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在挛鞮骨浑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夏珘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那道狰狞的伤疤，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睛，还有新刮净的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
一个月征战留下的风霜还未完全褪去，却掩不住眼中炽热的光芒。
夏珘的手指轻轻描摹着这张脸的轮廓，心跳如擂鼓。
他想起了许多画面：秋季大祭上，挛鞮骨浑执起他的手向天神宣告他们平等共享权力；战场上归来时，那双布满血丝却依然温柔的眼睛；还有白日里，那个丑得离谱的荷包被他珍而重之地挂在腰间最显眼的位置……
或许，真的不能再隐瞒了。
他也不想在骗人了。
“夫君……”夏珘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指滑到挛鞮骨浑耳际，轻轻捧住他的脸，“对不起，我骗了你。”
帐外寒风呼啸，雪姑蜷在角落里睡得正香，火盆里的炭火偶尔爆出一两个火星。
挛鞮骨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夏珘深吸一口气，指尖不自觉地发凉：“我是男儿身，压根不是女子，孕育不了你们匈奴未来的王，也……”他的声音哽咽起来，“不配得到你这样的珍视。”
最后的字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夏珘闭上眼，不敢看对方的反应。他设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愤怒、厌恶、被一把推开，甚至更糟……他只求挛鞮骨浑能放过他从夏国带来的侍从侍女，自己的生死早己置之度外。
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到来。
相反，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他紧紧搂入怀中，宽厚的大掌轻轻抚上他的后脑，像安抚受惊的小兽般温柔。
“我其实早就猜到了，我又不是真的傻，磐磐。”挛鞮骨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柔情，“从你第一次拒绝同房，从你平坦的胸口，从你每次都要求（**）的姿势……”
夏珘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挛鞮骨浑故作沉思状。
这个回答让夏珘一时语塞。
他原以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没想到……
“为什么不揭穿我？”夏珘声音嘶哑。
挛鞮骨浑捧起他的脸，拇指擦去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因为我爱的从来不是‘夏国公主’，而是你，夏珘，我的磐磐。”
他的眼神真挚得令人心颤，“傾之画像，见之难忘！”
“你是中原的皎皎月，我是草原的苍苍狼。”
“你下嫁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可……可匈奴需要继承人……”
“我们可以从宗室过继，或者让朔风的孩子继承。”挛鞮骨浑不以为意，“草原上的狼群有时也会由最强大的公狼共同抚养幼崽，血缘没那么重要。”
夏珘的眼泪决堤般涌出，这几个月的担忧、恐惧、愧疚，统统化作泪水打湿了挛鞮骨浑的衣襟。
他紧紧抓住对方的衣领，像抓住救命稻草：“我以为……你会杀了我……”
“傻瓜。”挛鞮骨浑将他搂得更紧，唇贴在发顶轻吻，“你唤我一声夫君，我自会护你一世周全！”
“我宁愿杀了自己也不会伤你分毫。”
雪姑被这细碎的哭声惊醒，快穿万人迷总被各路变态强制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快穿万人迷总被各路变态强制爱最新章节随便看！疑惑地看了看两个主人，最终决定不打扰他们，摇了摇短尾巴，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夏珘哭得浑身发抖，挛鞮骨浑只是耐心地轻拍他的背，任由泪水浸透自己的衣衫。
良久，夏珘才渐渐平静下来，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像只受委屈的小兔子。
“所以……”他抽噎着问，“你真的不介意吗？”
挛鞮骨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牵着夏珘的手，引他触碰自己新刮净的脸颊：“感觉到了吗？”
夏珘不明所以，手指抚过那片光滑的皮肤：“……什么？”
“为了你，我刮掉了匈奴男子视为荣耀的胡须。”挛鞮骨浑的眼神炽热而坚定，“你觉得我还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吗？”
这个回答让夏珘心头一热。
他想起挛鞮骨浑为他做的种种——打破传统与他共祭天神，烧毁那些对他不敬的画作，甚至不惜与西戎开战……
“那……荷包……”夏珘突然想起那个丑得出奇的礼物，羞耻感再度涌上心头。
挛鞮骨浑大笑，从腰间解下荷包，在掌心轻轻：“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他指着那两只歪歪扭扭的“鸳鸯”，“我知道在你们中原绣荷包送人的寓意。”
“更何况是鸳鸯荷包。”
“磐磐的心意夫君怎会不知？”
“那明明是两只鸭子！”夏珘破涕为笑。
“在我眼里，比真鸳鸯还美。”挛鞮骨浑认真地说，将荷包重新系回腰间，“以后每年都给我绣一个，好不好？”
夏珘耳根发烫，却没有拒绝。
没想到挛鞮骨浑又开口了，“算了，磐磐手笨笨的，不善使针线，还是不绣了。有这一个，为夫我就开心了。”
夏珘羞红了脸，也不去争辩，就这么静静的靠在挛鞮骨浑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了他。
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提心吊胆，只要做真实的自己就好。
“其实……”夏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全盘托出，“我之前说的有关于左贤王的那番话是有些添油加醋……”
“没事，他不敬你在先，该罚。”挛鞮骨浑淡淡说道，“你说的我都信！磐磐，不要再忧思多虑了。”
夏珘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紧紧抱住对方。
挛鞮骨浑的信任比任何珍宝都珍贵，他发誓绝不会辜负。
“不过……”挛鞮骨浑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我己知晓你不是女子，那不如让油灯亮着，我想好好看看你”
夏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拳捶在他胸口：“闭嘴！”
挛鞮骨浑大笑着将他压倒在兽皮毯上，手指灵巧地解开他的衣带：“现在，我的磐磐，是不是该补偿我这一个月在外征战的‘守身如玉’了？”
夏珘想反驳，却被一个深吻堵住了所有言语。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
荷包被人解下来静静地放在火盆旁，上面的“鸳鸯”在火光映照下，似乎也没那么难看了。
帐外，刚刚被丢出去的雪姑蹲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短尾巴，舔着自己的黑脚丫。
远处，挛鞮朔风的穹庐内，一盏孤灯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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