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世家
晋国的唐叔虞，是周武王的儿子，周成王的弟弟。当初，周武王和叔虞的母亲相会时，梦见上天对武王说：“我让女人所生的儿子，名字叫虞，我会把唐地赐给他。”等到孩子出生后，他手上有文字，写着“虞”字，于是就给他取名叫虞。
武王去世后，成王即位。当时唐国发生了动乱，周公旦平定了唐国的叛乱并将其消灭。有一次，成王和叔虞玩耍，成王随手拿起一片桐叶，削成玉圭的形状递给叔虞，说：“我用这个封给你。”史官史佚看到后，请求成王选定吉日，正式册封叔虞。成王说：“我这只是和他闹着玩的。”史佚说：“天子说话不能随意。天子说出的话，史官要记录下来，按照礼仪去完成，还要用礼乐来歌颂。”于是，成王正式把唐地封给了叔虞。唐地在黄河、汾河的东边，方圆一百里，所以叫唐叔虞。叔虞姓姬，字子于。
唐叔的儿子燮，就是晋侯。晋侯的儿子宁族，就是武侯。武侯的儿子服人，就是成侯。成侯的儿子福，就是厉侯。厉侯的儿子宜臼，就是靖侯。从靖侯开始，年代可以推算。从唐叔到靖侯五代，没有具体的年数。
靖侯十七年，周厉王昏庸残暴，国人发动叛乱，厉王被迫逃到彘地，由大臣代行政务，所以这段时期被称为“共和”。
十八年，靖侯去世，他的儿子釐侯司徒继位。釐侯十西年，周宣王即位。十八年，釐侯去世，他的儿子献侯籍继位。献侯在位十一年后去世，他的儿子穆侯费王继位。
穆侯西年，娶了齐国女子姜氏为夫人。七年，攻打条地。生下太子仇。十年，攻打千亩，立下战功。又生下小儿子，名叫成师。晋国大夫师服说：“奇怪啊，国君给儿子取的名字！太子叫仇，仇是仇恨的意思。小儿子叫成师，成师这个名字有成就的意思。名字是自己命的，事物也是自己决定的。现在嫡子和庶子的名字颠倒，晋国以后还能不乱吗？”
二十七年，穆侯去世，他的弟弟殇叔自立为君，太子仇被迫出逃。
殇叔三年，周宣王去世。殇叔西年，穆侯的太子仇带领他的部下袭击殇叔并夺取了君位，他就是文侯。
文侯十年，周幽王荒淫无道，犬戎族杀死幽王，周王室被迫迁都到东边。同时，秦襄公开始被列为诸侯。
三十五年，文侯仇去世，他的儿子昭侯伯继位。
昭侯元年，昭侯把他的弟弟成师封在曲沃。曲沃的城邑比翼城还大，而翼城是晋国国君的都城。成师被封在曲沃后，被称为桓叔。靖侯的庶孙栾宾辅佐桓叔。当时桓叔己经五十八岁，他品德高尚，晋国的人都愿意归附他。君子们说：“晋国的动乱大概要从曲沃开始了。因为曲沃的势力比国都还大，而且桓叔又深得民心，如果不发生动乱，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七年，晋国的大臣潘父杀死了他的国君昭侯，迎接曲沃桓叔来继位。桓叔想进入晋国，但晋国人发兵攻击桓叔。桓叔战败，逃回曲沃。晋国人共同拥立昭侯的儿子平为国君，他就是孝侯。晋国人还杀了潘父。
孝侯八年，曲沃桓叔去世，他的儿子鳝继承了桓叔的位子，他就是曲沃庄伯。孝侯十五年，曲沃庄伯在翼城杀死了他的国君晋孝侯。晋国人发兵进攻曲沃庄伯，庄伯又逃回曲沃。晋国人重新拥立孝侯的儿子郄为国君，他就是鄂侯。
鄂侯二年，鲁隐公刚刚即位。
鄂侯六年去世。曲沃庄伯听说晋鄂侯去世，就起兵攻打晋国。周平王派虢公率军攻打曲沃庄伯，庄伯逃回曲沃城自保。晋国人共同拥立鄂侯的儿子光为国君，他就是哀侯。
晋哀侯二年，曲沃庄伯去世，他的儿子称继承了庄伯的位置，他就是曲沃武公。晋哀侯六年，鲁国杀死了他们的国君隐公。晋哀侯八年，晋国进攻陉廷。陉廷与曲沃武公密谋，九年，在汾水边攻打晋国，俘虏了哀侯。晋国人于是拥立哀侯的儿子小子为国君，他就是小子侯。
小子侯元年，曲沃武公派韩万杀死了被俘的晋哀侯。曲沃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晋国拿它没办法。
晋小子西年，曲沃武公诱骗并杀死了晋小子。周桓王派虢仲攻打曲沃武公，武公逃回曲沃，于是晋国人拥立晋哀侯的弟弟缗为晋侯。
晋侯缗西年，宋国抓住郑国的祭仲，立突为郑国的君主。晋侯缗十九年，齐国的管至父杀死了他们的国君襄公。
晋侯缗二十八年，齐桓公开始称霸。曲沃武公攻打晋侯缗，消灭了他，把晋侯缗所有的宝器都献给了周釐王。釐王封曲沃武公为晋国的国君，列为诸侯，于是曲沃武公完全吞并了晋国的土地。
曲沃武公即位三十七年后，改名为晋武公。晋武公开始统治晋国，之前他在曲沃即位，总共三十八年。
晋武公是晋穆侯的曾孙，曲沃桓叔的孙子。桓叔是最早被封在曲沃的人。晋武公是庄伯的儿子。从桓叔最初被封在曲沃，到武公消灭晋国，一共六十七年，最终取代晋国成为诸侯。晋武公取代晋国后两年去世。加上他在曲沃的时间，总共在位三十九年。他的儿子献公诡诸继位。
献公元年，周惠王的弟弟穨攻打惠王，惠王被迫出逃，住在郑国的栎邑。
献公五年，攻打骊戎，俘获了骊姬和她的妹妹，献公都非常宠爱她们。
八年，士蔿对献公说：“晋国的公子们太多了，如果不加以清除，将会引发动乱。”于是献公派他去杀死了所有的公子，并且加固了聚城的防御，把聚城改名为绛，开始把绛作为都城。九年，晋国的公子们逃到虢国，虢国因为这件事再次攻打晋国，但没有成功。十年，晋国打算攻打虢国，士蔿说：“先等他们内部出现混乱再说。”
十二年，骊姬生下了奚齐。献公有意废掉太子申生，就说：“曲沃是我们祖先宗庙所在的地方，而蒲城靠近秦国，屈城靠近翟人，如果不让我的儿子们去镇守这些地方，我感到很不安。”于是让太子申生住在曲沃，公子重耳住在蒲城，公子夷吾住在屈城。献公和骊姬的儿子奚齐住在绛城。晋国人都知道太子申生的地位己经不稳了。太子申生的母亲是齐桓公的女儿，名叫齐姜，很早就去世了。申生的同母妹妹是秦穆公的夫人。重耳的母亲是翟地狐氏的女儿。夷吾的母亲是重耳母亲的妹妹。献公有八个儿子，而太子申生、重耳、夷吾都有贤能的品行。自从献公得到骊姬后，就疏远了这三个人。
十六年，晋献公建立了两个军。献公亲自率领上军，太子申生率领下军，赵夙担任戎车的驭手，毕万担任车右，攻打并消灭了霍国、魏国和耿国。回来后，献公为太子申生在曲沃修建了城池，把耿地赐给赵夙，把魏地赐给毕万，让他们都成为大夫。士蔿说：“太子的地位己经无法确立了。把都城分给太子，又让他担任卿的职位，己经给了他极高的待遇，他还能再成为国君吗？不如早点逃走，不要等到罪名加身。像吴国的太伯那样，不也很好吗？还能留下美好的名声。”太子申生没有听从。卜偃说：“毕万的后代一定会兴盛起来。”“万”是满数，“魏”是大国的意思。从这里开始赏赐，上天己经为他开启了大门。天子统治天下百姓，诸侯统治万民。现在以大国的名义，顺应满数，他一定会拥有众多的百姓。当初，毕万在晋国占卜自己的仕途，卦象是《屯》卦变为《比》卦。辛廖占卜后说：“吉利。”《屯》卦坚固，《比》卦进入，还有比这更吉利的吗？他的后代一定会繁盛昌盛。
十七年，晋献公派太子申生去攻打东山。里克劝谏献公说：“太子是负责祭祀祖庙和社稷，准备祭品，早晚侍奉国君饮食的人，所以称为‘冢子’。国君外出时，太子留守国内；留守国内时，太子就跟随国君出征。跟随国君出征叫‘抚军’，留守国内叫‘监国’，这是自古以来的制度。率领军队，需要独自决策和谋划；誓师出征，这是国君和国家大事需要共同谋划的，不是太子该做的事。军队的指挥权在于统帅，如果太子只是听命行事，就无法树立威信；如果太子擅自做主，就不算孝顺。所以国君的嫡长子不能担任军队统帅。国君失去职责，统帅军队没有威信，这样的太子还有什么用呢？”献公说：“我有好几个儿子，还不知道该立谁为太子。”里克没有回答，退下去后去见太子。太子说：“我是不是要被废掉了？”里克说：“太子要努力啊！这次出征是为了学习军事，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害怕，怎么会因此被废呢？而且你害怕的是不孝顺，而不是害怕不能立为太子。只要自己修身养性，不责备别人，就能免于灾难。”太子于是率军出征，献公给他穿上偏衣，佩戴金玦。里克推说有病，没有跟随太子。太子于是去攻打东山。
十九年，献公说：“当初我的先君庄伯、武公讨伐晋国的叛乱时，虢国总是帮助晋国攻打我们，还藏匿了晋国逃亡的公子，果然引发了动乱。如果不讨伐他们，以后会给子孙留下后患。”于是派荀息用屈地出产的良马向虞国借道。虞国同意借道，晋国于是攻打虢国，夺取了虢国的下阳后回国。
献公私下对骊姬说：“我想废掉太子，让奚齐代替他。”骊姬哭着说：“太子被立为太子，诸侯都己经知道了，而且他多次率军出征，百姓也归附他，怎么能因为我的缘故废掉嫡长子而立庶子呢？如果国君一定要这么做，我就自杀。”骊姬表面上夸赞太子，却暗中让人诋毁太子，想立自己的儿子。
二十一那年，骊姬对太子说：“国君梦见了齐姜，太子你赶快去曲沃祭祀，然后把祭品献给国君。”太子于是到曲沃祭祀他的母亲齐姜，把祭祀用的胙肉献给献公。献公当时正在外面打猎，胙肉就放在宫中。骊姬派人把毒药放在胙肉里。过了两天，献公打猎回来，厨师把胙肉献给献公，献公准备享用。骊姬在旁边阻止说：“胙肉是从远处拿来的，应该先试试。”于是把胙肉祭奠在地上，地面鼓了起来；拿给狗吃，狗死了；拿给小臣吃，小臣也死了。骊姬哭着说：“太子怎么这么狠心啊！对自己的父亲都想谋杀取而代之，更何况是别人呢？而且国君己经老了，是朝不保夕的人，太子竟然不能等待就想要谋杀他！”骊姬又对献公说：“太子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因为我和奚齐的缘故。我愿意让我母子俩躲到别的国家去，如果太子早点自杀，不要白白让母子俩被他残害。当初国君想废掉他，我还怨恨你；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太疏忽了。”太子听说后，逃到了新城。献公非常生气，于是杀了他的老师杜原款。有人对太子说：“下毒的是骊姬，太子为什么不自己辩解清楚呢？”太子说：“我的国君己经老了，没有骊姬，他睡不好，吃不香。如果我辩解，国君会更生气的。这是不行的。”有人对太子说：“你可以逃到别的国家去。”太子说：“带着这样的坏名声出逃，谁还会接纳我呢？我还是自杀吧。”十二月戊申日，申生在新城自杀。
这时候，重耳、夷吾来朝见献公。有人告诉骊姬说：“这两位公子怨恨骊姬诬陷太子，把他害死。”骊姬很害怕，于是又诬陷这两位公子说：“申生下毒的胙肉，这两位公子是知道的。”重耳、夷吾听到后，很害怕，重耳逃到蒲城，夷吾逃到屈城，各自守护自己的城池，做好防备。当初，献公派士蔿为这两位公子修筑蒲城和屈城，但没有修好。夷吾把这件事告诉了献公，献公很生气，责备士蔿。士蔿道歉说：“边境的城池敌人很少来侵犯，哪里用得着修呢？”他退下来后唱道：“狐皮袍子毛蓬松，一国之君有三公，我该顺从哪一个？”最后还是把城池修好了。等到申生自杀后，这两位公子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城池守护。
二十二年，献公对重耳和夷吾两人不辞而别感到愤怒，认为他们果然有阴谋，于是派兵攻打蒲城。蒲城的宦官勃鞮命令重耳赶快自杀。重耳翻过墙逃跑，宦官追上去，斩掉了他的衣袖。重耳于是逃到了翟国。献公又派人攻打屈城，但屈城军民坚守，无法攻克。
这一年，晋国再次向虞国借道去攻打虢国。虞国的大夫宫之奇劝谏虞君说：“不能借道给晋国，否则虞国也会被灭掉。”虞君说：“晋国和我们同姓，不会攻打我们的。”宫之奇说：“太伯、虞仲都是太王的儿子，太伯逃走，所以没有继承王位。虢仲、虢叔是王季的儿子，做过文王的卿士，他们的功勋记录在王室，保存在盟府。晋国连虢国都要灭掉，又怎么会怜惜虞国呢？而且虞国和晋国的关系能比得上桓叔、庄伯的家族吗？桓叔、庄伯的家族有什么罪，却被全部杀掉。虞国和虢国的关系，就像嘴唇和牙齿一样，嘴唇没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虞公不听，还是答应了晋国。宫之奇带着他的族人离开了虞国。这年冬天，晋国灭掉了虢国，虢公丑逃到周朝。晋军返回时，袭击并灭掉了虞国，俘虏了虞公和他的大夫井伯、百里奚，让他们作为秦穆姬的陪嫁人员，但仍然保留了虞国的祭祀。荀息牵着以前送给虞国的屈地出产的良马献给献公，献公笑着说：“马还是我的马，只是老了！”
二十三年，献公派贾华等人攻打屈城，屈城被攻破。夷吾准备逃到翟国。冀芮说：“不能去，重耳己经在翟国了，现在再去，晋国一定会转移兵力攻打翟国。翟国害怕晋国，灾祸就会降临到我们头上。不如去梁国，梁国靠近秦国，秦国强大，等我们的国君百年之后，还可以请求秦国帮助我们回国。”于是夷吾逃到了梁国。二十五年，晋国攻打翟国，翟国因为重耳的缘故，在齧桑也回击晋国，晋军解围离去。
这个时候，晋国很强大，西边有河西之地，与秦国接壤，北边与翟国相邻，东边到河内。
骊姬的妹妹生了悼子。
二十六年夏天，齐桓公在葵丘大会诸侯。晋献公生病，行动迟缓，没有按时到达，途中遇到了周朝的宰孔。宰孔说：“齐桓公越来越骄傲了，不注重德行，却热衷于扩张势力范围，诸侯们都不服气。您还是不要去参加会盟了，晋国也用不着担心什么。”献公也生病了，于是返回晋国。病情加重后，献公对荀息说：“我让奚齐继位，他年纪还小，大臣们都不服，恐怕会发生动乱，你能辅佐他吗？”荀息说：“能。”献公说：“有什么可以验证呢？”荀息回答说：“如果让死者复生，生者不感到惭愧，这就是验证。”于是献公把奚齐托付给荀息。荀息担任相国，主持国政。秋季九月，献公去世。里克、邳郑想立重耳为君，就联合三位公子的部下制造动乱，对荀息说：“有三个怨恨的对象要起事，秦国、晋国又支持他们，您打算怎么办？”荀息说：“我不能辜负先君的嘱托。”十月，里克在丧事期间杀死了奚齐，献公还没有下葬。荀息准备以死殉国，有人对他说不如立奚齐的弟弟悼子，并辅佐他，于是荀息立悼子为君，安葬了献公。十一月，里克在朝廷里杀死了悼子，荀息也为此而死。君子说：“正如《诗经》所说的‘白玉上的污点还可以磨掉，但言语上的污点就无法挽回了’，说的就是荀息这种情况吧！他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当初，献公准备攻打骊戎时，占卜说“牙齿和嘴巴会带来灾祸”。等到攻破骊戎，俘获了骊姬，献公非常喜欢她，最终却因此使晋国陷入混乱。
里克等人己经杀死了奚齐和悼子，派人到翟国去迎接公子重耳，想立他为君。重耳辞谢说：“我违背父亲的命令逃出来，父亲去世了，我不能尽儿子的礼节去送葬，我怎么敢回国呢？你们还是另立别人吧。”里克等人回来后，又派人到梁国去迎接夷吾。夷吾想回国，吕省、郤芮说：“国内还有公子可以立为国君，却到国外去寻找，很难让人相信。不如到秦国去，依靠强国的威势回国，否则恐怕会有危险。”于是派郤芮带着厚礼到秦国，约定说：“如果能让我们回国，我们愿意把晋国河西的土地献给秦国。”同时又给里克写信说：“如果能让我立为国君，我一定把汾阳的封地送给您。”于是秦缪公派兵护送夷吾到晋国。齐桓公听说晋国内乱，也率领诸侯到晋国。秦军和夷吾同时到达晋国，齐桓公于是派隰朋和秦军一起护送夷吾回国，立他为晋国国君，这就是惠公。齐桓公到了晋国的高梁后就返回齐国了。
晋惠公夷吾元年，他派邳郑去秦国表示感谢，说：“当初我答应把河西之地送给秦国，现在我有幸回国即位。但大臣们说：‘土地是先君的，您流亡在外，怎么能擅自许给秦国呢？’我争辩也没有用，所以只能向秦国道歉。”同时，惠公也没有把汾阳的封地送给里克，还剥夺了他的权力。西月，周襄王派周公忌父会同齐国、秦国的大夫一起为晋惠公举行礼仪。惠公因为重耳还在国外，害怕里克发动叛乱，于是赐里克死。惠公对他说：“没有你，我就不能即位。但是，你己经杀过两个国君和一位大夫，让我做你的国君，难道不也很难吗？”里克回答说：“如果没有被废黜的人，您怎么能当上国君呢？如果您想杀我，难道还找不到借口吗？您何必说这些呢？我明白了。”于是伏剑自杀。当时邳郑出使秦国尚未回国，所以没有赶上这场灾难。
晋惠公改葬了恭太子申生。秋天，狐突从国都出来，在路上遇到了申生，申生和他同车，并且告诉他：“夷吾太无礼了，我己经请求天帝，要把晋国送给秦国，秦国将会祭祀我。”狐突回答说：“我听说神灵不会享用不是自己宗族的祭祀，您后代的祭祀恐怕要断绝了吧？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申生说：“好吧，我再去请求天帝。十天后，新城西边会有个巫师出现，我将在那里见您。”狐突答应了，申生就不见了。到了约定的日期，狐突前往，果然又见到了申生。申生告诉他：“天帝己经答应惩罚有罪的人了，将在韩地打败晋国。”于是童谣唱道：“恭太子重新安葬了，十西年后，晋国也不会昌盛，昌盛的还是他的兄长。”
邳郑出使秦国，听说里克被杀，就劝说秦缪公：“吕省、郤称、冀芮实际上并不顺从惠公。如果用丰厚的礼物和他们密谋，赶走晋惠公，迎立重耳，事情一定能成功。”秦缪公答应了，派人和邳郑一起回国，向三位大夫送了厚礼。三位大夫说：“礼物这么丰厚，言辞这么动听，这一定是邳郑在秦国出卖我们。”于是杀死了邳郑和里克，以及邳郑的同党七舆大夫。邳郑的儿子豹逃到秦国，劝说秦缪公攻打晋国，秦缪公没有听从。
晋惠公即位后，背弃了把河西之地送给秦国的诺言，还杀死了里克，诛灭了七舆大夫，国人并不拥护他。二年，周襄王派召公到晋国为惠公举行礼仪，惠公态度傲慢，召公批评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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