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陈子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嘶哑和绝望，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焦躁地在列车客厅里踱步，“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不能阻止，减缓呢？让她身体消耗慢一点也行啊！我们有这么多高科技！还有星穹列车！怎么会连……”
连让一个胎儿发育慢一点都做不到？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陈子阳先生，请冷静。”姬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冷静的力量，“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正如瓦尔特先生所说，流萤小姐体内的那股能量，以及它形成的护盾，其特性……超出了我们现有的技术干预范畴。常规的生命支持和营养补充，只能稍微延缓母体的衰弱速度，治标不治本，无法阻止那股能量的汲取。”
“那怎么办？！”陈子阳停下脚步，眼神近乎恳求地看着姬子和瓦尔特，“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
“当然不是。”瓦尔特沉声说道，他的手指在数据屏幕上快速滑动，似乎在搜索着什么，“既然常规方法无效，我们就必须从‘非常规’的角度去思考。解开谜题的钥匙，很可能就藏在谜题本身之中。”
“什么意思？”陈子阳追问。
“有几个可能的方向。”瓦尔特抬起头，目光深邃。
“第一，是那股能量的‘起源’。”他调出了之前那份关于“原初星系”和“创世力量残留”的模糊记录，“如果这股能量真的与宇宙诞生初期的某些力量有关，那么相关的线索，或许也埋藏在同样古老的记录或者……宇宙遗迹之中。我己经开始在列车数据库和部分公开的星际文献库中，交叉检索关于‘虚空歌鲸’‘星海巨构’以及早期宇宙谐振现象的记录，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陈子阳听得头大，感觉这像是大海捞针，还是在宇宙这片大海里捞一根几亿年前的针。
“第二，”姬子接着说道，“是那股能量本身的‘运作规则’。它表现出了近乎智能的保护性和极高的能量效率，但这种行为模式，未必是‘恶意’的透支，更可能是在遵循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源于其‘本能’或者‘设定’的规则。如果我们能理解它的规则，比如它汲取能量的周期、触发保护机制的条件、或者对特定能量波动的反应……或许就能找到影响甚至引导它的方法。”
“规则？”陈子阳努力理解，“你的意思是……跟它‘沟通’？或者给它‘编程’？”
“可以这么理解，但这需要极其精密的分析和……运气。”姬子坦诚道，“我们对它的了解太少了。”
“还有第三种可能……”瓦尔特看向了陈子阳，目光带着审视，“陈子阳先生，你是这场‘意外’的首接参与者，也是……这个特殊生命在某种意义上的‘另一半’源头。虽然你的身体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能量残留，但你和流萤小姐之间，因为那场深度的意识或能量接触，是否建立起了某种……我们尚未察觉的特殊‘链接’？”
“我？”陈子阳指着自己，一脸茫然，“我能有什么用？我就是个普通人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除了吐槽给力点……”
“不要妄自菲薄。”姬子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带着鼓励，“有时候，最关键的钥匙，往往就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你仔细回忆一下，在你靠近流萤小姐时，或者在她情绪、身体状况发生变化时，你自身……有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或者轻微的生理反应？”
特别的感觉？陈子阳皱起眉头，努力回想。他之前只顾着紧张和担心了，根本没注意过自己。现在被姬子一提醒，他忽然想起……
“好像……有那么几次，”他不确定地说，“在她……特别难受或者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我……我好像会觉得……心口有点发闷？或者……太阳穴有点刺痛？我以为是我自己太紧张导致的……”
“哦？”瓦尔特的镜片闪过一丝光芒，“具体是什么时候？能量波动监测仪当时有记录到异常吗？”
陈子阳努力回忆着之前探视和逃亡过程中的几个片段，将自己的感受和当时流萤的状态描述了一遍。
瓦尔特立刻在数据屏上回溯、比对起来。几秒钟后，他抬起头，表情带着一丝惊讶：“……有微弱的相关性。在你描述的几个时间点，流萤小姐体内的能量活跃度，确实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但不同于自然波动的……‘扰动’。非常微弱，之前被我们当做背景噪音忽略了。”
陈子阳：“！！！”
所以……他这个人形自走吐槽机，还真的自带“能量探测”或者“场外干扰”功能？
“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姬子的眼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如果你的存在，或者你的某种情绪、意识状态，能够对那股能量产生影响，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影响……那也意味着，干预是可能的！”
“那……那我该怎么做？”陈子阳感觉自己像是忽然被赋予了拯救世界的重任，既激动又惶恐。
“我们需要进行一次……更首接的测试。”姬子看向瓦尔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医疗组的严密监控下，让你再次进入医疗室，尝试与流萤小姐进行更近距离的接触，甚至……尝试进行精神层面的沟通或安抚。同时，瓦尔特先生会利用最高精度的仪器，实时监测那股能量对你的‘反应’。”
“精神层面的沟通？”陈子阳懵了，“那是什么？像科幻片里那样脑电波交流吗？我不会啊！”
“不用担心，不是让你用意念发功。”姬子解释道，“更像是……一种情绪的传递和共鸣。你只需要保持冷静，集中精神，想着去安抚她，保护她，传递你最真诚的意愿……剩下的，交给我们观察。”
这听起来……虽然还是有点玄乎，但至少比研究宇宙起源靠谱点？
“好！我试试！”陈子阳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了下来。
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帮助流萤，别说让他当“人肉调谐器”，就是让他去跟那能量讲道理，他也认了！
“很好。”姬子点点头，“事不宜迟。瓦尔特，准备一下。我们立刻去医疗区。”
陈子阳深吸一口气，跟上姬子和瓦尔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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