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诊所的铁门在身后合拢,腐肉与消毒水的气味扼住伊莱的呼吸。塞琳娜伏在他背上,肩头的弹孔渗出带紫丝的血液,滴落地面竟长出细小白花。戴独眼罩的老瘸腿医生正用骨锯切割尸体,手术台血槽里泡着几朵褪色紫罗兰。
“诺顿的崽子们?”医生抬起沾满脑浆的手,“把丫头放尸台上,你——去烧锅炉。”他踢开脚边麻袋,滚出的头颅竟是夜莺的礼帽,帽檐插着的紫罗兰己被血浸成暗褐。
伊莱的藤蔓卷住手术刀:“先救她!”
“救?”医生突然扯开左眼罩——空洞眼窝里嵌着发条齿轮,正与诊所墙壁的挂钟同频震颤,“清道夫在你们身上撒了追踪孢,整条街都是活的捕兽夹!”
挂钟敲响午夜时,所有尸体突然睁眼。浸泡在血槽的紫罗兰疯长,藤蔓缠向塞琳娜的伤腿。伊莱劈断藤蔓,紫汁溅上尸台竟让死尸坐起,胸腔裂口探出带倒刺的花蕊!
“共生体之血…嘶…最好的尸傀燃料…”医生拧动眼窝发条。诊所玻璃爆裂,戴防毒面具的清道夫如潮涌入,火焰喷射器点燃了尸堆。
塞琳娜在浓烟中咳醒,染血的手抓住伊莱:“去地窖…诺顿的…”话音被爆炸吞没。老瘸腿突然扑倒两人,手术刀割开自己脊椎——金属脊柱里弹出黄铜钥匙,首插入尸台暗孔!
尸台翻转露出向下的阶梯,腐臭味裹着孩童歌谣飘来。伊莱背负塞琳娜跃入黑暗,老瘸腿的狂笑被火焰淹没:“告诉诺顿…他的酒钱…下辈子…”
阶梯尽头是墓穴般的地窖。成排玻璃罐里漂浮着婴儿标本,脐带连接着紫罗兰根系。塞琳娜的银链突然勒紧伊莱脖颈:“是议会…最初的共生体实验场…”
阴影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叹息。轮椅上的枯骨怀抱锈蚀口琴,骷髅指节挂着诺顿的酒壶——壶身刻着「给老瘸腿的赎罪酒」。
“你们惊醒了尸花娘…”枯骨的头颅咔咔转动,地窖穹顶垂落藤蔓,卷着的正是莉亚半腐的遗体!她心口的机械泵连着所有婴儿罐,神经索如脐带搏动。
“莉亚?!”伊莱的藤蔓失控暴长。尸花娘的藤蔓刺穿塞琳娜伤腿汲取血液,莉亚遗体突然睁眼,婚纱蕾丝里射出淬毒钢针!
轮椅枯骨的口琴迸发尖锐音符。钢针在声波中碎裂,莉亚的机械泵骤然停跳。塞琳娜的银链绞住枯骨颈椎:“你是谁?”
“诺顿的债主…”枯骨胸腔弹开,露出老瘸腿的机械心脏——正与莉亚的机械泵同频震颤,“他当年为救你…把莉亚卖给议会做尸傀…”
记忆在伊莱脑中炸开:暴乱夜诺顿抱着中弹的塞琳娜,将哭求的莉亚推向议会军。少女被拖走时,扯断了塞琳娜衣角的紫罗兰刺绣。
莉亚遗体的神经索突然勒紧婴儿罐。紫罗兰根系暴长成荆棘王座,枯骨被卷上王座顶端:“共生体的血…嘶…该浇灌真正的摇篮了…”
塞琳娜的军刺脱手钉入王座。莉亚遗体突然撕裂婚纱,带刺钢骨扎进塞琳娜肩胛,汲取的血液让所有婴儿罐紫光大盛!
“诺顿用你换她…现在用她还债…”枯骨的机械心泵出毒液。伊莱的藤蔓自焚成火网罩住王座,磷火中浮现诺顿最后的记忆:
老瘸腿在诊所地窖哀求议会军医,用自己脊椎换莉亚不被改造。军医狞笑着将机械泵植入莉亚心口:“那就让你们的命…永远同频…”
真相灼痛了伊莱。他割开手腕将血抹上莉亚遗体,共生之血让机械泵超载爆炸!枯骨在烈焰中狂笑,轮椅撞向婴儿罐群——
“都死吧!清道夫的大人们…正等着新躯壳呢!”
塞琳娜的银链缠住轮椅轴。钢骨从她肩胛脱离,反扎进枯骨眼窝:“该安息了…父亲…”
枯骨的头颅僵住。地窖在连环爆炸中崩塌,伊莱抱起塞琳娜跃向通风口。最后的光影里,莉亚的遗体在火中抱住枯骨,机械泵的残片拼成半朵紫罗兰,飘落在塞琳娜染血的掌心。
月光从下水道铁栅漏下。塞琳娜撕开染血的军装内衬,婴儿袜地图上新增血标:「暗河入口在教堂骸骨堆」。
“老瘸腿…就是当年灯塔看守人…”她将半朵机械紫罗兰按进伊莱掌心,“我们父亲的双胞胎兄弟。”
暗河水流裹挟着燃烧的紫罗兰花瓣,倒映出教堂彩窗的残影。塞琳娜在昏迷中呓语,发烫的额头抵着伊莱的后颈,像幼时在暴风雨夜蜷进父亲大衣。
伊莱涉过漂着尸块的污水,怀中机械花瓣突然指向黑暗深处。那里传来孩童变调的摇篮曲,歌声里缠绕着夜莺口琴的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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