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渐急，而怀中人微弱的颤抖
女孩立刻像只小猫般蜷缩在他胸前，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好暖和..."苏小悠满足地叹息，呼吸渐渐平稳。
林羽尘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苏小悠蜷缩在他怀中，像只找到暖窝的猫儿，发间还带着清苦的药香。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温热的吐息透过衣料，在他心口晕开一片潮湿的暖意。
窗外雨声渐密，檐下的铁马叮当作响。他垂眸看着怀中人苍白的侧脸，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不知何时，他的唇己轻轻贴上她微凉的发丝，那样轻的一个触碰，却让他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这个下意识的亲昵举动让林羽尘自己都愣住了。
他猛地抬头，耳尖却己悄悄染上薄红。
怀中的苏小悠似乎感知到什么，无意识地往他颈窝蹭了蹭，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嘤咛。
林羽尘闭了闭眼，终是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任由窗外的雨声淹没自己失控的心跳。
这三日的光景，在林羽尘的记忆里模糊成一片氤氲的药雾。
他守着那张雕花木榻，看着窗外的日影从东移到西，又看着檐下的灯笼亮了又灭。
苏小悠的体温像潮汐般起伏不定，时而滚烫如火炭，时而又冰凉似寒玉。
每当高热袭来，少女就会陷入痛苦的梦呓，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被角，指节都泛出青白。
林羽尘便一遍遍用冰泉水浸湿帕子，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冰融得太快，常常刚换上新帕，转眼就被蒸腾的热气烘得温热。
他修长的手指因长时间浸泡在冷水中而泛白起皱，手背上还留着几道被她无意识抓出的红痕。
赵岐每日辰时拄着乌木拐杖准时出现，总要对着满屋狼藉摇头。
地上散落着用过的药碗，案几上堆着记录病况的竹简，连屏风上都挂着晾晒的帕子。
老大夫诊脉时，林羽尘就立在半步之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老人皱起的眉头。
"怪哉，"赵岐第三日收针时突然笑道，"这丫头脉象竟比老朽预想的平稳。"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羽尘凹陷的眼窝，"看来有人把《黄帝内经》里'正气存内，邪不可干'的道理，用到了极致啊。"
"林公子医术高明，老夫都自愧不如啊。"第西天早晨，赵岐诊脉后欣慰地说，"小姑娘脉象平稳多了，最危险的时刻己经过去。"
林羽尘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她何时能醒？"
"快了，快了。"赵岐收拾药箱，"让她自然醒来就好，不必强唤。"
林羽尘正欲再询问，榻上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
苏小悠苍白的指尖动了动，眼睫像初生的蝶翼般轻轻颤动。
他顾不得赵岐促狭的笑容，一个箭步冲到榻前，连衣袖带翻了药碗都浑然不觉。
褐色的药汁在青砖地上蜿蜒流淌，如同这三日来他无处安放的忧心。
林羽尘回到床边，发现苏小悠的眼皮正在轻微颤动。他立刻俯身，轻声唤道："小悠？"
苏小悠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初春破茧的蝶，缓缓睁开双眼。
视线先是涣散地掠过床顶的纱帐，又游移到窗棂间漏进的晨光上，最后才慢慢聚焦到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
林羽尘的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素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凌乱地垂落几缕，眼下泛着浓重的鸦青，连素白的衣领都皱巴巴地歪在一边。
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茬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唇瓣因为连日紧绷而干裂起皮。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清亮如星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瞳孔微微震颤着，倒映出她苍白的容颜。他看起来憔悴极了，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清雅模样。
"你...好丑..."苏小悠虚弱地开口，声音嘶哑。
林羽尘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还能损人，看来是好多了。"
他扶苏小悠坐起来，递上一杯温水。苏小悠小口啜饮，感觉干裂的喉咙得到了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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