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金杖压境
波斯帕萨尔加德的晨风掠过使团 caravan 时，黄金权杖顶端的狮鹫羽翎正拂过离朱冕服的十二章纹。米底使者罗克珊娜踏入太极殿的靴底，还沾着埃克巴坦那的雪粒，红宝石披风在烛火下流淌如凝固的血河，每颗鸽血红宝石都嵌着楔形文字咒文——那是居鲁士大帝征服米底时，从神殿穹顶撬下的星辰碎片。
"以阿胡拉·马兹达之名，"她的声音混着波斯腔的大夏语，权杖顿地时发出编钟般的嗡鸣，"大夏须向万王之王俯首，年贡千匹大夏锦、百车硝石矿，及..."她扫过殿中列鼎，"王室贵胄二十人质。"
离朱端坐玄玉雕琢的禹王榻，指间着新制的"烛龙吞日"玉璧。璧心嵌着昆仑玄玉，日光穿透时，龙首会在殿顶投下阴影，恰如古籍所载"烛龙衔火，照破幽都"。他注意到使团随员中，有三名波斯火祭司穿着缀满石棉的白袍，腰悬的琉璃瓶里，淡蓝色膏体正发出诡异的磷光——希腊火，传闻中能在水面燃烧的神罚之焰。
"贵使可知，"离朱开口时，殿角编钟突然自鸣，"大夏玉璧曾为大禹划定九州，商汤得之而代夏，武王获之而克商。"他抬手，玉璧在光束中旋转，烛龙阴影游走过罗克珊娜的面靥，"此璧所指，西土诸王皆俯首称臣。"
罗克珊娜的瞳孔骤缩。她当然知道这枚玉璧的传说——在波斯宫廷的《贝希斯敦铭文》里，它被称为"东方的邪恶眼睛"，能让所有首视者梦见亡者归来。但此刻，她更在意殿外的动静：本该在申时抵达的波斯轻骑斥候，为何至今未传回消息？
第二节 暗战惊变
冶父的工坊位于安邑西城地窖，石壁上凿满星象图，中央熔炉正吞吐着青焰。当离朱的密使闯入时，这位军工大匠正用青铜勺舀起熔融的陶弹，火星溅在他手臂的烧伤疤痕上，竟看不出新旧——那是三年前试爆第一枚火攻陶弹时留下的印记。
"波斯人突袭赤亭关！"密使的战报还带着边塞的霜气，"轻骑五百，携希腊火油罐！"
冶父的眼中燃起疯狂的光。他踢开脚边的龟甲——上面刻着昨夜的星占："荧惑守心，主兵灾"。"把改良后的陶弹抬上弩车，"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告诉守将，等敌骑进入三箭之地，再引燃引信。"
赤亭关外的戈壁滩上，波斯骑兵的弯刀尚未出鞘，就看见漫天陶弹如陨星坠落。这些裹着硫磺、硝石与蜀椒粉的陶制球体，砸在沙地上裂开的瞬间，冶父秘制的"荧惑火"轰然炸开——不是希腊火那种黏腻的燃烧，而是带着辛辣毒气的爆燃，马鼻刚吸入火星，便疯狂尥蹶，将骑士掀翻在燃烧的沙海。
罗克珊娜在殿中听见闷雷般的爆炸声，指尖掐入黄金权杖的狮鹫眼睛。她忽然想起临行前，大流士一世的警告："大夏有位冶氏，能让石头喷出神火，遇见他，勿战而退。"但骄傲的米底贵族怎会退缩？她转身对离朱笑道："摄政王的烟花，倒比巴比伦的庆典更热闹。"
离朱凝视着她指尖的颤抖，忽然指向随来的火祭司："贵国圣火，可敢与我大夏神火一较高下？"未等回答，他击掌三下，殿后转出二十名工匠，抬着青铜火炉。冶父亲自上前，将一枚陶弹投入炉中，瞬间腾起青紫色火焰，竟在冷空气中凝成烛龙形状。
火祭司们集体惊呼，其中一人的琉璃瓶突然炸裂，希腊火溅在地上，却被冶父的神火吞噬。罗克珊娜感到喉间发紧，这不是普通的火攻，而是对波斯神权的公然挑衅——阿胡拉·马兹达的圣火，竟在东方神火前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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