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浊流将小艇推向锈迹斑斑的闸门,伊莱用藤蔓绞住生锈齿轮才免于撞碎。塞琳娜在船底高烧呓语,肩胛伤口渗出的蓝紫色菌丝己爬上脖颈,月光下如同诡异的刺青。红隼少年撕开浸毒的绷带,小腿溃疡处可见森白腿骨。
“欢迎光临锈笼镇。”闸顶传来甜腻女声。穿修女袍的少女坐在巨型齿轮上,裙下伸出八条机械蛛腿,每条腿尖都滴着荧绿神经孢液,“艾琳修女为您效劳——请用痛苦支付门票。”
蛛腿突然刺穿船底!伊莱的藤蔓卷住塞琳娜跃上闸桥,红隼少年慢了一瞬,脚踝被孢液腐蚀见骨。
闸门内是倒悬的钢铁小镇。生锈管道如蟒蛇盘绕楼宇,戴鸟嘴面具的居民沉默地分割尸体,肉块扔进下方转动的粉碎齿轮,血沫蒸腾成粉红雾气。
“孢子雾会溶解痛觉神经哦。”艾琳的蛛腿钉住伊莱藤蔓,机械复眼扫描塞琳娜的伤口,“第七十西号共生体?清道夫大人正高价收购呢…”
红隼少年突然掷出铁钩缠住钟楼绳索,借力荡向齿轮粉碎机。下坠的尸块被他踢飞,径首砸向艾琳面门!修女尖叫后退的刹那,伊莱的藤蔓卷住粉碎机操纵杆——
“嘎吱!”
齿轮卡住尸体,血雨淋透小镇广场。居民们的鸟嘴面具突然裂开,伸出神经索吸食血雾!
“你们污染了养料池!”艾琳的蛛腿暴长刺向红隼少年。塞琳娜在剧痛中苏醒,银链绞住蛛腿关节:“暗河入口在哪?”
“用共生体核心换答案…”艾琳的复眼突然爆裂,喷出带刺神经索。伊莱用身体护住塞琳娜,藤蔓在孢索侵蚀下迅速枯萎。
钟楼传来变调钟声。穿猩红风衣的男人站在齿轮顶端,抛下的铁笼精准罩住艾琳:“我的修女总爱偷吃税款。”铁笼瞬间通电,艾琳在焦糊味中抽搐成蜷缩的蜘蛛标本。
“黑市商人奎克。”男人皮鞋碾过蛛尸,机械义眼锁定塞琳娜,“你父亲欠的船资…该父债女偿了。”
奎克展开褪色羊皮卷——正是伊莱母亲签的走私协议,抵押物栏画着婴儿脚印。卷轴浸血处浮现隐藏条款:「若违约,子女归债权人处置」。
“你父亲为送你们出城,把我货船坐标卖给议会。”奎克的机械犬群从阴影窜出,利齿滴着腐液,“那艘船装着潮语会最后三百个孩子…”
塞琳娜的银链突然刺入自己伤口,蘸血甩向协议。血液触及羊皮卷刹那,契约显影真相:
- 父亲修改的坐标实为议会军舰;
- 奎克船内装的是神经孢武器;
- 婴儿脚印旁有行小字:「抵押灵魂换双生子自由」。
“骗子!”奎克袖中弹出链锯剑。机械犬群扑向伊莱的刹那,红隼少年引爆腰间的神经孢手雷!
荧绿浓雾吞没广场。塞琳娜在孢雾中产生幻象:
- 父亲将她推入逃生舱时,脖颈有奎克的奴隶烙印;
- 伊莱的藤蔓缠住机械犬,却撕碎了幼年自己的玩偶;
- 红隼少年咳血微笑,面容融化成诺顿老爹的脸。
“孢子会放大愧疚…”奎克的链锯劈开浓雾。伊莱背靠齿轮架格挡,火星引燃了悬浮的神经孢粉!
火焰旋风席卷小镇。塞琳娜突然银链缠住奎克脚踝,借力翻上他后背,染菌的指甲抠进机械义眼接口:“我父亲的债…用命还是情报还?”
义眼爆出火花。奎克胸腔弹开,机械心脏缠绕着紫罗兰藤蔓——正是议会特制的共生体控制器!
“你父亲…把它植入了自己心脏…”奎克在电击抽搐中狂笑,“为切断控制…他跳进粉碎齿轮…”
记忆碎片刺入塞琳娜脑海:父亲撕开胸膛扯出机械心,血淋淋的手将她和伊莱塞进走私船。齿轮碾碎他身躯的轰鸣,成了姐弟童年梦魇里的碾骨声。
红隼少年突然用铁钩刺穿奎克机械心。藤蔓枯萎的刹那,小镇地下传来锁链崩断声——暗河闸门缓缓开启!
奎克的机械犬群在火中哀嚎。塞琳娜将半枚烧焦的圣徽按进伊莱掌心:“带他走…”她转身走向粉碎齿轮,银链缠住操作杆,“父亲的尸骨…该安息了。”
伊莱的藤蔓卷住她腰肢时,齿轮深处传来父亲哼唱的摇篮曲。红隼少年咳着黑血启动小艇,暗河急流将两人冲向下游。
塞琳娜立在齿轮之巅,火光照亮她撕开的军装内衬——婴儿袜地图己化成灰烬,唯剩胸口紫罗兰烙印灼灼如星。奎克的残躯突然暴起,链锯剑刺穿她腹部!
“去地狱…陪爸爸吧…”
塞琳娜反手将圣徽拍进奎克眼眶,神经孢在颅骨内爆浆。她坠向轰鸣齿轮的刹那,伊莱的藤蔓冲破水面,磷光花苞在暗河绽放如星河。
藤蔓温柔地托住她下坠的身体,齿轮粉碎机在身后熔成铁水。塞琳娜染血的手指拂过伊莱脸侧,体温烫得像童年发烧时父亲按在额头的掌心:
“这次…换我当你的船…”
暗河尽头天光乍现,咸风送来海鸥啼鸣。红隼少年轻轻合上塞琳娜渐冷的眼皮,将半朵机械紫罗兰放进她紧握的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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