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盯着钟面上的齿轮图案,发现指针阴影里藏着行极小的血字:"阵眼出血,护工脉断"。她腕间的齿轮印记泛起暗红色纹路,与展柜里三十七只饭盒的血手印同步跳动,每道手印都对应着拆迁工地上某个工人的实时状态。
"深哥,《护工志》有个夹层!"林深用顶针撬开日记内页,露出淑兰手绘的总阵眼剖面图。图中齿轮柱的"心脏锁孔"旁标注着:"以工血为引,以工魂为柴,可续护工脉",旁边贴着张泛黄的工人群像照片,前排右一正是年轻时的老周,他的手背上还没有齿轮疤痕。
琉璃珠残片自动飞向齿轮柱,通灵画面如老旧胶片般卡顿播放:1950年清明,淑兰在地下总阵眼点燃煤油灯,"老周,以后你就是护工阵的眼..."她的声音混着咳嗽,手背上的七道疤痕渗出黑血,"每年今日,用各行业的新伤血喂阵,别让齿轮柱锈死..."画面中,老周接过银梭,梭柄上刻着"工脉不绝"西字,与年轻修表匠工具箱上的刻纹完全一致。
地面传来断断续续的铁锹声,苏璃贴着门缝望去,拆迁工人正围着推土机议论。他们的安全帽上,淡金色的齿轮印记正在褪色,而推土机的履带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是护工阵的阵血。当某名工人试图撕去安全帽上的印记,他的手指立刻冒出齿轮状的燎泡,惨叫声混着梅雨季的闷雷,格外刺耳。
"深哥,安全帽上有特殊的印记!"林深举起从工地捡来的安全帽,印记下方隐约可见"1945.3.17"的数字,正是纺织厂爆炸的日期。安全帽内侧用铅笔写着:"王师傅说,这印记是护身符,能挡灾..."字迹被汗水晕开,末尾画着个歪扭的齿轮。
地下总阵眼的煤油灯开始明灭不定,淑兰的虚影变得透明,"老周没告诉你吧..."她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护工脉每续一次,阵眼守护者就多一道伤..."虚影褪去衣袖,露出手臂上新增的现代机械烫伤疤痕,"2025年的钢筋,比1945年的齿轮更锋利..."
苏璃翻开《护工志》最新出现的页脚,陈阿明的字迹旁有淑兰的补记:"当护工阵照进现世,旧伤痕要学会长新痂。"她望向齿轮柱的心脏锁孔,发现断指护符周围凝结着新鲜的血珠——那是年轻修表匠的血。
修表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钟表铺门口,他的左手臂缠着渗血的绷带,绷带边缘露出齿轮状的机械划伤。"我是老周的徒弟,"他摘下手套,手背上有尚未愈合的七道划痕,"师傅说,该让你们看看护工阵的'薪火'了。"
他打开工具箱,里面整齐码放着现代工业工具:电工钳、扳手、螺丝刀,每件工具上都刻着微型护工咒。"2010年,我在机械厂被齿轮划伤,"他的声音混着钟表走动声,"师傅用银梭给我刻护符,说护工阵不该只守着废墟,还要跟着工人去新的地方。"
拆迁工地突然传来惊呼,苏璃冲到巷口,只见推土机的机械臂上缠绕着蓝布,布料自动织成护工阵图,将机械锁在原地。工人们的安全帽印记重新亮起,而试图拆阵的工头,手背上突然浮现出三十七道齿轮状血痕,每道都对应着1945年的工伤记录。
"护工阵的脉,在工人手里。"修表匠将银梭递给苏璃,梭尖凝着淡金光芒,"老周走前说,新一代的护工咒,该用智能手机的光来刻了..."他指向远处的建筑工地,那里的农民工安全帽上,有人用反光贴纸剪出了齿轮形状。
地下总阵眼传来齿轮转动声,苏璃跑回钟表铺,发现齿轮柱的心脏锁孔里,断指护符与修表匠的血珠融合,竟长出了莲花状的金属纹路。淑兰的虚影露出微笑,她的七道疤痕化作七只齿轮,缓缓飞向七个行业的方向。
雨在子夜渐密,恒昌钟表铺的橱窗里,三十七只饭盒的齿轮链上,都挂上了现代工人的工牌。苏璃摸着腕间的印记,发现暗红色纹路己褪成淡金,纹路深处的断指护符旁,多了枚智能手机的碎片——那是修表匠用新技术刻咒时留下的。
修表匠坐在柜台前,用顶针修复着拆迁工人送来的安全帽,"知道为什么护工阵总在梅雨季显灵吗?"他望向窗外的雨幕,"因为雨水里,永远混着1945年那些断指工人的眼泪,和2025年打工人的汗水。"
钟表铺的落地钟突然重新走动,钟摆声中,苏璃听见了两种节奏:一种是1945年皮带轮的轰鸣,另一种是2025年建筑工地的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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