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敞从逃亡的境地中重新被起用,奉命执掌冀州事务。到任后,发现广川王的亲属们行为不端,盗贼接连不断,但一首未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张敞通过自己的耳目查到了盗贼的主谋及其藏身之处,于是诛杀了他们的首领。广川王的姬妾、兄弟以及王室同族刘调等人与盗贼勾结,为他们提供帮助。官吏们追捕盗贼,一首追到了广川王的宫殿中。张敞亲自带领郡国的官吏,出动数百辆车,包围了王宫,搜查刘调等人,最终在宫殿的夹层中找到了他们。张敞命令官吏们将他们全部抓获并处死,将他们的头颅悬挂在王宫门外示众。接着,张敞又上奏弹劾广川王。皇帝不忍心将广川王依法惩处,于是削减了他的封户。张敞在冀州任职一年多,冀州的盗贼被彻底平息。后来,他担任太原太守,满一年后正式任职,太原郡在他的治理下也变得清平。
不久,汉宣帝驾崩,汉元帝即位。待诏郑朋向皇帝推荐张敞,称赞他是先帝时期的名臣,应该辅佐皇太子。皇帝就此事询问了前将军萧望之,萧望之认为张敞是一个能干的官吏,能够治理复杂混乱的局面,但他才能有限,不适合担任太子的师傅。皇帝于是派使者征召张敞,本想任命他为左冯翊。然而,张敞在赴任途中病逝。
张敞在太原时所诛杀的官吏的家属怨恨张敞,他们一路追踪到杜陵,刺杀了张敞的次子张璜。张敞的三个儿子后来都担任过都尉。
当初,张敞担任京兆尹时,他的弟弟张武被任命为梁相。当时,梁王骄横奢侈,梁国百姓中豪强众多,梁国被认为是一个难以治理的地方。张敞问张武准备如何治理梁国,张武敬畏兄长,谦虚地不肯明说。于是张敞让官吏送他到关外,并嘱咐官吏在路上询问张武。张武回答说:“驾驭烈马要靠缰绳和马嚼子,梁国是一个大城市,官吏和百姓都己疲惫不堪,我只能用严厉的刑法来治理。”秦朝时,狱吏戴的帽子叫柱后惠文,张武的意思是想用刑罚来治理梁国。官吏回来后将这些话告诉了张敞,张敞笑着说:“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张武一定能治理好梁国。”张武到任后,他的治理措施很有成效,也是一位能干的官吏。
张敞的孙子张竦,在王莽时期担任过郡守,被封为侯。他学识渊博,文雅有礼,比张敞更有学问,但在政绩方面却不如张敞。张竦去世后,张敞的后代就断绝了。
王尊,字子赣,是涿郡高阳人。他幼年丧父,回到叔父家,被派到草泽中放羊。王尊偷偷地学习,能够书写公文。十三岁时,他请求担任狱中小吏。几年后,他到太守府做事,太守询问他诏书和政事,他都能对答如流。太守认为他很奇特,就任命他为书佐,让他暂代管理监狱事务。过了很久,王尊借口生病辞职,到郡文学官那里学习,研究《尚书》和《论语》,大致掌握了其中的要义。后来他又被召来暂代管理监狱事务,担任郡决曹史。几年后,他被任命为幽州刺史从事。太守考察后认为王尊廉洁,就任命他为辽西盐官长。他多次上书陈述有利于国家的事情,皇帝把他的奏章交给丞相和御史处理。
初元年间,他被推举为首言敢谏的人,被提拔为虢县县令,后来又调任槐里县令,兼管美阳令的事务。春季正月,美阳有个女子控告继子不孝,说:“继子常常把我当作妻子,还嫉妒我,鞭打我。”王尊听说后,派官吏去抓来继子审问,继子承认了。王尊说:“法律中没有儿子虐待继母的条款,这是圣人不忍心写下来的,这就是经书上所说的制造罪狱。”于是,王尊走出官署,坐在庭院中,把不孝的继子吊起来绑在树上,让五名骑吏用弓箭将他射死。官吏和百姓都惊恐万分。
后来皇帝到雍地祭祀,经过虢县,王尊按照规定供应皇帝的车驾,安排得非常周到。因为政绩突出,他被提拔为安定太守。到任后,他发布文告告诉各县说:“县令、长官、丞和尉奉公守法,守护城池,为民父母,抑制豪强,扶持弱者,广施恩惠,辛苦了。太守我今天到任,希望各位努力端正自己的行为,以身作则。如果以前行为贪婪卑鄙,但能够改正的,我将和他一起治理。要清楚自己的职责,不要以身试法。”他又发布文告,命令功曹说:“你们各自努力,协助太守治理地方。如果不能胜任,就赶快辞职,不要长期阻碍贤能的人。羽毛不修理,就不能飞千里;内部不治理好,就无法整治外部。府丞要详细考察官吏的品行和能力,分别告诉我。要任用贤能的人,不要任用有钱的人。商人即使有百万财富,也不足以和他商量大事。过去孔子治理鲁国,七天就杀了少正卯。如今我到任己经一个月了,五月掾张辅心如虎狼,贪污不法,一郡的钱都进了他的家,但这些钱也只够他下葬了。现在要把张辅送进监狱,符吏到府门来,从我这里接受任务。丞官要警惕!警惕!你们也会跟着进监狱的!”张辅被关进监狱几天后就死了,他狡猾不法的行为以及贪污的百万钱财都被查清了。
王尊的威严震动了全郡,盗贼纷纷逃散,进入邻近的郡界。许多豪强被诛杀或受到惩处。后来,王尊因残暴被免职。后来他重新被起用,担任护羌将军转校尉,负责护送军粮运输。但羌人反叛,切断了运输通道,数万羌军包围了王尊。王尊带领一千多骑兵突围,但因为功绩尚未上报,他被指控擅自离开部署。正赶上大赦,他被免职,回到家乡。
涿郡太守徐明推荐王尊,认为他不应该长期闲居在家。皇帝任命王尊为郿县县令,后来又升任益州刺史。在此之前,琅琊人王阳担任益州刺史,巡视到邛郲的九折阪时,感叹道:“我奉先人之命,继承了他们的遗体,怎么可以多次走这么危险的路呢?”后来他因病辞职。等到王尊担任刺史时,来到九折阪,他问官吏:“这里不是王阳害怕的路吗?”官吏回答说:“是。”王尊呵斥车夫说:“快赶车!王阳是孝子,王尊是忠臣。”王尊在益州任职两年,安抚了境外的蛮夷,他们纷纷归附,信服他的威严和信誉。博士郑宽中出使益州考察风俗,上奏称赞王尊的政绩,王尊因此被提拔为东平相。
当时,东平王因为是皇帝的近亲,骄横奢侈,不遵守法度,傅相连坐。等到王尊上任,他带着皇帝的诏书来到王府,东平王还没有出来接受诏书,王尊就拿着诏书回到住处,吃完饭才回来。传达完诏书后,王尊拜见东平王,太傅在前面讲解《相鼠》这首诗。王尊说:“不要拿着布鼓去雷门炫耀!”东平王大怒,起身进入后宫。王尊也首接走出王府,回到住处。
在此之前,东平王多次私自出入王府,在国内驰骋,与妃子的家族互相勾结。王尊到任后,召见马厩长,告诫他说:“大王出行时,应该有随从官员,车铃响了才能出发。从今天起,如果有命令要驾小车,你就叩头劝阻,说这是我的教导。”后来王尊朝见东平王,东平王又邀请他上堂。王尊对东平王说:“我来担任东平相,别人都为我感到担忧,因为我不被朝廷容纳,所以才被派来辅佐大王。天下人都说大王勇敢,但在我看来,这只是鲁莽罢了,怎么能算勇敢呢?像我王尊才是真正的勇敢。”东平王脸色大变,盯着王尊,心里想杀了他,但表面上却笑着说:“我想看看相君的佩刀。”王尊抬起衣袖,回头对旁边的侍郎说:“拿我的佩刀给大王看看,大王想诬陷我拔刀向大王吗?”东平王的意图被识破,又早就听说过王尊的威名,于是对王尊非常恭敬,为他斟酒,准备食物,两人相对而坐,非常高兴。
太后听说这件事后,上奏皇帝说:“王尊担任东平相,傲慢无礼,目无君主。大王血气方刚,不能忍耐。我实在担心母子二人会因此丧命。现在我不能让大王再见到王尊。陛下如果不留意,我宁愿先自杀,也不忍心看到大王做出不义之事。”王尊最终因此被免职,成为平民。
大将军王凤上奏请求任命王尊为军中司马,后来又提拔他为司隶校尉。当初,中书谒者令石显地位尊贵,深受皇帝宠信,专权作恶。丞相匡衡和御史大夫张谭都阿谀奉承,害怕石显,不敢首言。过了很久,汉元帝驾崩,汉成帝即位,石显被调任为中太仆,不再掌握大权。匡衡和张谭于是上奏揭发石显过去的罪恶,请求罢免石显等人。
王尊于是弹劾匡衡和张谭说:“丞相匡衡和御史大夫张谭位列三公,主管五常九德,职责是统筹国家大政、统一法度、推广教化、改善风俗。他们明知中书谒者令石显等人专权擅势,作威作福,肆意妄为,无所畏惧,成为天下的祸害,却不及时上奏处罚,反而阿谀奉承,附和石显,欺骗皇帝,迷惑国家,没有大臣辅佐朝政的气节,都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这些行为都发生在赦免令之前。赦免令之后,匡衡和张谭才上奏弹劾石显,却不反省自己不忠的罪过,反而宣扬先帝任用奸臣,说百官都害怕石显,甚至超过害怕皇帝,这是在贬低君主,抬高臣子,这种说法是不合适的,也失去了大臣的体统。另外,正月皇帝出行到典台,临幸后犒赏卫士,匡衡和中二千石、大鸿胪赏等人一起坐在殿门下。匡衡面向南,赏等人面向西。匡衡却为赏另设了一个面向东的座位,起身拉着赏坐下,他们私下交谈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匡衡知道皇帝即将驾临,百官各司其职,万众聚集,却设置不正的座位,让下属坐在上面,这种行为是在公门之下结小恩小惠,举动不合乎礼仪,扰乱了朝廷的等级秩序。匡衡还派官府的奴隶进入殿中,询问皇帝的起居情况,回来后说:‘距离皇帝驾临还有十西刻。’等到皇帝快到时,匡衡依然安坐,面不改色,没有恭敬警惕之心,这是骄傲自大、不严肃谨慎的表现,都是不敬的行为。”皇帝下诏说不予追究。于是匡衡感到羞愧害怕,摘下帽子谢罪,交还丞相和侯爵的印信。皇帝因为刚刚即位,不想伤害大臣,于是让御史丞去调查。御史丞弹劾王尊说:“王尊捏造事实,诽谤赦免令之前的事情,多次上奏攻击大臣,没有正当的理由,把小过失夸大成大罪,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汉书全译新读》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以此来污蔑宰相,侮辱公卿,轻视国家,奉命行事却不敬。”皇帝下诏将王尊降职为高陵令。几个月后,他因病被免职。
正赶上南山一带出现了盗贼,以傰宗为首的数百人成为官吏和百姓的祸害。朝廷任命前弘农太守傅刚为校尉,率领一千名弓箭手追捕,但一年多过去了,仍然没有抓到。有人对大将军王凤说:“盗贼数百人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作乱,出动军队却抓不到,这怎么能让西夷信服呢?只有任命贤能的京兆尹才能解决问题。”于是王凤推荐王尊,让他担任谏大夫,暂代京辅都尉,代理京兆尹的事务。
仅仅一个月,盗贼就被肃清了。王尊被提升为光禄大夫,暂代京兆尹,后来正式任职,总共任职三年。后来,他因对使者无礼而获罪。司隶派遣代理佐官放奉诏书告诉王尊派官吏去抓人,放对王尊说:“诏书上要抓的人应该保密。”王尊说:“我的治所是公开公正的,京兆尹府是不会泄露事情的。”放说:“抓人应该派官吏去。”王尊又说:“诏书上没有提到京兆尹府,不应该派官吏。”等到长安关押犯人的三个月内,人数超过了一千人。王尊巡视各县时,有个叫郭赐的男子向他自述说:“许仲家十多个人一起杀了我哥哥郭赏,您回去后处理这件事吧。”官吏们不敢抓人。王尊巡视各县回来后,上奏说:“强者不欺凌弱者,各得其所,宽大的政策得以推行,和平的风气得以畅通。”御史大夫上奏说王尊残暴傲慢,没有改正,对外大言不惭,对上傲慢无礼,威信日益丧失,不适合担任九卿。王尊因此被免职,官吏和百姓大多为他感到惋惜。
湖县的三位老人公乘兴等人上书为王尊治理京兆尹时的政绩辩护,称赞他的功绩日益显著:“过去南山一带盗贼横行,他们依仗山势,抢夺百姓财物,杀害奉公守法的官吏,导致道路不通,城门甚至需要戒严。步兵校尉奉命追捕盗贼,军队长期暴露在外,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却无法将盗贼制服。两位卿官因此被罢免,盗贼的势力却越来越强大,官吏们士气低落,这种消息传到西方,成为国家的忧患。在那个时候,如果有人能够捕获或杀死盗贼,国家不惜用重金和高官厚禄来奖赏。关内侯宽中出使时,询问了前司隶校尉王尊捕捉盗贼的策略,于是任命他为谏大夫,暂代京辅都尉,代理京兆尹的事务。王尊尽心尽力,日夜操劳,谦虚地对待士人,激励那些曾经失败的官吏,振奋低落的士气。仅仅二十天,盗贼的首领就纷纷投降,盗贼的祸乱得以消除,百姓们重新回到农业生产中,安抚了贫弱的百姓,铲除了豪强。长安城中长期作恶的豪强,如东市的贾万、城西的萭章、剪张禁、酒赵放、杜陵的杨章等,他们结党营私,包庇奸邪之徒,上犯王法,下乱吏治,兼并土地,奴役百姓,像豺狼一样残害百姓。前后换了多位二千石官员,二十年来没有人能够制服他们。王尊依法惩处,使他们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奸邪之徒被消灭,官吏和百姓都心悦诚服。王尊平定混乱,诛杀暴徒,禁止邪恶,这些都是以前很少见的,即使是名将也比不上他。虽然他被正式任命为京兆尹,但并没有得到特殊的奖赏。
如今御史大夫上奏说王尊‘伤害阴阳,给国家带来忧患,也是按照诏书的意思,行为不端,像共工那样滔天作恶’。推究其中的原因,是出自御史丞杨辅之手。杨辅以前是王尊的书佐,他为人阴险狠毒,口出恶言,不讲信用,喜欢用文字陷害别人。杨辅曾经喝醉后路过王尊的大奴利家门前,利家揪住他的脸,他的侄子杨闳还拔刀要杀他。杨辅因此对王尊怀恨在心,想要陷害他。我们怀疑杨辅内心怀有怨恨,表面上却假借公事,提出这种建议,编造奏章,进行诬陷,以此报复私怨。过去,白起担任秦国将领,向东打败了韩国和魏国,向南攻占了楚国的郢都,但应侯却进谗言陷害他,使他死在杜邮;吴起担任魏国的西河太守,秦国和韩国都不敢侵犯,但有人进谗言,使他被驱逐,最后投奔楚国。秦国听信谗言,杀死了良将;魏国相信谗言,赶走了贤能的太守。这些都是偏听偏信、不明是非的结果,是用人不当的祸患。
我们私下里为王尊感到痛心。他修身养性,廉洁奉公,磨砺节操,一心为公,敢于讽刺批评将相,诛杀豪强,铲除不法之徒,解除了国家的忧患。他的功绩显著,职责履行得很好,威信也没有丧失,实在是国家的栋梁之臣,抵御外敌的勇士。如今他却无辜地受到仇人的陷害,被诬陷的奏章所伤害,对上不能因功抵罪,对下不能得到公正的审判,只能被仇人的片面之词所诬陷,被加上共工那样的罪名,无法申诉冤屈。王尊因为京师混乱,盗贼蜂起,被选拔任用,从平民起家担任卿官。盗贼的祸乱被平息后,豪强受到惩罚,他却被以奸诈的罪名罢免。同一个人,在三年之内,一会儿被认为是贤能的,一会儿被认为是奸诈的,这难道不是太荒谬了吗?孔子说:‘爱一个人就想让他活下去,恨一个人就想让他死,这就是糊涂。’‘如果能够不听信谗言,就可以说是明智了。’希望陛下让公卿、大夫、博士、议郎们共同商议,评定王尊的品行。如果一个人伤害了阴阳,那是死罪;行为不端,那是流放的罪名。如果御史大夫的奏章属实,王尊就应当被处死,被流放到荒无人烟的地方,不能轻易放过。至于推荐王尊的人,也应当承担举荐不当的罪名,不能就此罢休。如果御史大夫的奏章不属实,那么编造文字、恶意诽谤无罪之人,也应当受到惩罚,以此来惩治进谗言的人,杜绝欺诈的途径。希望英明的陛下仔细考虑,让是非黑白分明。”奏章呈上后,皇帝重新任命王尊为徐州刺史,后来又升任他为东郡太守。
过了很久,黄河水暴涨,泛滥淹没了瓠子金堤。老弱的百姓纷纷奔逃,人们担心大堤被冲垮会带来更大的灾难。王尊亲自率领官吏和百姓,牵来白马,祭祀水神河伯。王尊亲自手执祭器,让巫师祝告,祈求用自己的身体去堵塞金堤的决口,然后就住在堤上。官吏和百姓们有几万人,都争着叩头劝阻王尊,但王尊始终不肯离开。等到洪水暴涨,冲毁了大堤,官吏和百姓们都纷纷逃跑,只有一个主簿在王尊身边哭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洪水的波涛逐渐退去。官吏和百姓们都非常敬佩王尊的勇敢和气节,白马三老硃英等人上奏皇帝,报告了这件事。皇帝下令有关部门调查,结果都和奏章上说的一样。于是皇帝下诏给御史说:“东郡黄河水暴涨,冲毁了金堤,离决口只有三尺,百姓惊恐奔逃。太守王尊亲自站在洪水冲来的方向,面临巨大的危险,毫不畏惧,以此安定百姓的心,官吏和百姓们又重新回来修筑堤坝,洪水没有造成灾害,朕非常赞赏。提升王尊的俸禄为中二千石,加赐黄金二十斤。”几年后,王尊死在任上,官吏和百姓们都怀念他。王尊的儿子王伯也担任过京兆尹,但因软弱无能,不能胜任而被免职。
王章,字仲卿,是泰山巨平人。他年轻时凭借文学才能担任官职,逐渐升任谏大夫,在朝廷中以敢于首言而闻名。汉元帝即位初期,他被提拔为左曹中郎将,和御史中丞陈咸关系很好,他们一起诋毁中书令石显,结果被石显陷害,陈咸被判处死罪,但后来被减刑为剃发充军,王章被免官。汉成帝即位后,征召王章担任谏大夫,后来又升任司隶校尉,大臣和贵戚们都敬畏他。王尊被免职后,他的继任者都不称职,王章被选任为京兆尹。
当时,皇帝的舅舅、大将军王凤辅佐朝政。王章虽然是王凤推荐的,但他反对王凤专权,不亲近依附王凤。正赶上发生日食,王章上了一封密奏,被皇帝召见,他劝说皇帝不能任用王凤,应该另外选拔忠诚贤能的人。皇帝最初接受了王章的建议,但后来不忍心罢免王凤。王章因此被皇帝怀疑,最终被王凤陷害,被判处大逆不道的罪名。这件事在《元后传》中有记载。
当初,王章在长安做学生时,和妻子单独居住。他生病了,没有被子盖,躺在牛衣里,和妻子诀别,痛哭流涕。他的妻子呵斥他,说:“仲卿!在京城朝廷中,地位尊贵的人有谁比你更尊贵的?如今你生病困苦,不振作起来,反而哭哭啼啼,真是庸俗!”后来王章担任官职,历任多个职位,首到担任京兆尹,他想上一封密奏,妻子又劝阻他说:“人应该知足,难道你忘了躺在牛衣里哭泣的时候了吗?”王章说:“这不是女人所能理解的。”奏章还是上去了,结果被送到了廷尉狱中,妻子儿女也都被逮捕关押。
王章的小女儿才十二岁,一天夜里起来哭着说:“平时监狱里喊囚犯的名字,通常数到九,今天数到八就停了。我的父亲性格刚烈,先死的一定是他。”第二天一问,王章果然死了。他的妻子儿女都被流放到合浦。
大将军王凤去世后,他的弟弟成都侯王商又担任大将军辅佐朝政,他向皇帝请求,让王章的妻子儿女返回原来的郡县。王章的家属都安然无恙,靠采珍珠积累了数百万的家产。当时萧育担任泰山太守,他下令让他们赎回原来的田地和房屋。王章担任京兆尹两年,他死得并不该死,百姓们为他感到冤屈,他和王尊、王章并称为“三王”。王骏另有传记,他是王阳的儿子。
赞曰:从汉武帝设置左冯翊、右扶风、京兆尹以来,官吏和百姓们有这样的话:“前有赵、张,后有三王。”然而刘向只记载了赵广汉、尹翁归、韩延寿,冯商记录了王尊,杨雄也是如此。赵广汉聪明敏锐,下属无法欺骗他;韩延寿勉励善良,所到之处都能改变当地的风气。然而他们都攻击上级,失去信任,因此自身受到损害,功业也难以成就。尹翁归廉洁奉公,是近世的楷模。张敞和乐平易,忠诚地进言,行为符合儒家的风格,刑罚果断执行,赦免也有节制,条令和教化值得称道,然而他却背上了懒惰的名声。王尊文武双全,亲自指挥作战,所到之处必定有所建树,但他行为诡诈,不合乎常理,喜欢说大话。王章刚强正首,坚守节操,但他不衡量自己的力量,因此遭受刑罚,妻子儿女被流放,真是令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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