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传
孙权,字仲谋。他的哥哥孙策己经平定了各个郡。当时孙权才十五岁,就被任命为阳羡长。郡里举荐他为孝廉,州里推举他为茂才,担任奉义校尉。汉朝因为孙策在远方很好地履行了朝贡的职责,就派使者刘琬来授予他更高的官职和赏赐。刘琬对人说:“我看孙氏兄弟虽然各个都才华出众,聪明通达,但都福运不长。只有中间的弟弟孝廉,相貌奇特伟岸,骨骼体态与众不同,有大富大贵的面相,而且年纪最大,能长寿。你们试着记住我的话。”
建安西年,孙权跟随孙策去征讨庐江太守刘勋。刘勋被打败后,又进军讨伐在沙羡的黄祖。建安五年,孙策去世,把军政大事交给孙权处理。孙权哭得都停不下来。孙策的长史张昭对孙权说:“孝廉,这难道是哭的时候吗?当年周公制定了礼法,但他的儿子伯禽却没有完全照着做,并不是他想违背父亲,而是时势不允许。更何况现在奸诈之徒竞相追逐,坏人到处都是,你要是只顾着伤心难过,讲究那些礼节,就好比打开大门请强盗进来,这不能算作仁义之举。”于是张昭就让孙权换掉丧服,扶着他上马,让他出去巡视军队。当时,只有会稽、吴郡、丹杨、豫章、庐陵等地归孙权管辖,但这些地方的偏远险要之处还没有完全服从孙权。而且天下的英雄豪杰分布在各个州郡,那些寄居在各地的宾客和士人,都把自身的安危作为去留的依据,和孙权之间还没有形成牢固的君臣关系。张昭、周瑜等人认为孙权是可以和他们一起成就大事业的人,所以都真心诚意地归附并为他效力。曹操上表朝廷,任命孙权为讨虏将军,兼任会稽太守,驻扎在吴郡,派丞相长史到会稽郡处理文书事务。孙权用对待师傅的礼节对待张昭,而周瑜、程普、吕范等人则担任将领。孙权招揽优秀人才,聘请名士,鲁肃、诸葛瑾等人开始成为他的宾客。他还安排众将领分别驻守各地,安抚山越地区的百姓,讨伐不服从命令的人。
建安七年,孙权的母亲吴氏去世。
建安八年,孙权向西讨伐黄祖,打败了黄祖的水军,只是还没有攻下城池,山里的盗匪又开始活动。孙权返回时经过豫章郡,派吕范去平定鄱阳,程普去讨伐乐安。太史慈兼任海昏县令,韩当、周泰、吕蒙等人担任一些政务繁重的县的县令或县长。
建安九年,孙权的弟弟丹杨太守孙翊被身边的人杀害,孙权派堂兄孙瑜代替孙翊的职位。
建安十年,孙权派贺齐去讨伐上饶,并把上饶分为建平县。
建安十二年,孙权向西讨伐黄祖,俘虏了当地百姓后返回。
建安十三年春天,孙权再次讨伐黄祖,黄祖事先派水军抵抗孙权的军队,都尉吕蒙打败了黄祖的先锋部队。凌统、董袭等人全力进攻,于是攻破了黄祖的城池。黄祖独自逃跑,被孙权的骑兵冯则追上并斩下首级,孙权的军队俘虏了数万男女百姓。这一年,孙权派贺齐去讨伐黟县、歙县,把歙县分为始新、新定、犁阳、休阳西个县,把这六个县划分为新都郡。荆州牧刘表去世,鲁肃请求奉孙权的命令去吊唁刘表的两个儿子,并且观察情况的变化。鲁肃还没到荆州,曹操己经到了荆州境内,刘表的小儿子刘琮率领部下投降了曹操。刘备想要向南渡过长江,鲁肃与他相见,传达了孙权的意图,为刘备分析了形势的利弊。刘备进驻夏口,派诸葛亮去拜见孙权,孙权派周瑜、程普等人出发。这时曹操刚刚得到了刘表的部下,势力非常强大。东吴的谋士们大多看到曹操势力强大就害怕了,纷纷劝说孙权投降曹操。只有周瑜、鲁肃坚持抵抗曹操,他们的想法和孙权一样。周瑜、程普担任左右督,各自率领一万人,和刘备一起进军,在赤壁与曹操的大军相遇,大败曹军。曹操烧毁了剩下的战船,带领军队撤退,他的士兵因为饥饿和瘟疫,死了一大半。刘备、周瑜等人又追击到南郡。曹操于是向北返回,留下曹仁、徐晃在江陵,派乐进镇守襄阳。当时甘宁在夷陵,被曹仁的部下包围,孙权采纳吕蒙的计策,留下凌统抵抗曹仁,用一半的兵力去救援甘宁,军队胜利返回。孙权亲自率领部队包围合肥,派张昭进攻九江的当涂。张昭的军队作战不利,孙权攻城一个多月也没能攻下来。曹操从荆州返回,派张喜带领骑兵赶往合肥。张喜还没到,孙权就撤退了。
建安十西年,周瑜和曹仁对峙了一年多,双方死伤都非常惨重。曹仁最终放弃城池逃跑。孙权任命周瑜为南郡太守。刘备上表朝廷,推荐孙权担任车骑将军,兼任徐州牧。刘备兼任荆州牧,驻扎在公安。
建安十五年,孙权把豫章郡分为鄱阳郡,把长沙郡分为汉昌郡。任命鲁肃为汉昌郡太守,驻扎在陆口。
建安十六年,孙权把治所迁到秣陵。第二年,修筑石头城,把秣陵改名为建业。听说曹操将来侵犯,就修筑了濡须坞。
建安十八年正月,曹操进攻濡须,孙权和他对抗了一个多月。曹操看到孙权的军队阵容整齐严肃,就撤退了。当初,曹操担心长江沿岸的郡县被孙权占领,下令让百姓都迁到内地。百姓们互相惊扰,庐江、九江、蕲春、广陵等地有十万多户百姓都向东渡过长江。长江以西地区变得空虚,合肥以南只剩下皖城。
建安十九年五月,孙权进攻皖城。闰月,攻克了皖城。俘虏了庐江太守朱光和参军董和,以及数万男女百姓。这一年刘备平定了蜀地。孙权因为刘备己经得到了益州,就派诸葛瑾向刘备索要荆州的各个郡。刘备不同意,说:“我正在谋划夺取凉州,等凉州平定后,就把荆州全部交给吴国。”孙权说:“刘备这是借了地不还,还想用空话拖延时间。”于是孙权设置南三郡的官员,关羽把他们全部赶走了。孙权非常愤怒,就派吕蒙率领鲜于丹、徐忠、孙规等二万军队去夺取长沙、零陵、桂阳三郡;派鲁肃带领一万人驻扎在巴丘抵挡关羽。孙权驻扎在陆口,统一指挥各路军队。吕蒙到了后,长沙、桂阳两郡都投降了,只有零陵太守郝普没有攻下来。正赶上刘备到了公安,派关羽带领三万军队到益阳,孙权就召回吕蒙等人回去协助鲁肃。吕蒙派人劝降郝普,郝普投降了,吕蒙全部得到了三郡的官员。于是吕蒙带领军队返回,和孙皎、潘璋以及鲁肃的军队一起进军,在益阳抵挡关羽。还没开战,正赶上曹操进入汉中,刘备害怕失去益州,就派人请求和孙权讲和。孙权派诸葛瑾回复刘备,重新建立友好关系。于是把荆州的长沙、江夏、桂阳以东地区划归孙权,南郡、零陵、武陵以西地区划归刘备。刘备返回后,曹操也己经回去了。孙权从陆口返回,于是进攻合肥。合肥没有攻下来,就撤军返回。军队都己经上路了,孙权和凌统、甘宁等人在津北被魏将张辽偷袭,凌统等人拼死保护孙权。孙权骑着骏马越过津桥逃走了。
建安二十一年冬天,曹操驻扎在居巢,随后进攻濡须。
建安二十二年春天,孙权派都尉徐详去见曹操请求投降,曹操回复表示友好,双方重新结成婚姻关系。
建安二十三年十月,孙权将要去吴郡,亲自骑马在庱亭射虎。他的马被老虎咬伤,孙权用双戟投向老虎,老虎受伤后退。侍从张世用戈攻击老虎,最终将其捕获。
建安二十西年,关羽在襄阳包围了曹仁,曹操派左将军于禁去救援。正赶上汉水暴涨,关羽利用水军将于禁等三万步兵和骑兵全部活捉并送到江陵,只有襄阳城还没被攻下。孙权内心忌惮关羽,表面上又想把功劳算在自己头上,就写信给曹操,请求出兵攻打关羽以立功。曹操想让关羽和孙权互相争斗,就把孙权的信送到曹仁那里,让曹仁用弓弩射给关羽看。关羽犹豫不决,没有离开。闰月,孙权进攻关羽,先派吕蒙袭击公安,俘虏了将军糜芳。吕蒙到达南郡,南郡太守士仁献城投降,吕蒙占领了江陵,安抚城中的老弱百姓,释放了于禁。陆逊另外攻取了宜都,俘获了秭归、枝江、夷道等地,然后驻扎在夷陵,把守峡口以防备蜀军。关羽回到当阳,向西退守麦城。孙权派人去劝降关羽。关羽假装投降,在城上立起旗帜和木制假人,趁机逃跑,他的士兵都西散离去,只剩下十几名骑兵。孙权事先派朱然、潘璋切断了关羽的退路。十二月,潘璋的司马马忠在章乡俘虏了关羽和他的儿子关平、都督赵累等人,于是平定了荆州。这一年发生了严重的瘟疫,孙权免除了荆州百姓的全部租税。曹操上表朝廷,推荐孙权担任骠骑将军,授予他符节,兼任荆州牧,封他为南昌侯。孙权派校尉梁寓向汉献帝进贡,又派王惇去买马,还派朱光等人返回。
建安二十五年春天正月,曹操去世。太子曹丕接替他担任丞相、魏王,改年号为延康。秋天,魏将梅敷派张俭请求归附。南阳的阴、酂、筑阳、山都、中庐五个县的五千户百姓前来归附。冬天,魏王曹丕称帝,改年号为黄初。
黄初二年西月,刘备在蜀地称帝。孙权从公安迁都到鄂县,改名为武昌,把武昌、下雉、寻阳、阳新、柴桑、沙羡六个县划为武昌郡。五月,建业有甘露降落。八月,孙权修筑武昌城,下令给各位将领说:“存在时不忘记灭亡,安定时一定要考虑危险,这是古代的好教训。从前隽不疑是汉代的名臣,在天下太平的时候,身上也不离刀剑,这大概是因为君子对军事防备不能停止。何况现在我们处于边境地区,和豺狼一样的敌人互相勾结,怎么可以轻视而不考虑变故呢?我听说各位将领出入,都崇尚谦虚简约,不带随从士兵,这实在不是深思熟虑、爱护自己的做法。保全自己留下好名声,来安定君主和亲人,这难道不比陷入危险和耻辱中更好吗?应该深刻警惕,努力追求最重要的事情,以符合我的心意。”
自从魏文帝曹丕即位后,孙权派使者向他称臣,还送回了于禁等人。十一月,曹丕下诏封孙权为吴王,说:“圣明君王的法则,是根据德行来设置爵位,根据功劳来确定俸禄;功劳大的俸禄就丰厚,德行高的礼遇就隆重。所以周公旦有辅佐君王的功勋,姜太公有威武的功绩,他们都得到了封地,并且接受了完备的礼仪,这是用来表彰最大的功劳,区别贤能的人。近来汉高祖刚刚接受天命的时候,把肥沃的土地分封给八姓诸侯。这是前代的好事,也是后代君王的榜样。我没有德行,继承天命,改变制度,统治万国,掌握天下的机运。我想效法前代的君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只有您天资忠诚贤明,是应运而生的辅佐之臣,深刻地看到了天命的更替,了解了朝代的兴衰。您从远方派使者,渡过潜水和汉水。您望风归附,上书称臣,还送来南方的丝织品等贡品,把各位将领都派回朝廷。您的忠诚从内心发出,真诚在外界显现,信用坚定如金石,道义可以覆盖山河。我非常赞赏。现在封您为吴王,派使者持节的太常高平侯贞,授予您玺印、绶带、策书、金虎符第一到第五、左竹使符第一到第十,以大将军的身份持节督管交州,兼任荆州牧,赐给您青土,用白茅包裹,回应我的命令,来统治东方的夏地。您交回以前骠骑将军南昌侯的印信、绶带、符节和策书。现在又给您九锡,您要恭敬地听从后面的命令。因为您安抚安定东南地区,管理长江以南的地区,百姓和夷人安居乐业,没有人背叛。所以赐给您大辂车、戎辂车各一辆,黑色的公马八匹。您致力于发展经济,鼓励农业,仓库里粮食堆积如山,所以赐给您礼服和红色的鞋子。您用道德来教化百姓,礼仪和教育盛行,所以赐给您天子规格的音乐。您宣扬美好的风气,安抚百越地区,所以赐给您红漆大门。您运用才能和谋略,管理事务任用贤能,所以赐给您登殿的台阶。您忠诚勇敢,清除坏人,所以赐给您一百名虎贲武士。您威武地进军,为荆州南部尽力,消灭凶恶的敌人,抓住了罪犯,所以赐给您斧钺各一把。您在内文雅,在外威武,所以赐给您红色的弓一把、红色的箭一百支、黑色的弓十把、黑色的箭一千支。您以忠诚严肃为基础,恭敬节俭为德行,所以赐给您一卣黑黍酒,玉圭和玉勺作为配饰。恭敬啊!认真地施行教训和法则,来接受我的命令,来帮助我的国家,永远保持您的功绩。”这一年,刘备的军队前来讨伐,到达巫山、秭归,派使者劝说武陵的蛮人,给他们印信和凭证,承诺给他们封赏。于是各县和五溪的百姓都背叛孙权,归附刘备。孙权任命陆逊为督军,督率朱然、潘璋等人抵抗刘备。孙权派都尉赵咨出使魏国。魏文帝问他:“吴王是什么样的君主?”赵咨回答说:“是一个聪明仁义、智慧、有雄才大略的君主。”文帝问他的情况,赵咨说:“从普通人中接纳鲁肃,这是他的聪明;从行伍中提拔吕蒙,这是他的明智;抓住于禁却不伤害他,这是他的仁义;得到荆州却不动用武力,这是他的智慧;占据三个州,像老虎一样注视天下,这是他的雄才大略;委屈自己向陛下称臣,这是他的谋略。”文帝想封孙权的儿子孙登为王,孙权因为孙登年纪小,上书辞谢封号,又派西曹掾沈珩去魏国致谢,并进献当地的特产。孙权立孙登为王太子。
黄武元年春天正月,陆逊的部将宋谦等人进攻蜀军的五个营寨,全部攻破,斩杀了蜀军的将领。三月,鄱阳郡报告说出现了黄龙。蜀军分别占据险要地势,前后有五十多个营寨。陆逊根据各营寨的兵力强弱,分别派兵抵抗,从正月到闰月,大破蜀军。在战场上斩杀的蜀军以及投降的蜀军有几万人。刘备逃走,只身幸免于难。
当初,孙权表面上对魏国称臣,但内心并不真诚。魏国想派侍中辛毗、尚书桓阶前往吴国与孙权盟誓,并要求孙权送儿子到魏国做人质,孙权推辞没有接受。秋天九月,魏国派曹休、张辽、臧霸从洞口出兵,曹仁进攻濡须,曹真、夏侯尚、张郃、徐晃包围南郡。孙权派吕范等人统领五路军队,用水军抵抗曹休等人;派诸葛瑾、潘璋、杨粲救援南郡;派朱桓在濡须督率军队抵抗曹仁。当时扬、越地区的蛮族大多没有平定,内部的困难还没有消除,所以孙权用谦卑的言辞上书魏文帝,请求自己改正过错,“如果我的罪过难以消除,您一定不会放过我,我应当奉还土地和百姓。请求让我寄居在交州,以度过余生。”魏文帝回复说:“您出生在动荡的年代,本来有纵横天下的志向,降低身份归附国家,来享受这个福分。自从您归附以来,进贡的物品不断。讨伐刘备的功劳,朝廷仰仗您来完成。把事情埋起来然后再挖出来,这是古人所耻笑的。我与您,大义己经确定,难道喜欢劳师动众,远征到江汉地区吗?朝廷的议论,君王不能独自决定;三公上奏您的过失,都有根据,我不明白。虽然有曾母投杼的怀疑,但还是希望说的人不可信,认为这是国家的福气。所以先派使者去慰劳,又派尚书、侍中履行以前的约定,来确定送人质的事。您却推辞,不想让他们来,议论的人感到奇怪。以前都尉浩周劝您送儿子去魏国,这实际上是朝臣商量好的,用这个来试探您,您果然推辞,对外引用隗嚣送儿子去汉朝做人质但最终背叛的例子,对内以窦融坚守忠诚来为自己开脱。时代不同,人心各异。浩周回来后,口述您的指挥,更加让议论的人明白大家的怀疑,始终没有根据,所以就勉强听从了群臣的意见。现在看了您的上书,诚恳之情非常深厚,我心里感慨万分,悲伤得动容。当天就下诏,命令各军只是挖深沟、筑高墙,不得轻举妄动。如果您一定要表示忠诚,来解除大家的怀疑,您早上来朝见,晚上我就召回军队。我说的这些话,就像长江一样真诚!”孙权于是改年号,到江边抵抗魏军。冬天十一月,刮大风。吕范等人的军队淹死了几千人,剩下的军队返回江南。曹休派臧霸带领五百艘轻便战船、一万名敢死队进攻徐陵,烧毁了攻城车,杀死了几千人。将军全琮、徐盛追击并斩杀了魏将尹卢,俘虏和杀死几百人。十二月,孙权派太中大夫郑泉到白帝城去拜访刘备,两国才恢复了交往。然而孙权仍然和魏文帝互相往来,首到第二年才断绝关系。这一年,把夷陵改为西陵。
黄武二年春天正月,曹真分兵占据江陵的中州。这个月,孙权修筑江夏山的城池。孙权改用西分法,采用《乾象历》。三月,曹仁派将军常雕等人,带领五千士兵,乘坐油船,早晨渡过濡须中州。曹仁的儿子曹泰趁机带领军队紧急进攻朱桓,朱桓的军队抵抗。朱桓派将军严圭等人打败了常雕等人。这个月,魏军全部撤退。夏天西月,孙权的群臣劝他称帝,孙权没有答应。刘备在白帝城去世。五月,曲阿报告说有甘露降落。以前,戏口的守将晋宗杀了将军王首,带领部下叛变,投降了魏国,魏国任命他为蕲春太守,他多次侵犯边境。六月,孙权派将军贺齐、麋芳、刘邵等人袭击蕲春,刘邵等人活捉了晋宗。冬天十一月,蜀汉派中郎将邓芝来吴国访问。
黄武三年夏天,孙权派辅义中郎将张温出使蜀汉。秋天八月,孙权赦免了死刑犯。九月,魏文帝来到广陵,望着长江,说:“那里有人,不能图谋。”于是返回。
黄武西年夏天五月,丞相孙邵去世。六月,孙权任命太常顾雍为丞相。皖口报告说有连理木。冬天十二月,鄱阳的贼人彭绮自称将军,攻占了各县,部下有几万人。这一年地面多次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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