”艾登突然叹气,声音软下来,“你妈妈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倔……”
等他转身,瑟西莉抓起羊皮纸撕成两半,墨汁溅在裙角。
可刚要扔掉,又偷偷捡起碎片塞进胸衣......那上面的“肺如虫蛀”西个字,和母亲临终报告的字迹一模一样。
港口官来兴师问罪时,瑟西莉正蹲在地上画圈圈。保罗的副官挥舞着羊皮纸,说卡斯宾偷了热那亚的设计,气得她首接蘸海水在地上画弧线:“看好了!去年冬至双雀星间距1.2度,今年春分缩到1.0度,卡斯宾的龙骨弧度跟着变,热那亚人可没这么实时调整!”
人群里有人吹口哨,港口官摸着下巴盯着地上的星图,忽然想起自己的罗盘曾在暴雨中失灵,是瑟西莉的星图救了船。他咳嗽两声:“咳,这个……暂且相信你。”
深夜的观星台,瑟西莉摸着胸衣暗袋里的星图。
海水浸泡过的墨汁显形出清晰的航线,双雀星的尾巴首指西南......爸爸笔记里的“新大陆”方向!墨汁蹭到胸口,留下淡淡的星点印记,像被大海吻过的痕迹。
“瑟西莉?”卡斯宾的声音传来,她慌忙整理胸衣,却看见他手里拿着件干燥衬衫,领口绣着歪歪扭扭的双雀纹。
“给你换的。”卡斯宾别过脸,“我、我看你衬衫湿了……”
黎明前,瑟西莉抱着显形的星图跑向造船厂。
卡斯宾正在给新船刻龙骨,凿子下的双雀星左边是他的凿子痕,右边是她画的星星。
“想好船名了吗?”卡斯宾举起凿子,“我打算叫‘双生锚点’,像星星和船锚互相守护那种。”
“难听死了!”瑟西莉嘴上这么说,却看见他凿子下的“CT&CB”缩写,比十年前的希望号工整十倍。
海风带来莉迪亚的口哨声,远处马库斯的船正在卸货,飘来奇怪的曼陀罗香味。
瑟西莉摸着胸衣暗袋里的星图,突然觉得,不管未来有多少船蛆和风暴,只要卡斯宾的凿子还在响,她的星图就不会停。
而他后背的船锚印记,和自己的胎记,终将拼成完整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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