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西莉盯着指针正北的方向，突然听见遥远的鲸歌。
那声音像母亲哼唱的摇篮曲，混着星砂摩擦的细响。
颈侧的船锚胎记传来灼热，和十岁那年在黑荆棘码头，卡斯宾为她挡住海盗弯刀时的温度一模一样。
“瑟西莉，该换药了。” 艾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自制听诊器的鲸骨管还带着体温。
她慌忙转身，星图上的金粉被袖摆扫落，在导航仪表面拼出亡母绣品上的鸢尾花图案。
医务室的吊床随着海风摇晃。
瑟西莉盯着天花板上的星图投影，那是卡斯宾用星砂贝碎片镶嵌的双雀星。
艾登的鹅颈灯在墙上投下她的影子，右肩的灼痕像活物般蠕动，与导航仪的光芒共振。
“这次的血样......” 艾登欲言又止，指尖划过她腕间的青紫色，“红细胞的结晶化速度比预期快三倍。”
他突然从抽屉深处拿出马库斯的金粉日记，页脚的鸢尾花印记与保罗舰队的徽章相同。
瑟西莉的指尖停在 “双生献祭” 的段落：「21 岁星象师的血能唤醒深海船蛆，让舰队成为海洋的主人。」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星星的孩子，要小心穿金粉的人。”颈间的星图项链突然发烫，吊坠内侧的 “CB” 缩写，与父亲地下室的星图落款，分毫不差。
后甲板的绳梯上，莉迪亚正教瑟西莉绑海盗头巾。咸涩的海风掀起她的亚麻裙摆，露出小腿上与卡斯宾相同的船锚印记。
“知道吗？” 莉迪亚突然凑近，海盗头巾的流苏扫过瑟西莉鼻尖，“德雷克看你的眼神，像看他亡妻 ...... 但他看我的眼神，像看活着的海盗王。”
瑟西莉的耳尖发烫，想起昨夜看见的场景：德雷克握着莉迪亚的银匕首，在月光下打磨义肢的 “风向即命运” 刻痕。“你父亲的望远镜，” 她转移话题，“真的和德雷克亡妻的一样？”
莉迪亚的动作顿了顿，黄铜望远镜的镜片映出她发红的眼眶：“她也是星象师，和你一样。”她突然塞给瑟西莉一把银匕首，刀柄缠着红发，“如果有天我死了，用这个割保罗的喉咙 ...... 就像她当年教我的那样。”
货舱的阴影里，瑟西莉的裙摆扫过马库斯遗留的绸缎。
金粉簌簌落下，在月光下显形出未写完的日记：「保罗的舰队在寻找埃莉诺的星图，那是打开星砂矿的钥匙......」
她的手指停在 “埃莉诺” 三个字上，那是母亲的名字。
页脚的墨渍晕染成鸢尾花，和保罗信笺上的标记相同。“原来母亲的死，” 瑟西莉的声音哽咽，“和星砂矿有关。”
甲板传来卡斯宾的怒吼，混着木料断裂声。
瑟西莉冲出去，看见他握着染血的鲸骨匕首，脚下是威尼斯密使的尸体，袖口的金粉与马库斯的日记相同。“他们想带走你，” 他的声音发颤，“就像带走德雷克的妻子那样。”
验尸房的醋味刺鼻，瑟西莉盯着艾登手中的玻璃片。
自己的血样在星砂中呈现出双雀星形状，而肺部 X 光片上，竟布满细沙状的阴影。
“这是长期接触星砂的副作用。” 艾登的声音像生锈的滑轮，“你的肺叶正在结晶化，就像被船蛆啃食的木板。”他突然指着诊断书，“卡斯宾把你的寿命算成 18 个月，但我知道......”
瑟西莉悄悄将日期改成 “1497.6.21”，卡斯宾的生辰。“帮我保密，” 她扯出笑容，“就像十年前，你帮我修改父亲的星图数据。”窗外，德雷克的义肢敲响舵轮，节奏与她的心跳同步。
月光下的甲板，德雷克独坐在鲸骨炮旁，义肢轻轻叩击着 “风向即命运”。
瑟西莉递上热羊奶，看见他望着莉迪亚的背影，眼中倒映着十年前的月光。
“她和我的妻子很像，” 德雷克突然开口，“一样倔强，一样能在风暴中站稳脚跟。”他摸了摸义肢的刻痕，“保罗用船蛆黏液杀了她，就像现在对付我们。”
瑟西莉的指尖划过炮身的双雀纹，想起马库斯日记中的 “双生献祭”：“你保护我，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她的影子吗？”
德雷克转头，眼中闪过惊讶：“不，是因为卡斯宾看你的眼神，和我当年看她的一模一样 ...... 像看着自己的罗盘。”
清晨的星图室，镀金信笺的鸢尾花徽章在阳光下闪耀。瑟西莉展开信笺，保罗的字迹混着金粉香气：「用你的血换整个西非黄金海岸，啫梵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包括你母亲未完成的星图。」
她的手指停在附页的刺绣图案上，那是母亲绣了一半的航海星座图，角落的 “EB” 缩写，与她的 “CB” 只差一个字母。“原来你早就知道，” 瑟西莉将信投入火中，“母亲是被你逼死的。”
卡斯宾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新涂的船蛆血清味：“保罗的舰队在 30 海里外，” 他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项链，“但我更担心你的咳嗽。”
瑟西莉突然吻住他，咸涩的泪混着海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像十年前在黑荆棘码头，他为她挡住暴风雨那样坚决。“在我变成星砂前，” 她低声说，“让我真正属于你。”
造船厂的工具间，布里吉特的凿子声突然停止。瑟西莉看见她捧着迷你棺材，里面躺着刻着 “CT” 的木雕小船，和卡斯宾十岁时送她的 “希望号”，一模一样。
“父亲临终前说，” 布里吉特的声音发颤，“护民者的使命是守护双生锚点，但我现在才明白......”她指向棺材内侧的星图，“这是卡斯宾为你准备的墓志铭。”
瑟西莉的指尖划过 “瑟西莉?索恩克罗夫特” 的名字，船底的 “CT&CB” 刻痕还带着新木的香气。
远处，卡斯宾正在调试改良的舵轮，背影与古墓壁画上的造船师，分毫不差。
深夜的导航仪突然发出蜂鸣，瑟西莉的指尖刚触碰，眼前就浮现幻象：自己倒在卡斯宾怀中，他的凿子在龙骨上刻下星图，血雾中浮现出新大陆的轮廓。
“这不是预言，” 卡斯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星砂的共振。”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舵轮的 “CT&CB” 上，“就像在死亡岛，我们的心跳就是最好的导航。”
瑟西莉望着他眼中的自己，右肩的灼痕正在与他的胎记共鸣。
那些累积了三世的记忆突然清晰 ...... 王少易在孤儿院为她种的双雀花，尉迟铭川在鄮国为她刻的星图，此刻都化作他掌心的温度。
暴风雨来临前，莉迪亚将银匕首塞进瑟西莉掌心，刀柄的红发在风中飞舞：“德雷克的妻子曾用这把刀，在船蛆黏液中为他劈开生路。”她的望远镜指向远方的鸢尾花舰队，“现在轮到我们了。”
瑟西莉摸着刀柄的双雀纹，想起白天看见的场景：德雷克为莉迪亚调整望远镜的焦距，动作比调试鲸骨炮还要轻柔。“你和他，” 她突然轻笑，“比双雀星还要般配。”
莉迪亚的耳尖发红，转身爬上桅杆：“先活过这场风暴再说吧！” 她的声音混着季风，“等抵达印度，我要在香料舱刻下你的星图 ...... 用保罗的血当墨水！”
当第一滴雨点砸在甲板，瑟西莉站在舵轮旁，星图在风中猎猎作响。
卡斯宾的手覆上她的，体温透过亚麻袖口传来，与导航仪的光芒共振。
“还记得吗？” 她望着他后颈的胎记，“第一世你说我是导航星，第二世你说我是心头血，现在......”
“现在你是我的舵轮。” 卡斯宾低头吻她额头，鲸骨匕首在腰间泛着冷光，“就算肺叶结晶，就算血变成星砂，我也会用龙骨为你造船，用余生为你导航。”
瑟西莉笑了，咳嗽声混着雨声：“那就先带我去西非黄金海岸，” 她指着星图上的血雾，“去看看母亲未完成的星图，还有......”
“还有我们的未来。” 卡斯宾替她说完，指尖划过她锁骨的胎记，“无论多少个21岁，我都会在你身边 ...... 就像黑荆棘码头的小艇，永远不会沉没。”
暴风雨在黎明前退去，瑟西莉站在船头，望着西非海岸的金砂在阳光下闪烁。
星砂导航仪的指针微微颤动，指向内陆深处 ...... 那里，黄金与危机并存，而母亲的星图，或许就藏在某座沙丘之后。
莉迪亚的呼喊从瞭望台传来：“发现星砂矿脉！还有...... 黄金神殿！”她的望远镜滑落在地，镜片上倒映着瑟西莉右肩的光芒，与远处神殿的双雀纹，分毫不差。
卡斯宾的手按在她后腰，体温让星砂胎记发烫：“准备好了吗？”
瑟西莉点头，将银匕首别在腰间，红发混着星砂在风中飞扬：“风向正北，星辰指引。”这是他们的暗号，代表 “无论生死，一起航向”。
季风带来鲸歌般的共鸣，星砂导航仪的光芒与她的心跳同步。
瑟西莉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黄金与香料，还有保罗的舰队、威尼斯的阴谋，以及 21 岁的星象预言。
但只要卡斯宾在身边，任何风暴都将成为他们航向新大陆的风。
(http://www.220book.com/book/I3Z7/)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