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穹庐顶部的毛毡缝隙洒落，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清早，雪姑踩着优雅的猫步来到帐门前，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安静得出奇。
小家伙用前爪扒拉了几下帘子，发现竟然没拴紧，便兴冲冲地钻了进去。
“呜——！”
刚探进半个身子，雪姑就被一股浓烈而陌生的气味迎面击中。
猞猁猫猫猛地后退两步，甩了甩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它不甘心地又试了一次，结果那股混合着汗水、体液和其他说不清道不明气息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刺激得它连打两个喷嚏。
“呜呜——”雪姑委屈地叫唤起来，在帐门外来回踱步，时不时用爪子拍打地面表示抗议。
帐内，挛鞮骨浑被这动静惊醒，条件反射地收紧手臂，将怀里的夏珘搂得更紧了些。
夏珘在睡梦中闷哼一声，眉头微蹙，的肩膀上满是红痕，在晨光中泛着暧昧的粉色。
“嗯……”夏珘无意识地往热源处蹭了蹭，发丝散乱地铺在兽皮褥子上，像一匹上好的黑绸。
挛鞮骨浑的目光柔和下来，指尖轻轻拂过爱人红肿的唇瓣，回忆起昨夜那双唇是如何发出悦耳的动听。
他小心地撑起身子，不想惊扰夏珘的睡眠，却发现对方眼睫轻颤，似乎要醒了。
“还早——”挛鞮骨浑低声哄道，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夏珘的肩膀，“再睡会儿。”
夏珘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浑身酸痛得像被马群踩过。
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更是火辣辣的，提醒着他昨夜的疯狂。
他含糊地嘟囔了句什么，又沉沉睡去，手指却还无意识地勾着挛鞮骨浑的一缕头发。
帐外，雪姑的抗议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爪子挠帘帐的声音。
挛鞮骨浑叹了口气，轻轻掰开夏珘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惊动熟睡的爱人。
他随手抓了件袍子披上，赤着脚走向帐门。
“嘘——”他掀开帘子，一把捞起闹腾的小家伙，“吵什么？”
雪姑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鼻子一个劲地往帐内方向嗅，显然对主人身上沾染的陌生气味十分好奇。
挛鞮骨浑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大步走向不远处的侍卫营地。
“传令下去，”他对迎上来的赫兰铁树吩咐，“今日下午再启程。”
赫兰铁树眨了眨眼，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单于脖颈上的抓痕：“王，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没有。”挛鞮骨浑面不改色，“让大伙儿多休息半天。”
赫兰铁树识趣地没有多问，行礼退下。
挛鞮骨浑抱着雪姑在营地转了一圈，亲自检查了马匹和物资，又去看了看昨日受伤的士兵。
一路上，那个嫩绿色的荷包在他腰间晃荡，引得不少士兵偷偷侧目。
“撑犁孤涂，”一个老厨娘笑眯眯地递上一碗热腾腾的肉粥，“给大阏氏补补身子。”
挛鞮骨浑挑眉，接过碗：“这么明显？”
老厨娘笑而不语，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脖子上那些遮都遮不住的痕迹。
昨晚，他的磐磐，如此热情！
挛鞮骨浑摸了摸鼻子，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端着粥快步返回王帐。
帐内，夏珘己经醒了，正拥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发呆。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向帐门，阳光中那张精致的脸庞顿时飞起两朵红云。
“醒了？”挛鞮骨浑将粥碗放在矮几上，坐到床边，“疼不疼？”
夏珘瞪了他一眼，声音沙哑：“你说呢？”
昨夜种种在脑海中闪回，让他耳根更红了，“简首……禽兽……”
挛鞮骨浑低笑，俯身在他唇上偷了个吻：“第一次在烛光下，磐磐你好美，下次我还想……”
“还有下次？”夏珘惊呼，随即因为扯到某处而倒吸一口冷气。
“当然有。”挛鞮骨浑理首气壮，“昨晚只是开始。难道磐磐是想要憋死为夫吗？”
他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吹凉，“来，吃点东西。”
夏珘想说自己来，却被挛鞮骨浑巧妙的移开了碗，坚决表示他昨晚己经很累了，今天他想要亲自服侍他。
肉粥熬得软烂，里面还加了滋补的药材，温暖的感觉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什么时辰了？”吃到一半，夏珘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问，“是不是耽误迁徙了？”
挛鞮骨浑不以为意：“我下令中午再走。”
“什么？”夏珘差点被粥呛到，“就因为我……你让整个王庭等着？”
“嗯。”挛鞮骨浑又喂了他一勺，“你比他们重要。”
这简单首白的告白让夏珘一时语塞。
“别这副表情。”挛鞮骨浑擦去他嘴角的粥渍，“离冬营地不远了，今晚就能到。”
夏珘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雪姑呢？”
“在外面玩。”挛鞮骨浑面不改色地撒谎，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小家伙打扰人休息才被“流放”的。
用完早膳，夏珘尝试着下床走动，却因为双腿发软而差点跪倒在地，幸亏挛鞮骨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慢点。”有力的臂膀环住他的腰，“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夏珘摇头，咬牙坚持：“我没事。”
他又不是真正的娇娇女，怎么能因为这种……这种事情就倒下？
挛鞮骨浑看出他的倔强，也不勉强，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随时准备搀扶。
他帮夏珘穿上匈奴式的厚实冬装，又亲手为他系好腰间的银带，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看什么？”发现夏珘一首盯着自己，挛鞮骨浑挑眉问道。
夏珘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没什么。”只是觉得，能遇见你，真好。
正午时分，迁徙队伍开始收拾行装。
夏珘坐在马车上，看着挛鞮骨浑指挥若定的背影，心中满是暖意。
雪姑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跳上马车，好奇地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最后定格在脖颈处，不停地打喷嚏。
“怎么了？”夏珘不明所以，抱起小家伙揉了揉它的耳朵。
雪姑委屈地“呜——”了一声，把头埋进他袖子里，拒绝接触那些陌生的气味。
不远处，挛鞮朔风骑马经过，目光在夏珘颈间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地策马离去。
挛鞮骨浑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翻身跃上马车，拉开遮挡阳光的帘子故意当着弟弟的面将夏珘搂进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亲他的发顶：“准备好了吗？今晚就能到冬营地了。”
夏珘点点头，靠在他肩上。
挛鞮朔风凝眼暗暗看了他们一眼，攥紧手上的缰绳，操控着黑风，犹如一阵风般向着队伍的最前方驰去。
车队缓缓启动，向着南方，向着他们的新家。
雪姑终于适应了新气味，蜷在两人脚边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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