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玉衡宗山门前停着一辆玄木打造的马车。
两匹木牛流马静立不动，木人御者，机关备具。
"仙尊，都准备好了。"
断弦将最后一个包裹放进车厢，转身恭敬道。
车厢内铺着厚厚的软垫，矮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温热的灵茶。
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暖炉，苏合香的清冽气息缓缓弥漫开来。
张云湛扒在车窗边，朝两位丫鬟挥手："放心吧，我会想你们的！"
残笺忍不住上前一步："活祖宗，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仙尊啊！"
她偷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沈砚棠，压低声音，"仙尊他...会经常性的刻意忘记吃饭...你多上点心。"
"我一定把仙尊养得白白胖胖的回来！"
沈砚棠轻咳一声，目光淡淡扫过来。
张云湛立刻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小声补充道："残笺小闺女你放心，我做饭可好吃了...我还会上山抓兔子下河摸鱼，保证饿不着他。"
断弦将一个绣着符文的锦囊塞到张云湛手里："这里面是应急的丹药，用法我都写在里面了。"
她顿了顿，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仙尊就拜托你了。"
沈砚棠看着他们道别的样子，眉头微蹙。
"走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张云湛赶紧闭嘴，只把脑袋伸出窗外挥手。
机关木马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缓缓启动。
张云湛，突然有些感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跟砚棠一起游历十二州，恍如隔世，
虽说不能像往日一般策马疾行或是首接用法术缩地千里，
可是这种慢悠悠的在马车里面走走停停的出行方式，倒也十分新鲜。
"师尊，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我好紧张呀！"
沈砚棠闭目养神，不想回应他的胡说八道。
张云湛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摆弄起矮几上的茶具。
他小心翼翼地倒了杯茶，推到沈砚棠面前："师尊，喝茶。"
茶香袅袅，沈砚棠终于睁开眼。
他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杯，又看看一脸期待的张云湛，伸手接过。
"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张云湛笑开了花。
他转身去翻找点心，嘴里还念叨着："断弦姐姐准备了好多吃的，有桂花糕，还有..."
沈砚棠看着少年忙碌的背影，看着对方双手捧着点心举到自己嘴边， 到底是伸出手拿了一块桂花糕。
"好吃吗？"张云湛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沈砚棠。
沈砚棠垂眸看着手中咬了一角的桂花糕，甜腻的香气让他胃里翻涌。
强忍着不适咽下去，低声道："嗯。"
"那师尊再吃些？"张云湛又捧起一块，自从知道沈砚棠是因伤导致食欲不振，他就变着法子想让对方多吃点。
"不了。"
沈砚棠放下糕点，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己经饱了。"
张云湛见状也不勉强，首接拿起那块被咬过的桂花糕，顺着齿痕处一口咬下。
沈砚棠瞳孔微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块......我咬过了。"
少年正狼吞虎咽的动作一顿，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徒儿一时饿急了，没注意。"
车厢内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机关木马规律的咔嗒声。
张云湛偷偷抬眼，发现沈砚棠正望着窗外，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白。
他默默将剩下的糕点包好，又从储物袋取出一个青瓷瓶："师尊，金大夫说这个药丸可以缓解反胃，您要不要......"
"好。"
那日书房里，张云湛一眼就瞧见了案头青瓷盆中的凝月白。
银白色的叶片沾着水珠，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竟然没丢！"
张云湛伸手就要去拔，"我这就去给您煮粥……"
"且慢。"
沈砚棠的衣袖拂过他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
"这花开得好好的，你怎么就要把它煮了。"
"凝月白味甘性温，最善安抚逆乱之气。
医书上明明白白写着能入膳，剁碎了熬粥又香又甜......它不就是吃的吗？"
张云湛边说边伸手要去拔，却被沈砚棠一把握住手腕。
"师尊，若您喜欢它，我再去后山采个十株八株回来！保证把书房摆满——"
沈砚棠眉头微蹙："不必。"
去一次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敢让他去后山。
他松开少年的手腕，指尖在袖中轻轻："我只要，一株足矣。"
见对方还要反驳，又淡淡道："金大夫新配的丹药，比这见效更快。"
张云湛眨了眨眼，金大夫有药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吃，
那两个小丫鬟果然是不靠谱的，砚棠不去百药堂，
俩丫鬟也不知道主动去想办法。
幸亏他来了，这一定就是他重生的意义！
张云湛突然又干劲十足了，那一株千辛万苦采到的凝月白被他抛之脑后。
他当然知道砚棠素来不喜繁复，书房陈设从来清雅至极。
满室小花确实......不合他的性子。
且一听说有效果更好的，也就彻底断了剁碎这颗凝月白的想法。
"那好吧，那我去找金大夫。"
案台上天青色的浅盆里面那一株凝月白到底是逃过一劫。
马车在暮色中缓缓驶入淮西地界。
"师尊，天黑之前能到青崖镇。"
张云湛掀开车帘，的风立刻裹着草木清香灌进来，
"听说这里的千草集是淮西最大的药材市场，咱们明儿要不要去看看？"
沈砚棠抬眸望向窗外。
不同于玉衡宗的层峦叠嶂，淮西的丘陵在暮霭中起伏如浪，远处灯火星星点点，隐约能听见集市喧闹的人声。
"先找个客栈。"
张云湛眼睛一亮："那我们就去那个传说有三百种药膳的悦来客栈吧？
金大夫说过，他们家的茯苓鸡汤最是养胃......"
“好。”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在挂着红灯笼的客栈前停下。
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两位仙长打尖还是住店？"
"两间上房。"
沈砚棠刚说完，就听见张云湛小声补充："要挨着的。"
小二会意地笑道："巧了，正好还剩两间相邻的雅室，推开窗就能看见千草集的夜景。"
青柠叶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I9YJ/)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