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许久,终于打下那句在心底反复演练过无数次的话:“我决定去找刘白,结束异地,搬去他的城市。”
消息刚发,杨林林的视频通话就炸了过来。
手机屏幕里,好友顶着刚烫的羊毛卷,瞪大的眼睛几乎要冲出画面:“你疯球了!”
粉色美甲重重敲击桌面的声音混着尖叫传来,“那可是要放弃现在的圈子生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啊!”
王非晚蜷在飘窗角落,膝头摊开的城市地图被台灯照得发亮。
杨林林的质问像根细针,扎破了她满心雀跃的肥皂泡。
远处传来火车驶过的轰隆声,她无意识地揪着地图边缘,那些标注着刘白城市的火车线路,此刻在指腹下扭曲成模糊的线条。
空调外机的嗡鸣裹着蝉声灌进窗缝。
夜风拍打着纱帘,王非晚蜷缩在飘窗上,手机通讯录在“妈妈”和“蔡姐”之间来回滑动。
突然发现自己又在无意识地抠指甲——那是童年时等不到家长会的母亲,蜷缩在教室角落养成的习惯。
从小啊,爸妈总说'听我们的准没错'。可他们不知道,王非晚人生里所有的'对',都是自己撞了南墙才学会的。
她最终还是拨通了“蔡姐”的电话。
手机贴着发烫的脸颊,王非晚把异地的孤独、新生活的忐忑,连同杨林林的质问,都混着哽咽揉进倾诉里。
蔡姐的声音裹着文火慢炖的暖意从听筒传来:“小王,我只问你两个问题。倘若不去,如果后面因为异地而分手,你会不会后悔遗憾?还有,结束异地,你们会不会比现在更开心快乐?”
背景里汤锅沸腾的咕嘟声,竟与王非晚擂鼓般的心跳渐渐重合。
会更开心吗?这个问题像枚石子投进深潭。
王非晚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想起视频时刘白总把镜头转向晚霞,笑着说“你看,和你那边的日落像不像。”
想起他发语音时压低的声音:“驻地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要是你在......我当然盼着你能来,但更怕你放弃太多......”
那些欲言又止的期待,此刻都化作潮水漫过心头。
她知道,当他小心翼翼藏起对团聚的渴望,眼底的失落却比任何言语都坦诚。
至于是否会后悔,她设想了很久很久。
她是一个极其矫情做作的人,在此之前她觉得骑电车都到不了的地方就是异地恋了。
那些隔着屏幕的早安晚安,视频通话里模糊的面容,终究抵不过生活里的柴米油盐。
她深知,自己是需要触手可及温度的人——生病时递来的一杯温水,疲惫时肩头的依靠,是暴雨突临时,有人举着伞穿过半个城区来接她的笃定。
这些细碎的温暖才是支撑感情的基石。
时间越久,距离带来的隔阂就像潮湿墙角的霉斑,悄无声息地蔓延,让她在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心底泛起酸涩的涟漪。
她害怕有朝一日,那些未能说出口的委屈,会化作锋利的刺,扎疼彼此好不容易守护的真心。
而军恋,本就是一场需要勇气的奔赴。
“会后悔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坚定得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
窗外,夜归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而她心里的天平,早己在这场对话中,悄然倾向了名为“勇气”的那一端。
电话那头传来瓷勺轻碰碗沿的脆响,蔡姐的轻笑裹着陈皮普洱的醇香漫过来,“那就去找他吧,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军恋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少,感情是要相处经营的,如果要结婚那要抓紧时间磨合了,合不合适相处才知道,不然蹉跎下去也是浪费彼此的时间。烫嘴的饺子趁热吃,相爱的人趁早见。”
王非晚握着发烫的手机,喉咙里还残留着未消散的哽咽。
她起身推开窗,夏夜的风裹挟着楼下烧烤摊的孜然香扑面而来,混着远处大排档的喧闹声,将她从恍惚中唤醒。
夏夜的热浪裹挟着蝉鸣涌进房间,王非晚闻着空气中的肉香味,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她扯下头上的鲨鱼夹,乌发如瀑散落肩头,随手套上帆布鞋就往门外冲,楼道感应灯在身后一盏接一盏亮起,像是点亮了她迫不及待的馋意。
霓虹灯牌在夜空中划出暧昧的光晕,烧烤架腾起的烟火气裹着孜然香扑面而来。
杨林林穿过蒸腾的油烟,看到王非晚蜷在塑料凳上,看着铁签上的五花肉在炭火间翻出的焦褐。
王非晚鼻尖沁着薄汗,面前的烤架上鸡翅正滴着油花,滋滋作响的火苗映得她脸颊绯红。
“快坐快坐!”王非晚用纸巾飞快擦过对面的塑料凳,搪瓷杯里的冰啤酒泛起细密的泡沫,“脆骨和牛油都点了五串,再加份炒田螺?老板家的紫苏酱绝了!还有一份小龙虾下酒刚刚好。”
杨林林语气不善:“姑奶奶我妆都没卸就杀过来了——说吧,是要借肩膀还是要听骂醒你的毒鸡汤?”
王非晚笑着递过冰镇啤酒,瓶壁的水珠在掌心晕开凉意:“先祭五脏庙再说。脆骨和生蚝都加了双倍辣椒,就等你验收成果了。”
烤架上的火星子突然窜起,映得她眼底波光流转,像是藏着许多没说出口的话。
杨林林狐疑地拧开啤酒瓶盖,泡沫溢出的瞬间,王非晚突然伸手蘸了蘸,在油腻的塑料桌面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远处大排档传来划拳声,混着烧烤架上此起彼伏的滋啦响,倒把这突兀的举动衬得理所当然。
“说真的,你不是冲动?”杨林林用竹签戳开烤生蚝,蒜香混着热气扑了满脸。
她盯着好友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美甲无意识地敲打着啤酒瓶,发出细碎的脆响。
王非晚咬下一大口焦香的牛油,油脂在舌尖化开,辣得眼眶发热。
“我算了算。”王非晚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指尖还残留着辣椒的刺痛,“从认识到现在200天,我们见面的时间加起来只有十天。”
她望向夜空,城市的霓虹遮蔽了星光,“他总说驻地的春天冷,可我连他常去的小卖部在哪个街角都不知道。”
烤架上的茄子"噗"地爆开,紫色的茄肉翻出的褶皱。
王非晚夹起一块塞进嘴里,滚烫的滋味让她险些呛出眼泪。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所谓冲动,不过是长久压抑的渴望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就像此刻胃里翻涌的辣意,明知灼烧,却甘之如饴。
网恋之我在抖音捡到兵哥哥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网恋之我在抖音捡到兵哥哥最新章节随便看!“你知道吗?”王非晚转动着杯中的冰块,看它们在啤酒里沉浮,“他连我生理期的日期都记在备忘录里。有次视频时他睡着了,手机屏幕对着天花板,我数他宿舍的吊灯转了三十七圈。”
她轻笑出声,却惊觉喉咙发紧,“这种隔着屏幕的牵挂,时间越久越像钝刀子割肉。”
夜市的喧闹突然变得遥远。
王非晚望着隔壁桌醉醺醺碰杯的年轻人,铁签上的五花肉油滴进炭火,腾起的青烟模糊了她的视线:“你看那些人,隔着半米就能碰杯。可我和他……”
她顿住,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视频里他受伤了,我连一个拥抱都给不到。”
夜风卷着烤面筋的香气掠过,杨林林重新坐下时,美甲在桌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你想过没?新城市没有熟悉的外卖地址,没有我们这些随叫随到的朋友,甚至……”
她压低声音,“他的生活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王非晚把最后一串脆骨推过去,竹签在掌心出温热的弧度。
远处传来火车鸣笛,像极了那天深夜手机里刘白疲惫却温柔的声音。
她忽然笑了,眼角的泪光被路灯映成细碎的星:“你记不记得大学时,我跟你说我为了追那个乐队逃了三节课?”
杨林林愣住,记忆里莽撞的少女和眼前坚定的身影渐渐重叠。
王非晚继续说:“那时候摔得头破血流也不后悔,现在……”
她望着夜空,那里有飞机拖着光带划过,“现在我连试错的勇气都没有,才会真的后悔。”
杨林林沉默着又开了瓶啤酒,泡沫漫过杯沿,在桌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远处夜市的霓虹灯突然集体闪烁,照亮王非晚眼底跳动的火光。
那是种久违的炽热,像是破茧的蝶,带着疼痛,却也充满新生的力量。
杨林林用粉色美甲轻轻叩击着啤酒瓶,瓶壁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纹路蜿蜒而下。
她斜睨着对面正往嘴里塞烤生蚝的王非晚,突然发问:“需不需要个免费劳动力?专业打包三十年,保证把你那些宝贝物件裹得比粽子还严实。”
指尖顺势戳了戳好友泛红的手背,“还有你那比命还重要的皮球,高铁可塞不进去,还有你的车,刚好把她们带上。”
王非晚舔掉嘴角的蒜蓉,望着路边闪烁的霓虹招牌轻笑出声。
夏夜的风掠过发梢,带着烤串的焦香与啤酒的微醺:“只能是开车了,其他东西就先寄存在这儿,好歹房租还能续上三个月。”
她夹起滋滋冒油的牛油粒,火光映得眼底泛起涟漪,“等在那边安定下来,这些东西再物流过去吧。”
杨林林拧开一罐啤酒,金属拉环弹开的脆响混着夜市喧嚣。
她挑眉打量着王非晚泛着倦意却倔强的眉眼,指尖无意识敲着铝罐边缘:“单程千把公里的路,你这驾照小菜鸟,真扛得住?”
王非晚用竹签挑起滋滋冒油的烤牛油,火星子在夜色里溅成细碎的金箔。
远处高架桥上车流如织,尾灯连成流动的橙河:“导航显示一千西百公里,十六个小时的漫漫长路。”
她仰头灌下一口酸梅汤,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大不了服务区多歇几次,就当是把这辈子的高速都提前跑完。”
杨林林重重叹了口气:“上辈子准是欠了你的!得,本小姐舍命陪君子,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公路假。”
她抓起烤串狠狠咬下一口,腮帮子鼓鼓地嘟囔,“两个人换着开,总比你一个人累死累活强。路上有个人说说话,好歹也能提提神,省得你打瞌睡出危险。”
王非晚眼睛瞬间亮得如同缀满星辰,整个人几乎要从塑料凳上弹起来。
她一把搂住杨林林的脖颈,声音里裹着蜜似的甜腻:“我的林林大宝贝简首是下凡拯救我的天使!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又美又飒的神仙闺蜜!”
滚烫的夜风掠过发梢,烧烤摊的烟火映得她脸颊绯红,连眼角都溢满藏不住的雀跃。
杨林林倚着椅背,粉色美甲有节奏地叩击着啤酒罐,金属表面凝着的水珠顺着纹路滑落:“说吧,哪天启程?我好提前和老板斗智斗勇请年假。”
王非晚晃着杯里渐渐融化的冰块,狡黠的笑意爬上眉梢:“还得等等呢。得先摸清那位大忙人的归期——他的驻地具体在哪我都没摸透,只知道个大概方位。”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这次啊,我要杀他个措手不及,给他一个惊喜!”
滚烫的火星突然从烤架迸出,映得她眼底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
杨林林突然将啤酒罐重重一放,金属与塑料桌碰撞出闷响:“幼稚的雅痞!要我说,惊喜归惊喜,安全第一。”
王非晚正欲反驳,杨林林的粉色美甲己如雨点般敲在手机屏幕上:“你连他驻地具置都不知道,万一扑空?”
她调出地图软件,指尖飞速缩放,“先查清楚周边三公里内的酒店,就算扑了个空,至少有落脚地。”
夜风卷起桌上的纸巾,却卷不动她此刻的笃定。
王非晚咬着铁签上最后一块脆骨,油星溅在手机屏幕上。
她抹了把脸,忽然凑近镜头:“记得他上次视频时,衣柜里挂着‘XX干洗店’的塑料袋?我查了,全市连锁,总店就在他说的那个商圈。”
说到这儿,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备忘录里密密麻麻记着从刘白朋友圈扒出的所有生活痕迹——常去的面馆定位、训练基地旁的公交站编号,甚至连他吐槽过的“总掉渣的煎饼摊”都标注了疑似范围。
杨林林的啤酒罐悬在半空,半晌才憋出句:“行啊,搞情报的天赋不用在正道上。”
她伸手戳了戳王非晚泛红的脸颊,“但你别忘了,他可是军人,临时任务说来就来。”
远处收摊的三轮车碾过石子路,哗啦声里,王非晚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所以我准备了B计划。”她摸出张皱巴巴的便签,上面画着简易流程图:若扑空,先去干洗店打听→实在不行就蹲守常去的面馆。
烧烤架上最后一块茄子“滋啦”爆开,香气混着杨林林的叹息弥漫开来。
“服了你。”她扯过纸巾帮王非晚擦掉嘴角的油渍,“明天我陪你去买车载应急包,再给你的导航软件装个离线地图。”
王非晚突然扑过去抱住她,发间的柠檬香混着炭火味,在夏夜里酿成微醺的甜。
此刻,她们谁都没注意到,隔壁桌醉酒的男人打翻了啤酒瓶,琥珀色的液体蜿蜒成河,在地面上倒映出扭曲的霓虹光影,恰似这场即将启程的、疯狂又滚烫的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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